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撫使大人,只是倉長真的一個身份。
他的另一個身份,才是真正的如雷貫耳,凡聽聞者無不敬畏。
因為,他就是傳說中的玉州第一強者!
眾所周知,玉州第二強者有很多,比如江沉魚、泔水神丐,都號稱自己是玉州第二強者。
但他們再吹噓,也不敢和倉長真這位第一強者相提並論。
原因很簡單。
因為倉長真已經和他們不是一個層次的了。
縱然大家都是蘊腑境,但倉長真乃蘊腑境中的至強者,可笑傲一切蘊腑境。
江沉魚、龔西平等人見了佛憐、穆宏偉、雷音尊者等人,還得客氣的相迎。
而人家倉長真,不但不用相迎,佛憐他們見到了,還得趕過來拜訪人家,生怕禮數不周到,惹惱了這位玉州第一人。
這就是差距!
所以,當倉長真現身,整個江城所有人都靜了下來。
無論是天屍門、青蓮教的匪類,還是趁亂打砸搶的傢伙們,都不約而同的拔腿就跑。
都是刀尖上混的人,什麼人可以惹什麼人不能惹,大家全部門兒清。
像倉長真,很明顯就是絕對不能惹的幾人之一。
見到了,唯有逃跑。
不跑,難道留下來等死?
人家都說了,三息之內,作亂者必須全部離開,否則殺無赦。
此話,絕非開玩笑,因為倉長真就不是一個開玩笑的人。
而且人家也確實有這個實力。
雖然以他一人之力,不一定能將所有作亂者全部擊殺,但誰若是運氣不好被人家盯上了,那你可就完蛋了啊。
沒有人敢賭這個運氣,皆發命狂奔。
張靈山也不例外。
他現在扮演的是密教白衣主上大人。
首當其衝的作亂匪類。
但凡慢一點,自己必是第一個被拿下的,人家殺雞儆猴樹典型,不找他這個最出風頭的找誰?
蹭!
只見張靈山施展急速,發命狂奔,絕不給倉長真對自己出手的機會。
一來,自己和他不是敵人,和他打沒有意義。
二來,自己也不一定能打得過啊。
眼下好處都拿的夠多了,沒必要再費神干一場,吃力不討好。
所以,他很乾脆,也很迅捷,眨眼間,就竄出了江城,來到了一處山坳之間。
此地有一個小山洞,他鑽入其中,變回原本模樣,換好鎮魔司紅衛衣的袍子,抹除痕跡,便又返回了江城。
之前倉長真沒來,以孔大圭的實力,根本鎮不住場子,只能收拾蘊腑境以下的宵小,相當被動。
但現在有了靠山。
鎮魔司一下子雄起了。
張靈山作為孔大圭的親信手下,這時候正是立功的機會。
倉長真再強,也只是一個人,有資格被他盯上的,都是蘊腑境強者。
至於蘊腑境之下的,還是得孔大圭他們來一個個清理收拾。
這時候,張靈山他們自然就派上了用場。
鎮魔司招了這麼多人,總不能全都吃乾飯,就等着老大出手吧。
況且就剩下這些來不及跑出去的宵小之輩,就算放到倉長真面前,只怕人家倉長真都不屑於動手。
「江沉魚死了,司空萬金你是隱衛統領,你來接手做城主。立刻組織人馬,配合我鎮魔司孔大圭一起維持秩序,明白嗎?」
倉長真的聲音再度響起。
他並不動手,只需站在空中發號施令,便已起到了極大的作用。
比江沉魚還活着的作用更大。
這就是玉州第一人的威勢。
「遵命!」
司空萬金立刻大吼一聲,整個人振奮無比。
沒想到時來運轉,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做了江城城主。
雖然沒有正式任命。
但玉州第一人都發話了,和正式任命也沒有差別。
正好,他本來就和孔大圭在一起,且關係密切。
兩人一人作為城衛首腦,一人作為鎮魔司首腦,配合起來更加方便。
不到片刻,手下人就被他們分散出去,到處剿殺那些還沒跑掉的宵小。
張靈山正好返回江城,於城門處突然出刀,順手斬殺一人。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青蓮教等人的味道。
因為他家裏就住着一個未來的青蓮教聖女。
只需記住烏芳芳身上的味道,自然而然就能捕捉到這些其他青蓮教宵小的味道。
更別提,他不久前才殺了一個青蓮教的青絲聖使。
接觸的愈多,自然愈了解。
