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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的血腥味瀰漫在桃香濃郁的藥谷林里,反常的氣味,讓整片林子顯得盡常蕭瑟。
吳生半躺在地上看着身邊周圍倒在血泊中的四個同門,眼珠子都快突出來了,一股深深的恐懼正慢慢侵噬着他的內心。
這個時候,他突然希望自己不是那個帶隊過來的承道高手,哪怕實力再低一點,最起碼會得個痛快。
可是四個同門死了,接下來就是他,而對方已經有了明話,自己沒有四個同門那麼好的待遇。
想活着很容易,想死也很難。
是的,他嚇壞了。
這不是很難的課題,畢竟誰的命都一樣就只有一條,而且修煉到他今天這個境界,確實非常不容易,當然,這也不能說死的四個同門生命就如同螻蟻,他們也一樣會怕,只不過,風絕羽沒有給他們怕的機會。
但是吳生有。
親眼看着四個同門慘死藥谷林,吳生第一個閃過的念頭就是——太慘了,但隨後他意識到,自己的下場肯定會比四個同門要慘,於是乎新的課題出現了。
如此慘忍的死法,為了義父,到底值不值?
這是一個過程,審問的重要過程。
為什麼風絕羽留着吳生沒殺,因為他有用。
他的修為越高,接觸的秘密就會越多,這一點吳生心裏也很清楚,於是,這就成為了談判的本錢。
「先廢了他。」風絕羽的聲音持續傳來,似乎有些焦急。
但吳生還在尋思,到底要不要坦白,可是聽到這句話,吳生打了個哆嗦。
此時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一看吳生因為風絕羽的話打了個哆嗦,頓時心裏有數了。
上官若凡很機靈的往前站了一步,沒有像之前那樣直接下手,反而舔着嘴辱擺出一副兇殘無比的樣子說道:「小子,你骨頭硬,咱們就試試,看你能撐上幾天,我明白的告訴你,修為我不如你,但使劍的功夫我絕對比你強,你要是能忍,我割十刀給你一枚靈丹,能保你十年不死。來吧。」
「靠。」吳生一聽,腦袋嗡嗡直響,看着提着劍走過來的上官若凡徹底嚇瘋了:「別,別,我說,我說。」
上官若凡停住腳步,先是一愣,隨後見風絕羽沒有開口,頓時破口大罵道:「媽的,你不是能忍嗎?現在怎麼想說了?你想說,小爺還不想停了。」說着,上官若凡就要動手。
「是樂正千機讓我來的,你別動手,我全都告訴你。」吳生徹底崩潰了,什麼養育之恩,什麼忤逆不孝,頃刻間拋在了腦後。
風絕羽見狀,知道時機差不多了,連忙擺了擺手道:「若凡,讓他先說。」隨後走上前來,蹲下身子直勾勾的看着吳生問道:「我問,你答,說謊一句,我不留你,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懂嗎?」
吳生驚恐不定的點了點頭。
「好。」風絕羽沉吟了片刻,道:「我問你,是誰派你來的。」
「樂正千機」
「嗯,幹什麼來了?」
「偷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斷岳青輝鏡。」
「這樣東西有什麼用,為什麼樂正千機非要這樣東西?」
「這個我不知道,這是樂正千機父子的事,我是他的義子,但有些事,樂正千機只跟樂正碧濤說,畢竟我們是外人。」
風絕羽頓了一頓道:「你們怎麼安排的,計劃的過程是怎樣的?」
吳生完全被嚇傻了,一點都不敢隱瞞:「我只知道樂正千機父子看中斷岳青輝鏡,他把這個任務交給我,讓我勿必儘快拿到斷岳青輝鏡,所以我就找了枯榮。」吳生說完,還看了一眼雲飛燕師徒。
上官若凡當即就明白了,無比火大指着雲飛燕師徒道:「就是你們放的火?」
兩人沒吭聲。
風絕羽皺着眉毛瞪了一眼上官若凡:「你閉嘴,讓他把話說完。」隨後指着吳生說:「你接着說。」
「我們之間的說法是,我給他遞消息,她們從天坊寶庫將斷岳青輝鏡偷出來,怎麼偷,我不管,我負責帶人在天坊外接頭,拿到東西,給予報酬,我帶着東西走,從此兩不相干。」吳生說到這裏便不說了。
風絕羽緊跟着問了一句:「就這麼多?」
「就這麼多。」吳生神情落寞,他心裏很清楚,這些事一交待出來,他以後就不能在孤燈門待了,因為這種背叛放在哪個天宗都是被清理門戶的大過。
風絕羽回頭看了看雲飛燕,後者點頭道:「他說的沒錯,我們之間就是這樣的關係。」
風絕羽不疑有它,因為他知道,吳生已經嚇怕了,所以他不敢撒謊。
