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醫院走廊,一個身形高挑的男人提着一籃水果手裏捧着一束水仙花慢慢地向前走着。高級病房外的走廊靜悄悄的,偶爾有護士經過,看到這個男人,都露出驚訝且欣喜的表情。
傅意濃禮貌地對那些護士點了下頭,等他走到安娜的病房門口,遲疑了下,才敲了下門。
&進來。」裏面傳來安娜有些虛弱的聲音。
傅意濃把手放在門把上,慢慢地握緊,才擰開門把,打開了門。
安娜此時正靠坐床上,喝着米粥,等她看清門口的人時,手裏的勺子就掉進了碗裏,瓷勺和瓷碗相碰,拼湊出清脆的聲音。
傅意濃微笑了下,才走進房間裏,「希望我沒有打擾到你消息。」
安娜面上閃過慌亂,說話也結巴起來,「不,不是,沒有打擾我。」她看着傅意濃把水果籃放到桌子上,還把手裏的水仙話放進了花瓶里。
傅意濃把換下來的玫瑰花給安娜看,「這個花,我丟了?」
安娜咬唇點了下頭,等傅意濃把花丟到垃圾桶里,她才試探地問:「意濃哥,你怎麼會來?」她眼神黯淡了幾分,「你不是說我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你的嗎?為什麼還要看我?」
傅意濃眼裏閃過幾分諷刺,只是他掩蓋得很好,他走到安娜的床邊,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安娜,你知道人生的意義是什麼?」
安娜愣了下,她並未想到傅意濃會提出這樣一個問題。
傅意濃看着對方,表情有幾分嚴肅,「你為了我自殺,值得嗎?你知道你這樣很幼稚嗎?」
安娜垂下了頭,很久之後,她搖了下頭,「不僅僅是為了意濃哥。」其實她昨日是因為傅意濃說孩子不是他的才自殺的,如果那個晚上碰她的人不是傅意濃,那麼她會覺得自己噁心,連帶肚子裏的孩子也很噁心,她沒有辦法承受這個可能性的結果。
&終其一生尋求不僅僅是愛情。」傅意濃對安娜說,然而這句話他也是對自己說。他聳了下肩,故作輕鬆地說:「好了,不管怎樣,都過去了,安娜,你以後可不要那麼任性了。你好好養着身體,我會陪着你的。」
安娜眨了下眼,「陪着我?」她重複了一遍,眼睛猛地睜大,「意濃哥,你說真的?你願意承認我和肚子裏的寶寶了?天,我太開心了。」
安娜明媚一笑,上半身一扭就撲向傅意濃。
她抱住了傅意濃,眼睛一下子就紅了,「意濃哥,我會聽話的。」
傅意濃扯着唇笑了下,他慢慢把人從自己的懷裏扯了出來,溫聲說:「你身體還沒好,別亂動,先把粥喝了吧。」
接連幾天,傅意濃仿佛真正在充當二十四孝男友,連每天給安娜送藥的護士都偶爾打趣,「你男朋友對你好好啊,每天按時報到,而且每天都送花。」
安娜心裏很開心,看着正在蹲在電視機面前幫她挑影片的傅意濃,但是礙於女性的自尊心,她忍不住就說:「哪有,我喜歡的是玫瑰花啦,可他一點都不貼心,每天送水仙,我二哥才喜歡水仙花。」她聲音低低的,可是語氣里沒有一絲埋怨。
護士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傅意濃就轉過身,他把手裏的影片晃了晃,「今天看這個怎麼樣?」他面色白皙,一雙桃花眼仿佛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一件極其挑人的墨綠色毛衣也被他穿得很好看。
安娜和護士同時都臉紅了,安娜扭捏了下,才點了下頭。
傅意濃神情很淡,又轉回身,他仿佛一點都沒注意身後兩個女生的反應。
安娜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出院的那天是陸家大哥親自來接的,他每天都抽出時間來醫院,和傅意濃碰面的機會也大大增加,但是他對傅意濃還是半分好感都沒有,甚至更加厭惡,尤其在看到安娜臉紅看着傅意濃的時候。
安娜要上車之前,突然拉住了傅意濃的手,她對已經坐上車上的陸家大哥說:「大哥,我們請意濃哥到家裏吃一頓飯吧,他照顧了我那麼久。」
陸家大哥臉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他照顧你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安娜撒嬌,「大哥,意濃哥以後會跟我們住一起,你別這樣啊。」