相比於其他人,他更適合追殺青蓮教的教眾,於是這一路走來,他手頭上已經有了七條人命,外加兩個活口。
等見到孔大圭的時候,張靈山將兩個活口往地上一丟,道:「孔監守,這兩人是青蓮教教眾。逼問的事情我不擅長,就交給咱們鎮魔司來處置吧。」
「好!」
孔大圭面露欣喜,但對青蓮教教眾並不感興趣,而是立刻趕到張靈山身邊,關切問道:「小山你沒有受傷吧。」
張靈山道:「就這些宵小之徒,還不足以讓我受傷。」
「好好好,這就好。一直沒有見你,我只怕之前拍賣大殿的戰鬥影響到你,畢竟江沉魚、龔西平等人都死了,江城大亂。不過你沒事就好。」
孔大圭暗暗鬆了口氣,然後狠狠的拍了張靈山肩膀一下,道:「眼下有倉老大鎮守江城,蘊腑境無一人再敢露面,煉髒境你也不懼,至少可求援逃命。那麼就去立功吧,多殺幾個宵小,到時候我到倉老大面前給伱請功。」
「多謝孔監守。」
張靈山面露大喜,露出無比振奮的表情。
雖然,他心頭也沒多麼驚喜,但孔大圭這麼為自己着想,說什麼也得賣人家一個面子。
要是自己冷冰冰的一點都不在乎,那不是讓人寒心麼。
「去吧。」
孔大圭說着,又道:「對了,找個人幫你扛屍體。這些都是你的戰功,可不能讓人冒領了。還有你拿手的殺招是什麼,殺人的時候用上,到時候藉此殺招的痕跡來認戰功。」
「明白了!」
張靈山連忙道:「我的殺招就是切割意境。正適合咱們鎮魔司發的佩刀。」
「鎮魔司普通佩刀不適合你,我這把刀先借給你用,之後重新給你弄一把刀。」
孔大圭說着,將自己隨身佩刀丟了過來。
張靈山一把接住,滄浪一聲拔拔出,只見自己的眼睛倒影在銀色刀身之上,透出一股凜冽的寒光。
「好刀!多謝孔監守。我這去滅了青蓮教的雜碎,我有特殊的對付青蓮教方法,嘿嘿。」
張靈山揚了揚手中的刀,然後立刻來到了寶玉閣。
孔大圭說了,讓自己找個人幫忙扛屍體。
正好寶玉閣里就有兩個閒人:馬東閣和朱豪。
朱豪擅長牽牛,雖然何千手的獸寵猙牛不見了,但可以讓他牽牛車,用來放屍體最好不過。
馬東閣則是半步煉髒,可以做一個小幫手,處理一些更弱的宵小有用。
『嗯?』
剛一踏入寶玉閣,張靈山鼻子一蹙,整個人瞬間化作箭矢一般,直奔烏芳芳、俞芸、小薇的房間裏去。
只見,房間裏只有小薇和俞芸兩人,皆昏睡在床上。
至於烏芳芳,則根本不見蹤影。
啪啪!
張靈山伸出兩掌,將小薇和俞芸拍醒,道:「烏芳芳呢?」
小薇茫然搖頭道:「不知道啊,是不是出去尿尿了。芳芳現在已經不似以前那般,和正常人無異。」
她說的很有道理,解釋得很完美,這個回答確實是一種可能。
但張靈山沒有理他,而是看向了俞芸。
只見俞芸欲言又止。
張靈山懶得和她打啞謎,直接道:「是不是有人帶走了烏芳芳?但她為什麼不帶走你,你可是她的親生母親,她去享受榮華富貴,結果把你留在這裏?」
「不,不是的。芳芳也想帶我一起,只是那人說他們要去的地方,不是我這樣的凡人能去的,把我帶去反而害了我,所以芳芳才不得已將我留下。」
俞芸不擅長撒謊,被張靈山一激,一下子就全盤托出。
張靈山道:「那人長得什麼樣子?」
俞芸道:「我看不清她的相貌,只知她穿的是蓮花黑裙。芳芳好像叫她黑蓮師父。」
「你們睡了多久?」張靈山又問。
「不知道」
俞芸和小薇皆是一臉茫然,她們只覺得剛剛暈倒,就被張靈山叫醒了,根本不知道過了多久。
「行,我知道了。」
張靈山沒有和俞芸多話,讓小薇繼續看着她,便帶着馬東閣和朱豪離開。
青蓮教的黑蓮,張靈山記住了這個人。
此人能做烏芳芳的師父,自然是青蓮教的傳功聖使,若是抓住她,定可得到《青蓮心經》。
不過算時間,她應該和烏芳芳已經逃遠了。
張靈山都可以猜到他們什麼時候逃的。
要麼就是拍賣會開始的時候,黑蓮有備而來,趁着鎮魔司太叔掩、袁屠、趙君山三位同知都去參加拍賣會,將烏芳芳裹挾而逃。
要麼,就是在倉長真出現的時候,黑蓮知道自己傳功烏芳芳的事情瞞不過倉長真,故而抓緊時間逃命。
張靈山估計,應該是後一種。
如果是前一種,那就說明這黑蓮的實力不怎麼樣,連太叔掩三人都怕,比自己對付的那個青絲差得遠了。
就這也能做聖使?
