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98 第一百八十九章 北京的姨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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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這車坐着真舒服。」，後坐上，小梅坐在中間，摸着前面軟軟的真皮椅背說道。

    「呵呵，舒服吧，喜歡坐的話，這兩天讓你韓大哥帶你可北京城好好轉轉。」，陸維笑着說道。

    「真的啊，那太好啦，哥，我們書上前兩天剛學過頤和園，我想去那兒看看。」，小梅高興地說道。

    「那還成問題啊，別說頤和園，等哥參加完比賽，帶你把北京所有好玩兒的地方都逛個夠，怎麼樣？」陸維說道。

    「太好啦。」，小梅高興地說道，隨即在座位上高興地亂動起來。

    「慢點兒，別碰着頭。」，旁邊坐着的姥姥笑着說道。

    「姥，你有多久沒去過我姨姥家啦。」，前排的陸維問道。

    「不知道，好幾年了吧，我也不愛動，都是你老姨姥過來咱們這兒。」

    「哦，那你這回來正好在我姨姥家多住幾天。」，陸維笑道。

    「我可不在他們那兒住，前幾年倒是來過一會兒，哎呀，那傢伙給我憋的，出門兒就是車，看着都迷糊，房子還特別小，住得可真憋得慌。」，陸維姥姥說道。

    「那是，在城裏哪有咱們農村住着舒服啊，在咱家這兒出門兒心情都敞亮，哪像城裏，住着房子和監獄似的，樓上樓上住着，哪也不認識，想串個門兒都不行。」，邊上陸維的老媽幫腔道。

