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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能順利到這裏來,四小姐肯定對你還不錯的,你幫我在她面前求求情,就說我以後都不敢再背叛將軍,再不敢背叛將軍府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這幾日我想了很多,以前我做了很多混賬事。只要我能活着,我一定會用餘生,彌補夫人你」
韓夫人抿着唇不語,她就那麼靜靜地凝着韓當的眉眼。
她並沒有在他眼裏看出半分懺悔,他眼底閃爍的皆是惶恐與絕望,他怕現在的這些折磨,他怕死——
韓夫人的面容很是平靜,看到韓當落到這麼一個地步,她心裏的恨不知不覺的消散了幾分。
可是要說原諒,即使他死在她面前,她也不會原諒他。
更別說,他這只是為了活命,才向她低頭的祈求。
韓夫人緩緩的蹲下身來,從懷裏掏出一個帕子,動作溫柔地為韓當擦着髒污的臉龐。
韓當激動的厲害,眼含熱淚地看着韓夫人。
他以為,是自己的懺悔動搖了韓夫人,韓夫人還是顧念他們之間的夫妻之情。
「夫人,只要你能讓我脫離苦海,我以後再也不碰其他女人,往後餘生,我一定只守着你過」
韓夫人停止動作,眼底掠過幾分憎惡。
她眼睛都沒眨一下,直接將手心裏的帕子,丟在了地上。
「呵,韓當你說出這些話來,不覺得很噁心嗎?」
「你以為,你如今還是什麼副將,還是什麼地位尊崇的韓將軍嗎?你願意守着我過,我卻不再願意,日日夜夜看着你這張令人噁心的臉,艱難度日。」
韓當臉色一變,不可置信的看着韓夫人。
「你你還是在恨我?夫人,我我之前就是被尹白蓮那個賤人給迷惑了。她是別人派過來,故意迷惑我,讓我背叛將軍的我現在看清楚了她的面孔,我才知道,在這世上的女人,誰都比不過夫人你對我的真心。」
韓夫人用力地掰開韓當攥着她衣裙的手指:「呵,真心?我的真心早就餵了狗你覺得,你還能從你自己狗肚子裏拿出來嗎?」
「韓當,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再也不要見到你。往後的歲月只是一想起你,我就覺得噁心噁心得我都想吐」
「想想你身上,還有什麼價值,能夠讓四小姐饒你一條狗命吧。別再愚蠢不自知,到頭來送了自己的一條命」
其實,她是想親手殺死他,為了自己的兒子報仇的。
可是,看到他這麼痛苦,她心裏翻湧的殺意,便不知不覺地消散了。
死了有什麼難的?讓他活着,經歷這些痛苦煎熬,想死都死不了,才是對他最好的懲罰。
韓夫人再也不看韓當一眼,站起身來,便朝着外面走去。
韓當連忙伸手,想要再次拽住韓夫人的衣服,周媽媽卻冷着臉,一腳踢掉他的胳膊。
韓當吃疼,連忙縮回手臂。
周媽媽冷着臉,嘲弄一笑:「別再用你的手,玷污了夫人的裙子。你就是一個垃圾」
罵完這句,周媽媽便追上韓夫人,攙扶住她的胳膊,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牢房。
韓當淚流滿面,從地上爬起來,踉蹌地撲上牢門口。
他的腳下不知道絆倒了什麼東西,狠狠地栽倒在地,他伸着胳膊觸摸着那漸漸消失的模糊身影。
他撕心裂肺地嘶吼一聲:「夫人你別走啊,我真的錯了。」
韓夫人置若罔聞,就當他是一條在嚎叫的狗。
她緩緩地走出陰暗的地牢,當陽光灑在她冰冷的身上時,她站在牢門口,緩緩地抬起眼來,看向那滿是璀璨驕陽的天際。
從此以後,她只為自己活。
而韓當,在她心裏,早就死了!
——
又過了三天,宴王突然讓人傳信給雲鸞,約她到京都最大的酒樓雲雀樓商談要事。
雲鸞接到帖子,沉默了半晌。
這幾日,她一直都在暗中派人去邊境,查看那邊的情況,可是她派過去的人,久久都沒傳回任何消息。
她也明白,路途遙遠,一般的書信,必須要三天左右才能傳回。
而時間太緊迫,三天的時間,她根本就等不及。
就在她陷入焦灼,不知所措的時候,宴王在這時候,給她傳了信,她抿着唇角,暗自揣摩宴王的用意。
沒思慮太久,她便做了決定。
而後,她讓如春伺候她洗漱更衣,她正要出門時,二嫂突然找來,凝着她身上穿着的衣裙,她眼底掠過幾分晦暗。
「小四,我聽說宴王約了你去酒樓?」
雲鸞一怔,她扭頭看向如春,如春有些膽怯地低下了頭:「二少夫人也是關心小姐,宴王那個人不簡單,還是要小心為妙。」
二嫂握着雲鸞的手,讓如春退下。
她也沒有任何隱瞞,當即便柔聲道:「小四,你別怪如春,她也是擔心你。我猜,你上次在父親出征時,回來穿得那套衣服,應該就是出自宴王府吧?」
雲鸞眼底閃過幾分驚詫:「二嫂,你的眼光真毒。」
二嫂抿唇,輕聲一笑:「你也知道,我平素最喜歡繡花做衣服之類的事情,京都城裏做工精緻的錦衣華服,我多少能看出點門道來。所以,那天你就與宴王見了一面嗎?」
雲鸞點頭,倒沒有任何隱瞞:「那天我因為感染風寒,在回來的路上險些暈倒,宴王救了我,讓我在他的別院換了乾淨的衣服。」
二嫂眼底漫上幾分認真,一字一頓對雲鸞說道:「小四,你別告訴二嫂,你之所以不想和睿王在一起了,不會是因為這個宴王吧?」
雲鸞搖頭,無奈一笑:「二嫂,不是這樣的,你別誤會。我不喜歡宴王的,我就是和他有一面之緣而已。今日我們相約,也是因為我想請他吃飯,報答一下他前幾天救了我的事。」
二嫂蹙眉,有些遲疑的問:「是你主動請宴王吃飯的?」
雲鸞點頭,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欠了宴王的恩情,總得想法子還了否則,我怕被人詬病。」
二嫂並沒有因為雲鸞的回答,而鬆口氣,她依舊鄭重其事的對雲鸞說:「小四,我可告訴你,父親不喜歡睿王是真,但他對宴王卻更加忌憚。也不是宴王不好,是他的身份,讓這京都里的貴族,都不敢靠近沾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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