&一起?」陸家大哥鼓起眼睛。
安娜臉紅,「等我嫁給意濃哥,我們就會住在一起了,現在寶寶也兩個月了,要考慮下婚期了,我不想大着肚子穿婚紗。」
聽到這句話,在場的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眼裏都是一句話——「想得美」。
傅意濃慢慢地把手從安娜的手裏抽出來,語氣淡漠中帶着疏離,「吃飯就不用了......」與此同時,陸家大哥也發話了,「那先上車吧。」
&謝大哥。」安娜立刻把傅意濃拉上了車。
安娜坐在兩個男人中間,心情十分好。
而兩個男人則是不約而同轉開臉,心情差到極致。
***
到了陸宅之後,陸家大哥先去了書房,他進了書房,先撥打了一個電話。
&件事調查得怎麼樣?」他聽了那邊的話,微微眯眼,「繼續查,把蘇雅心那天請的賓客和酒店那晚上班的工作人員的名單明天之前送到我的書桌上,還有仔細查查最近跟那個酒店經理有接觸的人,包括他的銀行賬單。」
陸家大哥陰沉着臉把電話給掛了,才轉身下了樓,一下樓就看到自己的寶貝妹妹膩在傅意濃旁邊,他忍不住咳了幾聲,「安娜,成何體統。」
安娜訕訕一笑,屁股也坐開了些,她抬眼把整個大屋看了一遍,突然嘆了一口氣,「自從爸爸中風去世,大媽搬了出去,整個家裏都冷清了下來,二哥從大學之後就不怎麼回家,我住院那麼久,都不來看我。」
陸家大哥看了傅意濃一眼,發現對方神情未有半分變化,他才說:「你二哥工作忙,先過來吃飯。」
安娜出院之後,自然發現傅意濃每天不工作陪着她有點奇怪,後來在她逼問下,陸家大哥很淡定地說:「他首要的任務就是伺候好你,還工作做什麼。」
安娜眉毛一挑,直接把手裏的暖手寶丟了過去,「你太過分了,你給我恢復意濃哥的工作,聽見沒?」
陸家大哥皺眉,就看到他妹妹往樓上跑,他不禁感到奇怪,「你往樓上跑做什麼?」
安娜頭也不回,「我要從樓梯上滾下去。」
「......」陸家大哥無奈下只能妥協,「好,恢復他工作,不過只能恢復在a城的工作。」
這天安娜說要出去逛街,讓傅意濃陪着,傅意濃只好開車陪着她出去,安娜先是逛了逛孕婦店,她正挑着衣服,本想問問傅意濃的意見,卻發現對方站得很遠,她不禁皺眉把人拉過來,「意濃哥,你放心,沒有人敢把我和你的新聞登報的,你沒必要站那麼遠。」她又一臉興奮地把衣服扯給傅意濃看,「好看嗎?」
傅意濃在墨鏡下的眼淡淡掃了一眼,隨意地點了下頭。安娜立刻笑了,轉身對服務員說:「把衣服包起來吧。」
逛完服裝店,安娜又把傅意濃拉去另外一家店,而這次的店竟然是珠寶店。
安娜準備給自己和傅意濃挑一款婚戒,雖然陸家大哥完全不肯對她和傅意濃的婚約鬆口,不過沒關係,她要先把婚戒挑好。
傅意濃看到要進的是珠寶店,頓住了,因為這家店,他和陸臨夏來過。
兩人最甜蜜的時候,陸臨夏帶着傅意濃來到了這家店,他大方地把躲在門外的傅意濃扯了進去,壓低了聲音,「放心,你偽裝得很好,沒有人能認出你是傅意濃的。」
&是。」傅意濃臉都紅了,「為什麼要來這裏?」
陸臨夏拽緊傅意濃的手,溫和地說:「因為想要套牢你。」
傅意濃聞言,就立刻扯開陸臨夏的手,就要往外逃,最後被拖了回來。陸臨夏抱着人,笑得很開心,「你再那麼害羞,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底下那個了。」
&濃哥,你說這個好看嗎?」安娜把自己的手在傅意濃面前晃了晃,她眼睛亮亮的。
傅意濃被迫打斷了思緒,他低頭看了下安娜的手,唇角露出很淡的笑意,「很好看。」
冬日蕭瑟寒風,烏雲蔽日,像是不會有天晴的日子。
珠寶店舒緩的音樂流逝出去。
陸臨夏坐在車裏看着不遠處的兩個人,他看清了自己妹妹臉上的笑容和滿足,也看清了傅意濃唇邊極其淡的笑容。他把視線收了回來,有點狼狽地彎下腰,他深吸一口氣,努力想把遮蓋住眼睛裏的紅,那抹紅仿佛是眼中沾上了血。
突然他的手機鈴聲響起了。
他看了下手機才接起電話,他聽了那邊說的話,才很平靜地說:「大哥,你要我看的我看到了。」他頓了頓,轉臉去看珠寶店裏的兩個人。陸臨夏的眼神很複雜,像是不舍又像是過度地悲傷,他聲音低了下去,「大哥,我不會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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