    「你說那個不對啊。還是城裏好，又是公園又是大商場的，農村有啥啊，出門兒就看那兩壠破地。」，陸維老爸在一旁不以為然地說道。

    陸維也不參與他們地拌嘴，他知道老爸老媽這種話題要是扯上來，那是沒完沒了，索性打開了車裏的cd，躺在座椅上小睡了起來。

    韓壯的車子開得很快。也很平穩，天還沒黑，就已經駛進了北京市區。

    「陸維，咱們到北京了，先去哪兒啊。」，韓壯問道。

    「先去我姨姥家吧。」，陸維說着，隨即回頭問道：「姥，我姨姥家怎麼走啊，我可沒去過。」

    「哪道啊。我來的時候，都是你姨開着車直接拉到門口，不過好像他們家對面有個什麼醫院來着。」，陸維姥姥回憶着說道。

    「協和醫院吧。」，陸維老媽說道，前幾年，她和陸維老爸也來過一次，多少有些印象。

    「真是的，給老姨打個電話問問就行了唄。」，陸維老爸說着。從身上掏出電話本，翻了翻，掏出手機打了出去。

    「現在都是這樣電話了，多先進，走哪兒都能打。」，陸維姥姥看着打手機的陸維老爸。感嘆道。

    「餵。老姨？啊，我們和大維他姥到市里了，你們家在哪兒啊，哦，過廠橋，然後怎麼走？恩恩，知道了，我們一會兒到啊。」

    韓壯對北京市很熟悉。聽了陸維老爸電話里的話。早就選了條最近的路開了過去。

    陸維的老姨姥屬於老北京了，家裏地地段位於市中心。離北海公園很近，此時又正值下班高峰，韓壯開車走了大約一個來小時才到，看看時間，已經快晚上七點了。

    「是這兒吧，應該差不多。」，幾個人從車上走了下去，陸維老爸看着面前的一排樣式古舊的筒子樓問道。

    「是這兒，到這兒我就認得了，在前邊兒呢。」，陸維姥姥說着，帶頭向前走去。

    過了幾個單元，陸維遠遠地就看到老姨姥那胖胖的身子站在樓道口前面，正左右地張望呢。

    「老姨，這兒呢。...」，陸維老媽眼尖，一下看到了，高聲叫道。

    「哎喲，我這兒等你們半天了都。」，老姨姥一拍手，操着一口濃濃的京片子說道。

    「道上車也忒多，進市區後一會兒一個紅燈，那傢伙。」，陸維老媽走上前去說道。

    「咳，可不是嘛，這不都下班兒嘛，來來來，趕緊屋裏坐，哎喲，這是那個，那個大維吧。」，老姨姥打量着陸維，不確定地問道。

    「姨姥，是我，您身體挺好的吧。」，陸維笑着打招呼道。

    「好好好，我好着呢，走，上姨姥家呆會兒去。」，陸維的老姨姥一邊說着，一邊挪着胖胖的身子向樓上走去。

    「等會兒，老姨，這兒有點兒東西讓大維給你搬上去。」，陸維老媽說道。

    韓壯將車慢慢開了過來，停好後下車打開了後備箱，將幾個大袋子提了出來。

    「什麼啊，怎麼這麼多啊。」，陸維姨姥問道。

    「沒啥，給你拿點兒粉條、花生油啥的，都是咱家的東西。」，陸維老媽說道。

    「咳，麻麻煩煩地拿那麼多幹嘛，誰吃得完啊，這兒門口什麼都有，方便着呢。」，陸維老姨姥說道。

    幾個人說着，向樓上走去。

    這是一排老式的樓房，大概已經有三十多年了，還是那種老舊的筒子樓，樓道很窄很黑，陸維的老姨姥家住二樓，上樓倒是很方便。

    陸維的老姨姥住的是一居室，只有四十多平米，屋裏擺的家具都十分舊了，光線也很暗，一進屋，就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陸維沒想到，老姨姥家是這個樣子。小的時候，他還記得放暑假的時候，老姨姥一家開着汽車到農村來玩兒，一個個衣着光鮮，不但帶來大包小包他從來沒有看到過地零食，還帶回一大包舊衣服。每次他們一走，陸維的幾個姨和一個舅就像分寶貝似地分着那些東西。因為每次他們來都住到條件相對好一點的台營的二姨家，所以二姨家的東西也分得多一點兒，陸維還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有一次去二姨家進而玩，看到韓寶剛拿着一碗自己從來沒有看到過地方便麵給自己炫耀地情景，這使得連吃一包五毛錢的華豐都覺得很奢侈的，並且從來沒有見過用碗包裝的方便麵的陸維，羨慕得不得了，幾個晚上做夢都是那包方便麵。

    老姨姥的兒子，陸維還記得，是一個看上去很油滑的傢伙。每次到農村來，一塊兒吃飯的時候，都是侃個不停，將農村老家這幫窮親戚唬得一愣一愣地。普通地一件衣服，一張嘴：「我這七百塊錢一件兒，不算什麼好玩藝兒。」，聽得那幫一輩子最遠沒出過縣城的七大姑八大舅們直瞪眼睛。夾個包，裏面裝個大哥大，在那幫家裏連電話都沒有地人面前得意地炫耀，雖然最後因為附近沒有信號，那個讓眾人矚目了半天的電話沒有打出去，但那台據說一萬多塊錢的大塊頭，讓眾人看着時都帶着一絲敬畏。吃飯的時候從來不吃肉，只吃青菜，還一個勁兒地讚不絕口，說就這個好，是什麼綠色食品，肉是一口也吃不下去，這讓一年到頭吃不到幾次肉的陸維覺得很不可思議。

    那時候陸維還小，眼裏和大家一樣，都是一副羨慕的神情。看着這一切，北京，在陸維那幼小的心靈里，已經成了天堂的代名詞。以至於陸維上小學三年級那年，老媽老媽去北京玩兒了兩天沒帶他去，害他哭了好幾天。

    但今天，真的來到了這讓自己小的時候夢寐以求的地方，陸維卻感到一絲深深的失望。雖然不知道老姨姥的孩子們都是做什麼的，但看這間屋子的擺設，陸維也能猜得出來，大概也就是普通的工薪階層。自然，北京的工資要比陸維的鄉下高得多，但放在這裏，大概也就只能算最普通的吧。當然，比起那些外地打工的北漂來說，本地人的生活仍然是讓人羨慕的，不說別的，就這地段的這樣一處小小的一居室，就是一般的打工一族辛苦一輩子也不敢奢望的了。

    然而，對於此時的陸維來說，姨姥那一家曾經讓他膜拜的光環，此刻已經悉數退卻了，甚至，從陸維的心底，還升出一絲憐憫來。城裏是天堂，前提是，你要有錢。

    陸維在上面呆了一會兒，便叫上韓壯下了樓，說道：「韓哥，你再跑一趟，把曉凌和於文奇他們接來，他們正在新--飄天文學--等着呢，我和他們都說好了，其他人要是有想來的，你再打輛車，然後直接拉他們到藝術中心那兒，那邊我都已經打好招呼了。」

    「行，沒問題，不過我看姨姥這兒地方也太小，不夠住啊，一會兒伯父伯母他們還得另找地方吧。」，韓壯看着樓上說道。

    「沒事兒，我安排吧，你先去。」，陸維對韓壯說道。

    「那好吧。」，韓壯說着上了車，將a4開了出去。

    陸維轉身上了樓，剛進門，便看見姨姥正在打着電話。

    「京力啊，你二姨還有青子他們一家來了，一會兒你回來的時候買點兒菜，過這邊兒吃來吧。」

    「啊？媽，他們一家也來啦，那麼多人晚上住哪兒啊。」，話筒那頭的聲音明顯有些不高興。雖然電話的聲音很少，但以陸維現在的耳力，卻是聽得很清楚。

    「那你甭管啦，一會兒再說吧。」

    「知道啦，真是的，二姨來了就來了，這一家子跟着湊什麼熱鬧這是」，話筒那頭小聲嘀咕了一句。

    陸維的臉色在聽到這一句後瞬間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