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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的聲音慌亂急迫。
喬惜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終開口說了一句:「知道了。」
然後掛斷電話。
她的手指在微微顫抖。
仿佛多年前那個被雨水沖刷的夜裏,聽到少年慘死的消息。
喬惜的呼吸一窒。
那一日,她沒有留住他。
這一次,她不能留下遺憾。
喬惜快步走出洗手間,揚聲喊道:「老陳!」
老陳就在她的附近,聞聲趕來。
「少夫人,怎麼了?」
「備車,我要去十三灣碼頭。」
「現在就去?」
「對!不要走漏風聲!」
她提着裙擺,往電梯口的方向走去。老陳一臉疑惑,但還是緊緊跟在她的身後。
「少夫人,少爺那邊」
「待會兒上了車,我會給他發消息,告訴他我們的行蹤。」喬惜的心頭就像是被一根絲線緊緊纏住,收緊。
臉頰毫無血色。
老陳見她神色如此慌張,連忙調派了幾個人手。
兩人直接從頂層下到負一層的停車場,開了那輛勞斯萊斯就出了天元大廈。
「不行。」
喬惜看着外面昏暗幽冷的夜色,像是吞噬血肉的猛獸。
「老陳,我們不能開着這輛車過去。找一輛普通不顯眼的車子,我我們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她不能將整個霍家也牽扯進去,更不能成為對方的靶子。
太顯眼了!
「是。」
老陳也沒有問為什麼,直接靠邊和後面保鏢車調換了。
這些車子都是改裝過的,外表看着平平無奇,匯入車流都找不出的那種。
「少夫人,這樣行嗎?」
「嗯!讓他們就在十三灣碼頭外面,別進去!進去的話,太扎眼。」
喬惜坐上車,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她看着自己的曳地長裙,狠狠扯掉了裙擺。
然後拿出手機,指腹發麻地敲打着屏幕,給霍行舟發了一個簡短的消息。
最後,她深吸了一口氣,將拎包裏面的針包拿了出來。
緊緊地攥在手心。
夜色濃郁,越靠近十三灣碼頭就越是緊張。
這裏遠離市中心,有上萬船隻停靠。
白熾燈晃眼,將碼頭照得亮如白晝。
貨運商人和檢查,以及散戶和工人們來回搬運。
夜裏的十三灣碼頭,比白日還要喧鬧混亂。
亂,就能渾水摸魚。
老陳將車靠邊停着,觀察着十三灣碼頭。混雜在這些人之中的,有不少練家子。
看着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但老陳這雙火眼金睛一掃就能識別出來了。
戒備也很奇怪。
進出各不同。
進來的檢查很鬆散,可是出去卻需要一個個搜身搜車。
仿佛在釋放一個信號。
只能進,不能出。
是在找什麼人?或者是什麼東西嗎?
「少夫人,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老陳全權聽候喬惜吩咐,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喬惜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車裏着急得連空調都沒開。
年關的天氣確實很冷,她卻只穿着一件禮服。
現在走出去太顯眼。
「你往左邊繞去,繞到0782號倉庫。找個角落裏將我給放下,別被人看見了。」
「是。」
老陳察覺到了一股凝重的氣氛,他不敢耽誤喬惜的正事。
故意繞了幾個圈,然後才繞遠路去了0782號倉庫。將車子停在了倉庫的後門,小心看着附近來往的人。
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
「少夫人,我先下車引開他們。您看準時機再下來。」
「好,辛苦你了。」
老陳故意將車門開得砰砰響,嘴裏叼着一根煙。手中還拿着手機,故意操着一口東北話講電話。
是一些提貨拿貨的行話。
那些形跡可疑的人,只是掃了他一眼便轉身往另一側走了。
他們應該也在找什麼人。
喬惜趁機下車溜進了0782號倉庫,她的高跟鞋礙事,於是便丟在了一側。
光着腳踩在冰涼的地面上。
這個倉庫很大,裏面非常冷。
是個裝滿海貨的倉庫,一進去就是濃重的魚腥味。地上還濕答答的,她穿着單薄的禮服,凍得瑟瑟發抖。
突然。
一把冰冷的匕首橫在她的脖頸上,還有濃烈的血腥味。
喬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小心翼翼地轉頭去看,一張鍾靈毓秀的俊臉出現在她的面前。
「鍾意。」
她的嗓子發緊,喊出了這個名字。
鍾意的眼眸閃過驚愕,蒼白毫無血色的唇啟開:「你怎麼會在這裏?」
她應該在宴會中。
作為主角享受一切的讚美和恭維,而不是出現在十三灣碼頭這個偏僻而髒亂的倉庫。
他將匕首給放下,捂着腹部面露痛苦。
「是萬江打電話給我的。他說你重傷被堵在十三灣碼頭,這裏只能進不能出。他要我來幫你。」
喬惜看着他渾身染血,鮮血還在汩汩流動。
便知道這麼下去,他會真的如同萬江所說的那樣失血而亡。
對方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將他困死在十三灣碼頭。
「霍少夫人,我和你沒有什麼交情。你犯不着冒這麼大的風險,來救我。還是儘快走吧,我們有辦法離開十三灣碼頭。」鍾意語氣冷淡,他靠在貨架上幾乎是直不起身。
那雙眼睛卻很亮,也很涼薄。
「你半夜與我單獨見面,還會讓人誤會你對我有情意。雖然我很想給霍行舟戴綠帽子,但今晚我確實有些力不從心了。要不改日?」
他言語輕佻。
還帶着一些戲謔的調戲。
喬惜深吸了一口氣:「你躲在這裏,是想要用魚腥味掩蓋住血腥嗎?我來的時候見外面有些人神情嚴肅,好像是在找人。現在十三灣碼頭的出口,封鎖很嚴。每輛車進出都會被搜查,你確定要和我爭執嗎?」
她拿出針包,攤開。
取出一枚長針問道:「你伸出手來。」
鍾意見她油鹽不進,眼中閃過獵獵熱火,可嘴裏卻依舊討人厭。
「霍少夫人,你還是快走吧。我有的是辦法,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否則我現在就打電話給霍行舟,說你拋下他來與我偷情。」
他知道今晚多兇險。
他沒想到萬江自作主張將她給喊了來。
「你有什麼辦法?萬江都說他毫無辦法了才打電話給我,他現在恐怕也是調虎離山在給你爭取時間吧?」
「那與你何干!」
傷患語氣惡劣,極其不配合。
喬惜望着他滿身被血染的衣物,眼底蓄滿了濕氣。
拼命地壓着顫抖的聲線說道:「與我何干?」
今夜,她不是來救人的。
而是奔赴多年前的遺憾。
那場折磨了她無數個日夜的遺憾。
她眼尾發紅,壓抑着痛苦望着他:「上次我沒能救你,你以為這一次我還會看着你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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