這時,風絕羽再度看向吳生道:「我問你,你們怎麼知道斷岳青輝鏡放在什麼地方?」
吳生露出慌張的神情,但沒說話。
「看來你還不是十分想活啊。」風絕羽站起了抬了抬手,上官若凡提着劍就走了過去。
「我說,我說,消息是從枯榮那邊買的。」
「又是枯榮?」風絕羽皺着眉毛看了看沐天浩和玄重,二人瞬間通透。
沐天浩道:「枯榮是販賣消息、僱傭殺手立足,以往我們便知道枯榮的人無處不在,所以一直防着,沒想到還是防不住。」
玄重看着吳生道:「他也有可能說慌。」
「我沒說謊,我不敢說謊。」吳生嚇的趕緊辯解:「枯榮與外界的交易都是保密的,消息我買到手,如果說出去,枯榮就不會放過我,如果不是為了活命,我沒有必要再得罪枯榮,你們說對吧?」
風絕羽眨了眨眼晴,然後道:「好,就算我信你,那你給我說說,昨天晚上的大火是怎麼回事?你別告訴我火是她們兩個放的,這裏面她們有責任,但也有別人。」風絕羽考慮的十分周詳,事實上事情是明擺着的,以雲飛燕、趙圓圓兩個人,想要不聲不響的放好幾十把火,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就算他們有再多的六道天火符,也不可能同一時間讓整個天坊都燒起來。
畢竟,供奉堂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吳生擺出一張苦瓜臉,嚎道:「這位公子,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不說,你殺了我我也沒話說,可是樂正千機只交給我這一個任務,不信你問問他們,我們定好了的在外面接頭,要不是看到天坊連起好幾把大火,開啟了守山大陣,我們根本不會進去,就算任務失敗了,我們回頭再追究也可以啊。」
吳生說到這時已經是痛哭流涕了,而他的話確實具備幾分可信性。風絕羽細細一想並沒有從吳生口中發現任何紕漏和疑,於是乾脆道:「好,我姑且信你,除此之外,你還有沒有什麼事要說的?」風絕羽說完,又道:「我提醒你,你要是想到了跟昨天晚上的事有關的東西,如果沒有說出來,讓我知道了,他能讓你活十年,我就能讓你活上百年,天天找人用刀割你的肉。」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打了個哆嗦,那言辭間的犀利和殺氣,非常的認真。
吳生咽了咽口水,想了老半天,才說道:「別的我真的不知了,不過我想起一件事,大約在五年前,樂正千機曾經出門見過幾個天宗的宗主,具體是誰我不清楚,但他們都不是夢洲境內的勢力,當時我是跟着去的,可是人沒見着,樂正千機出來的時候提過一句,說是天坊的事就這麼辦,等。就這麼多。」
風絕羽一聽,正好有老者的話不謀而合,這說明對方已經着手準備了,而且還不是夢洲的勢力。
如此這般的想着,風絕羽指了指上官若凡道:「若凡,把他送進地牢,派人好生看管,別傷他。」
「是。」上官若凡點頭應下,提着吳生的領子就往外走:「媽的,算你小子走運,姐夫今天心情好,換成小爺,現在就把你剁了。」
上官若凡離開之後,風絕羽才對沐天浩和玄重道:「現在聽明白了,幕後黑手有孤燈門一個,而且他早就對天坊心懷不軌了,我看這件事與斷岳青輝鏡有很大關係,沐古回來沒有?」
「還沒有,至今不知道去幹什麼了?」沐天浩提了一嘴。
這時,莫百風飛了過來,畢竟之前有人進過寶庫,而他和小鳳仙通常負責掌管寶庫,所以為了看看有什麼天材地寶被竊,莫百風回去查數了一下,此時方才回來通稟。
「沐樓主,老夫回去看了一下,寶庫里的東西沒丟。」
風絕羽緊跟着問了一句:「莫老,可有看見斷岳青輝鏡?」
莫百風眨了眨眼:「斷岳青輝鏡?數日前坊主離開的時候已經取走了啊?應該在他身上。」
「胖子拿走了?」玄重一愣,旋即失聲笑了起來:「這個胖子,走先我們一步啊。」
風絕羽耷拉着腦袋想了想道:「我想起來了,沐古離開之前確實跟我提及過關於斷岳青輝鏡的事,可能那時他已經想到樂正千機會為了斷岳青輝鏡出手了,這次出行,有任麒麟任老陪同,恐怕也是為了此事,這斷岳青輝鏡到底有什麼秘密,為什麼樂正千機非要拿到手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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