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闖王的消息
葭州大牢,死牢。
振明集團葭州分部副主事曹強蓋着條破毯子捲縮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他這幾天天天受刑,傷口發炎,一條命已經去了七八成。
要不是張英傑受到了請託,以需要明正典刑、警示百姓之由,讓捕房留着他一命,上完刑還簡單處理了一下,估計現在早就不行了。
「曹掌柜,醒醒,你醒醒,總督大人囑託我們來救你了。」鄧浩走入牢內,扶起了曹強。
「鄧浩,真的是你,林大人來了嗎?」曹強聽到呼聲睜開了眼睛。
「林大人已經帶兵打進了葭州城,現在安全了,伱一定挺住。」鄧浩接着說道。
「我還挺的住!」一聽林峰已經攻下了葭州城,曹強的精神立即大振。
這時一個振明軍的衛生員過來,掏出了急救包,幫助曹強處理傷口。
「疼,疼!」
已經化膿的傷口被塗上消毒的酒精,疼的曹強齜牙咧嘴。
「曹掌柜,您稍微忍受一下!」正在處理傷口的士兵一邊安慰道,一邊用手術刀刮掉腐肉,接着撒上藥粉,開始包紮傷口。
怕曹強忍不住,還給了他一塊布條咬着,又讓兩名振明軍士兵按住了他,防止因掙扎而影響清創。
一陣傷口處理下來,曹強疼的冷汗直冒,嘴裏的布條都咬破了。
由於曹強渾身被打的傷口太多,一連用完了三個急救包,才處理完他的傷口,渾身也被裹成了粽子一般。
好在這些都是皮外傷,處理妥當了,如果不再發炎,以曹強的身體素質,應該很快就能恢復。
「老曹,你這次出去可就不一樣了,林大人一定會對你另眼相看的,這些苦吃的也值啊。」鄧浩一邊餵他吃點東西一邊說道。
「我沒想這麼多,林大人對我們這麼好,我就想着絕不能背叛他!」曹強憨厚地回答道。
「還是好人有好報啊,不像某些人,當了叛徒,這次就慘了啊。」鄧浩接着說道。
「陳雄等人已經被抓住了嗎?」曹強問道,他也非常痛恨這幾個叛徒。
「都抓住了,一個都沒有逃走。」鄧浩回答道。
這時,一個振明軍士兵過來報告:「站長,牢裏有個囚犯自稱是李闖的人,想見我們總督大人。」
「知道了,帶我去見見。」鄧浩跟着就過去了。
葭州州衙大堂。
林峰正在看州衙存着的最新邸報和軍情消息,州城收到的信息當然更多,需要好好看一看。
其中一個邸報寫道,十一年(1638)三月,李闖率部從川入陝後,自洮州出番地,總督洪承疇令曹變蛟與賀人龍追殲。番地人稀糧乏,賊軍無以得食,戰死餓死者眾。
李闖洮州敗後,率軍復入塞,赴岷州及西和、禮縣山中。曹變蛟追剿之,李賊等潛伏於山中不出。
另一個邸報寫道:十一年四月,張獻忠谷城受撫。羅汝才等部從宛、洛箕張而西,逼潼關。會陝撫孫傳庭引軍東出關。流賊聯營數十里與傳庭戰,不勝,奔內鄉、浙川而去。
這些邸報,都是最近發來的,大體上反應了當前朝廷剿匪的形勢。洪承疇、孫傳庭等的確很能幹,已經打的農民軍快要無處躲藏了。
「大人,葭州情報站的鄧浩求見。」方小魚進來通報道。
林峰聞言抬了下頭答應道:「讓他進來吧。」
「大人,我們已經拿下州衙大牢,救出了曹強副主事,他在牢裏被嚴刑拷打受傷很重。」
「有麼有生命危險?」林峰問道,並準備拿出一顆寶貴的消炎藥來給他救命,對能經受住嚴刑逼供的人,必須妥善保護。
「傷口已經處理過了,目前看應該沒問題。」
「那就好,如果傷情反覆第一時間告訴我。」林峰說道。一聽傷情可控,就暫時不用給消炎藥了。
「明白,我們在大牢裏也抓獲了陳雄等幾個叛徒,大人您要親自審問嗎?」鄧浩接着報告道。
「哦,抓到這幾個叛徒了!」林峰眉頭一緊,一股殺氣噴涌而出。
林峰從不強求所有人跟隨他,道不同不相為謀。但他最痛恨叛徒,特別是出賣身邊戰友的叛徒。
「我就不審了,你們負責審清楚,後面直接行刑吧。」林峰可沒興趣去見幾個叛徒。
「大人,我們在牢裏還發現了一個自稱是闖王李自成的探子,想求見您,您看見不見?」鄧浩接着匯報道。
「核實過身份了嗎?」
「身上沒有任何憑證,審問了州衙捕班的人,是他們以疑似流賊探子的身份抓緊來的,已經有七八天了。州衙因為忙着對付我們振明軍,所以還沒來得及處理。
