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曼貞和陸未遠匆匆穿上衣服衝進顧振寒的臥室時,夏蘭和顧薇薇哭天抹淚的聲音響徹在臥室,而顧振寒昏厥在床上,嘴上、胸口以及床單被子都沾染了好多血。
顧曼貞像似截木頭呆愣着忘記動彈,那些鮮血讓眼眸狠狠一刺,胸口跟着也被刺了下很痛。
陸未遠大步上前,眉心凜冽,低叱道:「有沒有打120?」
「打了!」管家說道。
與此同時顧振錫也走進大驚失色,瞬即與陸未遠一同將顧振寒抬起走出臥室,經過曼貞身邊,陸未遠擔憂道:「別擔心,董事長沒事的!」
之後顧振寒在顧振錫和陸未遠以及前來的120車子送往了醫院。
醫院內,顧薇薇紅着眼扶着夏蘭坐在急救室門口,夏蘭抽泣着說道:「等我進屋時,老爺子哮喘咳嗽的厲害,原本以為他只是咳嗽而已,沒想到一下子嘴裏就噴出了好多鮮血,整個身體都抖得厲害,怕是心臟復發了,緊接着就昏倒了!怎麼會這樣呢?老爺子你千萬別有事啊,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跟薇薇怎麼辦那!」
「媽媽,爸爸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顧薇薇不停嗚咽道。
「這幾天藥物控制的好好的,怎麼就發病了?」夏蘭抹着淚。
「大嫂,大哥一定沒事的!」胡佩安慰了聲。
自顧振東那次事件後,夏蘭對胡佩以及顧振東一直深惡痛絕,冷眼相對。要不是今天是中秋節,要不是顧振寒的意思,她絕對不會讓他們夫妻過來用餐。
「別在我面前假惺惺,我鄭重警告你們夫妻兩,別試圖覬覦日升,只要我一口氣在,我絕不會讓別人有機可乘!」夏蘭紅着眼重重說了句,同時眼睛不着痕跡狠狠看了眼站在窗口邊的曼貞和陸未遠。
胡佩晦澀止了口,轉過臉看了眼身邊耷拉腦袋的顧振東咬了咬唇低下頭。顧振錫雙手環胸依靠在牆壁上,看着搶救室的紅燈,眉心凝重。
曼貞站在窗口凝視着遠方,目光不由看向天空,今晚沒有皎潔的月光,也沒有耀眼的星星。天空一片黑沉沉的猶如水墨畫似得漆黑黯淡。
陸未遠脫下西裝外套披與曼貞身上,伸手握住曼貞冰涼的手,輕聲說道:「去那邊坐一會兒好嗎?」
顧振寒進了搶救室已經兩個多小時了,而她也站在窗邊足足兩個多小時。臉色近乎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雖然她不說也沒有任何表情,但是他知道她心裏是緊張害怕的!她還是希望顧振寒平安無事的。
陸未遠心疼得摟住曼貞,再次低啞道:「站了這麼久,坐會兒好不好?」
曼貞眺望遠方搖了搖頭,沒有轉頭看陸未遠,陸未遠心底無奈嘆氣,只能緊緊擁着她,輕輕將曼貞的頭按到自己懷裏,讓她身體所有重力靠在自己身上,這樣她至少不會這麼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曼貞覺得這個等待過程中如同一個漫長世紀那麼久,仿佛這個情景似曾相似。
是的,是很像似,因為讓她不期然想起當年小小的自己看着母親被推入急救室後,一樣也這般焦急害怕,每過一分種都覺得時間太漫長了。
那一年自己只有五歲,那一年自己站在急救室門口,盯着房門上的紅燈不敢輕易眨眼睛,深怕弄丟什麼似得,那時自己有多害怕啊,害怕媽媽就這麼撇下自己走了!當姨媽靳美英抱着自己不停安慰:「曼貞不要害怕,你媽媽一定會沒事的!」當時姨媽說這句話時還是帶着哭腔的。
當時雖然自己很小,但是已經很懂事。那時眼淚在自己眼眶打轉,卻不肯輕易掉落下來。因為她的媽媽不喜歡自己哭,所以自己狠狠擦掉眼裏的淚水,等媽媽出來後給她一個微笑!媽媽說自己笑起來像花兒一樣好看溫暖,所以她要把這抹微笑給媽媽。
可惜自此媽媽再也沒能走出急救室,當醫生通知搶救無效讓家屬見最後一次面時,靳美英抱着小小的自己早已嚎啕大哭!當自己跟着姨媽姨父走進病房時,看着母親蒼白的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時,自己最終沒能忍住眼淚「嘩」的一下流下來!
