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得一聲,病房的門突然打開,阻斷了姜幼說得話。
「把這個賤人從床上拖下來!」
姜幼還沒來得及反應,粗魯的力道把她從床上拖起。
在她毫無防備跌下床的瞬間,捆在她腰間的手臂驟然收緊。
池妄從床上起來了,受傷的雙手死命抱住姜幼的腰,手背上的針頭都被扯歪了。
他像感知不到疼,陰冷地盯着面前的保鏢,殺氣四溢,「拿開你的手!」
保鏢驚恐地看着不要命的男人,「二少爺」
「放手!」
池妄眼神狠厲,直接拔了輸液針,整根扎在保鏢碰姜幼的手上。
「啊!」保鏢痛得縮回手,往後退了兩步。
血順着池妄的手滴滴砸在面,他一眼都沒管,把姜幼撈上床,扶着她的身子坐正,「有沒有事?」
他面色蒼白,眼尾泛紅,唇瓣都在顫抖。
不是因為身體的疼痛,是害怕姜幼在他眼皮底下出事。
姜幼握住他的手,輕聲說,「我沒事,別擔心。」
「對不起。」池妄陷在恐懼中,愧疚地道歉。
她微微一笑,撫摸他繃緊的背脊,「真的,我一點兒都沒受傷,是你護住了我。」
姜幼滿眼信賴,想讓他放寬心。
男人卻一把將她拉進懷裏,心跳得劇烈。
姜幼僵了一下,在他耳邊小聲提醒,「沈伯母在這裏看着」
門口的沈雲心臉色陰鬱至極。
母子倆挑明立場後,沈雲心回去發了一頓火,但她對池妄無可奈何。
趁池妄還下不了地,準備強行送他回美國,沒想到派來的眼線都被處理了。
她感應到什麼,立即折返醫院。
沒曾想,姜幼不顧她的警告,又來糾纏她兒子。
還被她抓到,衣不蔽體得躺在池妄床上!
鮮紅得吻痕一看就是剛剛弄出來的!
「你個不要臉的賤人!竟然在病房裏勾引我兒子!姜家生出來的種,果然不知廉恥!」
沈雲心怒不可遏,指揮着保鏢把姜幼攆出去。
「別過來!」
池妄把姜幼護在身後,冷冷看着沈雲心,「是我讓姜幼來的,跟她無關。」
沈雲心眼尖地看見姜幼手腕上的鐲子,臉色更加難看,「池妄,你是鐵了心要娶姜幼?」
池妄握緊姜幼的手,鄭重回答,「是。」
「好。」沈雲心冷笑點頭,「既然你選擇了這個女人,連母親都不要了,那你也別怪我狠心。」
「來人,把二少爺關起來,把這個女人給我處置了!」
突然湧進大批保鏢,都是訓練有素的,池妄重傷得原本連坐都坐不起來,被保鏢按在床上,另一名保鏢粗暴地把姜幼拽走。
賀詞帶來的一行人都被攔在門外。
沈雲心堵在門口,「你們誰要是敢硬闖,就從我屍首上踏過去!」
她厲聲警告賀詞,「賀詞,這是我們池家的事,你想讓池妄失去母親,儘管來!」
母子倆刀兵相向,真要動起手,兩敗俱傷。
這種時候,賀詞做不了決定,他得聽從池妄的命令。
可池妄沒有給他下達指令,賀詞不敢輕舉妄動。
賀詞心想,池總對他母親有愧,唯一得到過的愛,也是來自他母親。
即便現在有了姜幼,有了另一個在乎的女人。
他也永遠都不會對沈雲心動手。
池總大抵是他在這世上見過最堅硬,又最柔軟的人。
池妄雙目赤紅,憤怒地嘶吼,「還給我,把她還給我!」
他掙脫了保鏢,要去抓姜幼,腿麻木得使不上力氣,重重摔在地上。
明明是狼狽的,可他滿臉不容輕視的戾氣,使得他像個發怒的野獸,令人膽戰心驚。
沈雲心看到這一幕,氣血上涌,「池妄,你怎麼可以為了一個女人,變成這副卑微低賤的樣子,你太令我失望了!」
在她眼裏,池妄雖然不服管教,卻永遠都是眾星捧月,她曾引以為豪。
「媽,我求你,別傷害她!」
池妄撐着身子,抬起祈求的目光看着沈雲心。
「這不是她的錯,是我不知廉恥糾纏她,是我非要把她困在身邊,要錯也是我的錯,她的懲罰我來替她受」
字字泣血,錘心刺骨。
池妄抓起摔碎在地上的玻璃杯,狠狠扎進自己的大腿上。
麻木的雙腿,感覺不到疼,他面無表情地往腿上捅第二下,森然見骨,血流如注。
死寂的病房,只有皮肉撕裂的聲音。
沈雲心聽着,只覺得剜心的痛。
賀詞都不忍得紅了眼眶。
池妄什麼時候這樣低聲下氣地求過人,可賀詞一點都不覺得他孬,反而讓他由心生出崇高的敬意。
池妄不想傷害他的母親,也不想他愛的女人受到傷害!
這兩個女人,他都要負責,都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他寧可自己毀滅!
姜幼哭了,她突然迸發力氣,掙脫桎梏跑到池妄面前,要去奪他手中尖銳帶血的玻璃,卻被一把甩開。
池妄已經魔怔了。
她一把撲進他懷裏,死死握住他機械般捅向自己的手,「池妄,住手。」
池妄終於停了下來,手中玻璃「啪」得摔地上碎開。
姜幼把他抱起來,跟他一同跪在地上。
她眼睛紅的嚇人,眼裏卻安安靜靜,看向沈雲心,「沈夫人,你打算怎麼處置我?」
「是要把我肚子裏的孩子,一起弄死嗎?」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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