我簡單盤問了一番,他對李闖所部的情況很熟悉,應該是那邊的人。再說州衙也不知道我們會偷襲葭州城,應該不會提前佈置一個人在牢裏故意接近我們。」鄧浩分析道。
「分析的很有道理,那就帶來見見吧。」林峰說道。
很快,自稱是闖王探子的中年男子被帶了過來。
他見到端坐州衙大堂書案之後的林峰,立即拱手見禮道:「闖王麾下哨探高秋彬見過總督大人!」
林峰抬頭打量了他一番,此人個頭不高,身材頗為壯實,眼睛很有神采,臉色也神色堅定,看着就像很有意志力的人。
終於要跟傳說中的闖王李自成勢力的人打交道了,林峰也頗為好奇,不知道以後能掀翻明庭的闖王軍隊,現在是個什麼樣子。
「你自稱是闖王麾下,可有何憑證?」林峰詢問道。
「回總督大人,並無憑證,我等身為哨馬暗探,豈會將身份憑證帶在身上。而且小的已被州衙抓捕,若有憑證早就屍首異地了。」那個哨探高秋彬平靜地說道。
一個小小的哨探就有如此沉穩的氣度,闖王麾下確實是有人才啊。林峰心裏讚嘆道。
「那就不提憑證了,我相信你,冒充哨探也沒什麼意義。闖王那邊情況如何啊?」林峰問道。
「小人離開時,闖王還在陝西鞏昌州的西和、禮縣山中蟄伏。因為山區地貧民困,補給困難,所以闖王從幾個方向派出了哨探,準備探聽朝廷防守薄弱之處伺機突圍。
小人被派到了陝北一帶,聽說府谷有振明軍起事,就準備過來打探一番,沒想到被葭州衙役給抓入了牢中。」高秋彬回答道。
林峰聽他講的情況跟邸報里寫的比較接近,內心也不由信了幾分。隨後又問道:「闖王身邊現在有哪些將領啊?」
「這個到也無需隱瞞,闖王身邊有劉宗敏、田見、李過、高一功等諸將。」高秋彬接着答道。
「闖王下一步有何打算?」
「這個小的也不知道,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看看能不能跳出陝西官軍的包圍圈。有一次聽到闖王和諸將議論,可能還是想去河南這邊。」高秋彬回話道。
林峰翻看過空間裏的《明朝那些事》,知道李自成後來是去了潼關準確到河南,結果被洪、孫聯軍打得很慘,僅剩十八騎逃脫。
「高秋彬,我們是振明軍,也是替天行道、為民造福的義軍,你回去可以告訴闖王,我將從府谷自北向南攻打整個陝西,也算是為闖王減輕壓力了。
我們這次攻下葭州,朝廷肯定會勒令洪承疇等人過來攻打我振明軍,闖王的壓力的就小了,希望他到時能自北向南打到四川去,免得我們兩家起衝突。」林峰半真半假地告訴了高秋彬振明軍的打算,最好能跟李自成先劃分好勢力範圍。
「總督大人,你們起事的消息非常重要,對闖王的行動肯定很有幫助,我得立即想辦法回去告知闖王您的意見。」高秋彬回應道。
「好的,那你就抓緊回去。鄧浩,給高壯士一百兩銀子作為路上開銷,多的銀糧即使要送一些給闖王,你也帶不走,我就不客套了。」林峰接着說道。
「多謝總督大人!小人一定將您和振明軍的善意傳達給闖王。」高秋彬說完就離開了州衙。
召見一下闖王的哨探,也是一招閒棋,看看能不能引導李自成先去佔了四川,斷了張獻忠的路。
相比張獻忠這個在四川搞大屠殺的殺人魔王,林峰還是寧可讓李自成去佔了四川。
林峰判斷這個哨探應該是真的,朝廷如果派人來演這一齣戲也沒有任何意義,告訴他的信息也沒什麼特別要保密的。
接見完闖王的哨探,林峰把郭正、周銳、彭興等人叫了過來,部屬殲滅彭清所部的安排。
「佔領葭州後,我們就要儘快解決屈野川河畔的彭清部了。郭正你立即向彭清大營中散播葭州丟失的消息,並派人設法焚燒敵營糧草,製造混亂,同時通知南塢堡的宋繼烈率部渡河攻打敵營。」
「是!」郭正領命道。
「周銳,你帶一營官兵主要負責鞏固葭州城防,彭興帶領一營人馬前去包抄陝西軍的後方,與宋繼烈一起前後夾擊,爭取擊潰彭清軍。」林峰接着佈置道。
「明白!」周銳、彭興兩人領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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