此刻曼貞的心口像似被什麼狠狠一揪,擰成一團,一股酸澀直涌鼻腔。
沒過一會兒急救室的燈已滅,門打開了,曼貞下意識攥緊手指,陸未遠沒有上前,只是緊緊擁着曼貞,溫暖的大手緊緊握住曼貞的手,給她力量!
相繼急救室出來了醫生護士,眾人紛紛上前,夏蘭啜泣問道:「我先生怎麼樣了?」
寧天視線早已看到不遠處曼貞的身上,收回視線摘下口罩,沉重說道:「病人暫時脫離生命危險,但是你們隨時做好準備,因為病人狀況不樂觀,肺部的腫瘤已經全部擴散,心臟功能徹底衰竭,咳嗽會伴着咳出血來,因此病人就這幾天的時間了!」
「老爺子,老爺子啊!」夏蘭身體一顫聲淚俱下。
「媽!」顧薇薇忙扶住夏蘭哭道。
曼貞身體一僵,眼睛像似掉入灰塵,有點難受!思緒凌亂伴着錐心的痛如同結成一張網,越網越緊,直達心臟,一陣陣隱隱作痛。陸未遠摟了摟曼貞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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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振寒最後被推進重症監護,還在昏睡着。夏蘭、顧薇薇、顧振錫以及顧振東一家留着。
至於曼貞,顧振錫勸說他們先回家休息一下,畢竟顧振錫察覺曼貞臉色不是很好,這裏有他們就行,如果有什麼事會隨時打電話給他們!
陸未遠也心疼曼貞虛弱的身體,因此同意帶曼貞先回家。
從醫院出來已經深夜十二點多了,車內,曼貞表情木然看着窗外霓虹閃過,陸未遠側目看了眼曼貞,心口泛疼,伸手覆住曼貞的手,她的手還是那麼冷。
陸未遠將車內溫度調高一點,輕聲問道:「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曼貞木訥搖了搖頭,陸未遠嘆了聲氣,繼續開車!
許久,曼貞轉頭悠悠問了句:「你從他房間出來後,他身體沒有什麼異常嗎?」
陸未遠轉頭,被突如其來的問聲先是一愣,隨後眼眸深幽,像似匿藏了一絲光,隨後揚唇:「跟董事長報告好公司上的業務時,董事長並沒有什麼異常,之後我出來了,也吩咐傭人去叫薇薇母親!」
曼貞凝着陸未遠好一會兒。
陸未遠伸手揉了揉曼貞的頭髮,笑道:「幹嘛這麼看着我?」
曼貞扯了下唇角,斂眸,轉而看向窗外。剛才在醫院內,自己趁陸未遠去了趟洗手間,趁他們所有人都在病房,自己找了寧天詢問顧振寒的狀況,他說顧振寒狀況真的不容樂觀,而且顧振寒發病之前想必受了什麼刺激才導致心臟發作,本身癌細胞已經擴散,這一激動連帶着肺部腫瘤開始出現裂變!