不過張靈山並不知道。
其實,黑蓮作為傳功聖使,特長不在於戰鬥。
她是一種特殊的鬼魅,可遁入人的夢中,從人的靈魂深處傳功,可極大限度的開發徒弟的潛質。
雖然她的戰鬥力不怎麼樣,但整個青蓮教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是她的弟子。
其地位之高,絕非張靈山可以想像得到的。
哪怕就是青絲聖使,見了黑蓮也得尊稱一聲老師。
雖然這並不代表青絲聖使也是黑蓮的弟子,但至少代表青絲聖使也接受過黑蓮的入夢啟發。
張靈山並非青蓮教的人,不知道這一點,也不需要知道。
他只知道,青蓮教除了鬼魅之外,還有人類。
比如自己一路走來,殺的這些青蓮教教眾,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人類。
且並非自己對付的「葉一桐」這樣的被陰靈佔據的人類。
而是真正的人類。
因為無法煉化吸收變成能量。
不過這些人類,實力都不怎樣,連「葉一桐」都不如,距離青絲聖使更是差的遠。
殺之無味,棄之可惜。
張靈山隨便殺了幾人覺得沒意思,性價比太低,便直奔尉遲家而去。
「止步!」
門衛立刻持兵擋住張靈山三人。
雖然尉遲文敏已死,但尉遲文峰還活着,他才是貨真價實的尉遲家主。
尉遲文敏死了,他正好可以名正言順的回歸家主位置,以他的能力,讓尉遲家維持正常秩序,還是綽綽有餘的。
畢竟他們尉遲家好歹也是大家族,哪怕沒有江沉魚和尉遲文敏,他們也能穩穩坐在江城。
只要不惹到心火公子這樣的人物就行。
而現在,整個江城又有倉長真這樣的玉州第一人坐鎮,更加安全了。
心火公子再厲害,他也不敢在這時候來撒野啊。
故而,尉遲家在尉遲文峰的指揮下,迅速穩定了下來,閉門不出,老老實實等着外面的騷亂安靜。
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
他們不想惹事,張靈山偏偏找上門來,道:「聽說你們尉遲家的家主尉遲文敏被殺了?」
門衛大怒。
哪壺不開提哪壺。
要不是看在你們三人都穿着鎮魔司的衣衫,老子現在就將你們當做作亂賊子殺死!
「三位到底是誰,為何而來。我們尉遲家的事情,和你們沒有關係,還請三位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
門衛鐵青着臉,厲聲喝道。
眼下乃是特殊局勢,為了避免牽連進入亂局,尉遲家的門衛都換了一波更強者,皆是氣息渾厚的中年人,且衣着打扮都和以往不同,絕非等閒之輩。
若是一般的鎮魔司赤衣衛,被對方這麼一喝,感受到對方的氣息壓迫而來,必然選擇息事寧人,免得真打起來,他們也沒理。
哪怕有倉長真做靠山,沒理也是沒理,以倉長真的作風,沒理的先打三十大板。
但張靈山可不是普通的赤衣衛。
沒理,他也能辯出理來。
因為他的拳頭更大!
只見張靈山上前一步,迎着對方的氣勢反壓過去,冷喝道:「吾乃玉城鎮魔司總旗張靈山,職責同監守,只受孔大圭一人管轄,由孔大圭親自任命。我懷疑你們尉遲家窩藏要犯,和青蓮教、天屍門、密教皆有干係。立刻讓開,讓我進去搜查,否則等同於認罪,殺無赦!」
「胡說八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兩個門衛皆是臉色大變,厲聲大叫,有心不退讓,但被張靈山氣勢一壓,仍是忍不住蹬蹬蹬後退數步,心頭震驚到了極點。
什麼時候,孔大圭任命了這麼一個年輕人。
雖然想要斥責對方是假的,但看對方爆發出來的實力,還有那自信的話語,說什麼也不可能是假的啊。
人家倉長真和孔大圭就在江城,敢這麼胡言亂語,真不怕死嗎。
所以,必然是真的。
可他為什麼偏偏找上了他們尉遲家。
他們尉遲家什麼時候得罪了這人。
若是沒有得罪,人家犯不着專門找上門來啊。
無論兩人如何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且沒有時間讓他們想明白。
眼下這年輕人如此咄咄逼人,他們不讓也得讓。
兩人不禁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忽然拱了拱手,臉上陪着笑道:「不知張總旗駕到,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另一人則趁着他說話的功夫,迅速離開,趕去通報。
這局面,已經不是他們可以控制的,必須請家主親自來處理。
張靈山眼睜睜看着那人離開,也不阻攔,蔑然道:「不知者不罪。本總旗大人大量,就饒你不敬之罪。打開門,放我手下的牛車進去。仔細辨認一下,這上面的屍體,是不是你們的人。」
「你!」
門衛心頭髮火,這是直接給他們尉遲家扣屎盆子啊。
目的何在?
都不用想,肯定是來敲詐來了。
這些什麼鎮魔司、城衛、酆都,但凡有點權力,對付市井小民就會用上這些手段,乃是常用手段,甚至可以稱之為潛規則。
可他們尉遲家是什麼人?
他們可是高門大戶啊。
大家族。
大勢力!
江沉魚沒死之前,他們是城主親家,堪稱城主府之下第一家族。
哪怕江沉魚死了,他們尉遲家四位宿老也死的只剩一個人。
但他們尉遲家仍然江城首屈一指的大戶,實力仍然不容小覷。
從來都是他們欺負別人,什麼時候輪到別人來敲詐他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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