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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明明雙手捂着臉,早已泣不成聲。
小許思三人在外面也是哽咽抽泣着。
不管如何,作為閨蜜而言,她們居然不知道陳明明這些年過的這麼艱難。
可是話又說回來,作為普通人,誰沒點自己的事情呢。
許宣依舊雙手抱胸站在原地,微微的思索着,看着,聽着。
大概過了兩分鐘,陳明明緩過來後。
她又說道:「小姨不願意去治病,就躺在床上,像是交代後事一樣。」
「她說,以後就我一個人了,如果要是結婚了,就搬到城裏去住吧...」
「她還說,不用想着去找我爸爸了,他不會回來的。」
「我還是勸她,讓她治病,但是她怎麼都不聽...」
「就這樣,她躺在床上了好些天,地里的農活,終於輪到我去做了。」
陳明明滿臉的淚珠抬起頭,看着小許思三人:「思思,你們知道嗎?在此之前,我一直認為,干農活,只要有把子力氣就行了,可是後來...後來我才知道大錯特錯!」
「我掰玉米皮的時候,指甲都劈開了,好疼好疼...」
「我弄玉米秸稈的時候,還沒有弄完一道地籠的面積,可是我的手已經鮮血淋漓了...」
「我無法想像我小姨這十來年是怎麼過來的,她年輕的時候,跟我一樣啊,也喜歡好看的衣服,也喜歡自己的手指白白嫩嫩的吧?」
「可是,我拉着她的手,都是繭子啊...」
「那一刻,我蹲在地里放聲大哭。」
「有鄰居過來問我怎麼了,我就搖頭,還有一些鄰居笑呵呵的說,你這個大學生,哪裏能幹的了這種活兒?你等兩天,等大家忙的差不多了,我們一起幫你。」
「鄰居們把我勸回家了,可是,僅僅是干半天農活,我的手卻恢復了半個月還沒有好利索,我...」
「我從小到大,就是被這樣一根根的秸稈,一穗穗的玉米把我養大的...」
陳明明又笑了起來:「那年,也就是思思去加入繁星娛樂的那年,婧婧和笛子加入萬事達那年,我考上了空姐。」
「你們當時就問我,大家學習的內容都和傳媒有關,但為什麼要考空姐?我就說,我喜歡在天上飛來飛去...」
「其實呢,是因為我知道,只有考上了空姐,我小姨才能有活下去的希望...」
「我拿着聘請書,再次來到小姨的床前,她看到後,笑的很開心。」
「我說,嗚,我說,我能飛到各國世界各地啦,我可以給小姨買很多便宜的藥。」
「小姨還是搖頭,堅持不肯治療,我知道,再不治療的話,小姨就要走了...」
「那天晚上,我艱難的睡着後,聽到房間裏有動靜,我就悄悄的起床,看到了小姨走出了門口...」
「我跟着她,來到了媽媽的墳前,我看到小姨跪在地上,也不說話,就這樣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當她回頭看到我的時候,小姨又笑了,她說,我媽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對她特好。」
「我媽媽有什麼零食吃的,都會先給小姨,還會為了小姨去打架...」
「她就是沒說當初曬玉米那件事,可是我們大家都知道,媽媽輕生,跟她沒關係,可她卻始終釋懷不了...」
「早上回到家裏,我跪在她跟前,我說:媽!求求您,我就您一個親人了,您走了,這世界上,還有誰疼我!」
「那是..嗚嗚...那是我第一次喊她媽。」
「可其實,其實她早就是我的媽媽了啊...」
「小姨哭了,笑着哭的,她笑着,哭着,點頭,說,好,好,我治,我治,我怎麼能讓明明孤單的一個人在這世界上...」
...
後面的事情許宣不用聽也知道個大概。
格列寧這種東西,許宣在原時空聽說過,也看過《我不是藥神》的故事原型。
所以許宣自然也知道陳明明為什麼要當空姐了。
國際航班,她終於分配到了亞洲部,然後調休去了飛印度的航班。
代購,不過是幌子。
想要做代購生意,應該飛歐洲和南美才對。
所以她以代購作為幌子,其實,買來的都是格列寧,以及併發症治療的藥物。
這些藥,要比正規,進口的便宜幾十倍,幾百倍!
和原時空差不多。
某些群體,都會有自己的圈子。
陳明明的小姨穩住病情後,也加入了這個圈子。
在知道陳明明的事情後,很多人都哀求她,讓陳明明做『代購』。
起初小姨是怎麼都不想答應的。
她雖然一輩子沒有走出農村,但卻也知道陳明明這樣做很難。
後來,小姨為了幫陳明明,少吃了一部分藥,然後分給了別的病友獲得了一些金錢。
隨後小姨的身體加劇,陳明明知道後又氣又好笑,然後...
事情就這樣發展了起來,她成為了『代理商』...
直至今天,被相關部門抓獲。
這當然是走私!
是利用工作便利去走私!
所以陳明明被逮捕後,就已經可以走司法程序了,並且讓陳明明找律師。
小許思三人聽到這裏,滿心的絕望!
陳明明抬起頭道:「我現在,我現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小姨了。」
「我給小姨準備了好多好多的藥,村里也有人能照顧她,所以短時間內沒事,我怕...我怕那些藥吃完後怎麼辦...」
這樣看來,陳明明早就想到會有這一天了,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陳明明又說:「其實,我被他們早就發現了,也一直在調查,只是有個警察非常好,他明明有懷疑,但是在沒有找到證據之前,一直沒有抓捕我,我知道,知道他肯定天人交戰。」
她笑了一下,很甜,甜中帶酸:「直到昨天,他終於找到證據了,然後才找到我,讓我不要抵抗了,我說好!」
「其實,他的職業特殊,不能不這樣做,但是在沒有證據之前一直沒抓我,我明白他是什麼意思的...」
都說法律不外乎人情,有些神聖職業的人,也很難的,也會糾結的。
像是陳明明這件事。
那個警察有懷疑,沒證據,就放任陳明明繼續做這件事。
這對於警察而言是鐵漢柔情。
有證據,直接抓捕,這是警察對職業道德的保守。
一時間,大家沉默了下來。
良久後,小許思轉過頭,滿臉淚珠的看着許宣:「老大,你一定有辦法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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