顧振寒之前怎麼會受刺激呢?陸未遠是最後一個離開顧振寒的房間的,難道是陸未遠說了什麼讓他受刺激了?他跟他說了什麼呢?如果顧振寒真的出事了,那麼日升真正的掌舵人不就是陸未遠嗎?除了他,還真不會有第二個人能有這個資格坐鎮日升了,畢竟陸未遠對日升了如指掌,他知曉日升所有命脈。
顧曼貞手抵着脹痛的額頭,不敢往下想,她怕越想越接近自己所猜的真相。
很快車子到了別墅,陸未遠熄了火,曼貞解開安全帶徑直下了車。陸未遠抿唇也下了車。
夜深,晚風襲來特別冷,陸未遠將外套又披在了曼貞身上,曼貞低頭看着那雙緊握自己的大手,不知怎的鼻子越來越酸,眼眶脹的厲害。
以前覺得這雙手很有安全感,讓人值得緊握一輩子的手!可為什麼如今看着這雙手,隱隱覺得一種淒涼和茫然呢?甚至隱隱感覺含有一絲危險分子呢?稍不慎自己就會跌入深淵萬劫不復呢?況且如今自己的身體,又怎能牽他的手一輩子呢?一輩子太過漫長了,長得讓人不敢奢望!曼貞抬頭看向陸未遠,咽了咽喉嚨低眸。
陸未遠,你可知愛到濃時情已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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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陸未遠打了一通電話給顧振錫,詢問了顧振寒的狀況,顧振錫說顧振寒已經醒了,目前情況還算穩定,他醒來之際一直在問曼貞在哪兒,你跟曼貞說一下讓她來趟醫院!
陸未遠把這話傳了給曼貞,曼貞當時正在洗漱,聞言後,她說:「我等會兒就過去!」她確實想過去一趟,因為她有些話也想親自問一問顧振寒!
等用完早餐,陸未遠原本想跟曼貞一同去醫院,只因早上有個重要的國際視屏會議要開,這次日升將一些業務投資落到了歐美市場!因此曼貞自己駕車去了醫院,臨走時,陸未遠對曼貞說如果有什麼事及時打他電話!曼貞應允了!
途中,曼貞接到了展幕顏的電話。
說實話,自己好久沒見過展幕顏了,聽說他父親腦溢血住院,因此他這一陣子一直待在美國。雖然沒有見面,但是兩人還是保持通話聯繫的。
電話里展幕顏依然邪邪痞子得調侃着:「親愛的曼貞,可想我啊?」
「想你幹嘛?你不怕你的未婚妻,我可怕,我怕她拿着刀直接從美國飛到中國把我砍了!」
「切,別跟我提未婚妻的事,一說這事我就來氣!」電話里展幕顏切齒痛恨。
上回的事件,為了曼貞自己才跟莎莉演了那出戲,誰料新聞一經播放後,自己父親一個電話打過來,樂得笑不容嘴,還笑道:「小子,你腦袋終於開竅了,像莎莉這樣的女孩子確實難找,門當戶對,以後若是成了親家,展氏在美國業務會更上一層樓!你能想通,爸爸替你開心!既然這樣你馬上回美國先把婚事定了,以後再挑個日子再把婚給結了!」
當時展幕顏一聽頭都炸了,只能跟自己父親說自己跟莎莉是演戲不是真的!奈何這位父親來氣了,劈頭蓋臉將展幕顏罵一通!
之後自己索性掛了手機,自己正準備回國想去看看國內的情形,也想去看看曼貞的狀況!卻不曾想他這位好父親居然撒謊騙他由於氣的腦溢血進了醫院,叫他趕緊回美國。
情急之下自己跟莎莉一同回了美國,一回到美國就不得了了,簡直活活軟禁啊!當時氣得與展父大吵一通,這一吵真不得了,真的把展父吵得腦溢血進了醫院,幸好搶救及時並無大礙!之後自己就陪在父親身邊,而莎莉也是貼心細緻照顧展父沒日沒夜。展幕顏見了,說不感動說沒有惻隱之心是不可能的!再然後在各方面的壓力和說服下,自己最終妥協與莎莉把婚事定了!婚期定在了明年開春!
「別啊,這麼好的妻子被你找到怎麼能說來氣呢?」曼貞笑了笑。
「哎,你明知道我心裏始終有你,你這話說的我哇涼哇涼的!」
「得了唄,你這個展少我顧曼貞可高攀不起!」顧曼貞笑着揚唇。
「我家門檻一直很低,是你錯以為高了罷了!對了,下星期我回國了,到時候聚一聚,就我們兩不要叫上陸未遠!我們好像都沒單獨吃過飯呢?」
「好!」曼貞笑着應了聲。
之後兩人寒暄了幾句掛了電話。曼貞驅車快到醫院時,手機又響了,曼貞看到屏幕上陌生電話,狐疑接起。
「曼貞,是我,我在世紀咖啡館,你能來一趟嗎?」電話里響起沈世君的聲音。
沈世君的聲音讓曼貞微微一怔,沉默數秒應道:「好!」
自上次事件後,她還真沒見過沈世君,打他電話也沒接通,後來聽謝婉茹說沈世君早已辭職離開了joj,那時自己也打了無數個電話給他,可惜始終無人接聽!
沒想到今天他來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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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紀咖啡館一間包廂內,咖啡香氣溢人。
一陣子不見,沈世君看上去消瘦了些,但他的俊朗絲毫不減退。
曼貞攪動手中的咖啡,問道:「為什麼要辭職離開joj?之後去了哪裏?打你電話都不通!」
「上次的事差點害了joj,我哪有還有這個臉面留在joj呢?」沈世君扯唇笑了下:「之後我去了一趟國外,手機號換了!」上次因跟陸未遠干架而摔壞了手機,然後換了新手機,連帶號碼也乾脆換了!
想起上回的事,曼貞停下手中的動作,抬眸,說道:「上次的事不是已經調查清楚了嗎?你只是陷入圈套而抄了rs作品的嗎?為何還自責離開joj?你走後想必最難過的是謝婉茹了!」
說起謝婉茹,沈世君暗了眼眸,隨後挑眉輕抿一口咖啡:「那麼我走後你可曾想我?」
曼貞沒有接沈世君的話而答,扯了下問道:「你那次為什麼在媒體面前那樣說?」
「這件事將你推到了風口浪尖,那些對你的污言穢語,我看了很心疼也很生氣!既然一切因我而起,我就該負責!」沈世君自然不會將陸未遠和自己的事說與曼貞聽,畢竟一旦說了自己不就是跟曼貞面前承認自己確實抄襲rs作品了,而不是遭人陷害才誤抄了rs的作品。
曼貞聽後沒有吱聲,沉默數秒開口:「我只是沒有想到會是polo宋揚搞的鬼,我也沒有想到你的設計稿會是林曉給你的!」
「你恨我嗎?」
「有什麼好恨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提了!」曼貞扯了下嘴角,隨後抿唇抬眸:「世君,當初你真的不知道是林曉給你的設計稿嗎?」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一個人打了個電話給我,是個男人,然後他說他將rs設計稿傳入我郵箱中,我只跟他通過電話並沒有見過面,其實我也不知道是林曉!」
曼貞思忖着,同時響起陸未遠跟自己說過,他說:林曉深怕沈世君知道自己的身份,她特地讓一個男人將設計稿匿名給沈世君的,而這個男人沈世君並沒有見過,只有電話聯繫!因此沈世君並不知道到底是誰給他設計稿的!
這些話似乎跟沈世君的話很吻合,可是為什麼自己總覺得這件事怪怪的呢?
「曼貞,你是不是覺得這件事怪怪的呢?」
曼貞倏然抬眸,為什麼沈世君這麼問?
「你的眼神已經告知我你對這件事存在懷疑是不是?」沈世君笑了下:「其實我也覺得這件事怪怪的?我總覺得給我設計稿的人並不是林曉,肯定另有其人!我敢肯定陸未遠必定已經知道這個人,只是不說罷了!至於他為什麼不說,或許他是在袒護那個人!」沈世君停頓一秒,突然雙眸一眯話鋒一轉:「又或者說其實這件事就是他自導自演的一齣戲!」
聞言,曼貞手拿着湯匙「咣當」與咖啡杯碰撞出一聲脆響,抬眸直直看着沈世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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