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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燃毆打路穎兒,讓所有人都是一愣。
路穎兒用手護住腦袋,路燃還是一腳踹在了她的臉上,恰好,腳尖踹到了路穎兒受傷的眼,白色的紗布里登時暈染開了猩紅的血。
路穎兒哭喊着讓路燃住手,黎恩陽冷冷的在一旁看着。
路燃突地發狂的朝路穎兒的小腹踹去,直到路穎兒下體處,蔓延出鮮血。
路燃依舊沒有停止的意思,晏院長看不過去,走上前,阻止了路燃,把遍體鱗傷的路穎兒扶了起來。
路穎兒起不來,雙手捂着肚子,眼睛瞪得很大,嘴巴張開,喉嚨深處發出歇斯底里的悽慘喊聲。
她的孩子,未出世的嬰兒,被活活打死了。
晏院長皺眉,「路燃,你瘋了?」
路燃憤怒不已,降龍學院和馴獸島的關係已經岌岌可危了,他只能靠路穎兒黎恩陽夫妻倆人為紐帶捆綁馴獸島。
當初路穎兒與黎恩陽成親時,馴獸島島主說了自家兒子那方面有問題,路燃是知道的,但他沒跟路穎兒說,怕路穎兒接受不了。
這件事情,是路穎兒婚後發現的。
黎恩陽不舉,他的妻子路穎兒卻懷孕了,只能說路穎兒不貞。
馴獸島島主若是知道這件事情,只怕會讓黎恩陽休了路穎兒,路燃看似是在教訓路穎兒,其實是在挽救路穎兒的婚姻。
路燃發怒時,也在觀察黎恩陽,黎恩陽只是在一旁看着,並沒有要勸解的意思。
路燃思索,看來黎恩陽還沒解氣。
「晏院長,這是我的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路燃怒道。
晏院長看了眼路穎兒,又看了看路燃,最終離開。
這是家事,他是外人。
路穎兒懼怕不已,她拽住晏院長的衣袖,滿頭大汗,揚起蒼白的臉,聲音發顫,「救我。」
小腹絞痛,血液不止的流。
孩子,沒了。
晏院長狠心的走了,清官尚且難斷家務事,他沒資格救路穎兒。
晏院長的衣袖,逐漸脫離路穎兒的手。
轟——
路穎兒的側腦,被路燃拽起的一根粗壯木棒狠狠撞擊了一下。
「啊。」
路穎兒痛苦的大叫。
路燃把手裏的木棒丟在地上,走上前來,又一腳腳的踹着,專注路穎兒的小腹。
他必須要弄死這個孽種。
「岳父大人,再打下去,穎兒會扛不住的。」黎恩陽走上前來。
雖是疼惜的話,看着路穎兒的雙眸里,卻是無情的。
路燃停止了踹人的動作,他一直在等,等黎恩陽出口阻止,這樣說明黎恩陽原諒了的路穎兒的不貞。
黎恩陽把路穎兒抱起來,路穎兒的眼睛卻注視着李富貴。
李富貴,從頭到尾,就沒正眼看過她。
她聽見了心裂的聲音。
黎恩陽把路穎兒放在擔架上,對還在恍惚中的張醫師說,「快給穎兒療傷,看看孩子能不能保住。」
張醫師如夢初醒,連忙過來,診斷了下,說,「路小姐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黎恩陽冷冷的看着路穎兒——
眾人都不明白,路燃為何要打路穎兒,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下得去手,連孩子都打沒了。
因泥石翻騰,迷霧鳥久久不去,十大學院的人只好呆在迷霧之森的外圍。
時至半夜,一頭凶獸氣勢沖沖的從迷霧森林裏沖了出來,滿身是血,凶獸的後面,跟着一名男子。
男子一手執劍,一手摟着一名女子,身輕如燕,踩着秋葉幾起幾落。
男子俊美無儔,玉樹臨風,月牙白的衣裳暈染開了雪的痕跡。
女子着淡藍衣裳,身材纖細消瘦,眉眼如畫,是一種大家閨秀溫柔典雅的美,三千青絲只用一根樸素的木簪半挽,水嫩的臉不施粉黛,足以讓六宮無顏色,似誤惹人間的精靈,羊脂玉的皮膚吹彈可破,十根春蔥玉指環着梅卿塵的脖子,黑眸如水,氤氳着秋日的涼氣。
腰肢是脆弱的,不堪一握,也不堪一擊。
她被梅卿塵摟着,用不上力。
半空之上,腳踩落葉,梅卿塵將手裏的長劍朝凶獸刺去,長劍貫穿了凶獸的頭顱,梅卿塵動作溫柔的伸出另一隻手,橫抱着藍蕪,瀟灑安穩的落在地上。
看見輕歌時,梅卿塵是震驚的,死而復生的震驚,旋即被狂喜覆蓋。
她沒死!!
藍蕪抿着嫣紅的唇,精緻絕倫的臉上覆着不該屬於她的寒霜,緊皺的罥煙眉間,染上了輕愁。
梅卿塵小心翼翼的把藍蕪放在地上,轉頭朝四周看去,發現十大學院的人都在看他。
角落裏的焚缺看見梅卿塵二人後,壓低了斗篷。
「出不去了。」梅卿塵淡淡的道。
藍蕪微笑,「那就先在這裏待着,不急。」
梅卿塵點了點頭。
「浮生境主!!那是浮生境主梅卿塵!」有人高聲喊着。
眾人一愣,怔愣過後都把目光放在了夜輕歌的身上。
當初梅卿塵和夜輕歌的盛世婚禮,家喻戶曉,後來夜輕歌更是因此淪落為天下人的笑柄。
十大學院的人,心思各異,目光流連於梅卿塵、藍蕪、夜輕歌三人身上。
輕歌如芒在背,皮膚好似被他人火熱的眼神灼傷了。
「夜姑娘,是你。」
藍蕪看見輕歌,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她拉着梅卿塵的手走過來,手腕上的琉璃環美麗奢侈,梅卿塵四肢緊繃身體僵硬的跟着。
輕歌看着藍蕪,眸色寡淡。
無疑,藍蕪是嬌艷欲滴的,又清純白雪,美而不膩,柔而不厭。
當初,梅卿塵就是為了這麼一個藍姑娘,棄她而去。
輕歌恨不起來,時隔這麼久,面對至死不渝的小夫妻,她的心裏只是在想,她的小狐狸去哪兒了,妖域嗎?
是的,夜輕歌的眼裏不再有梅卿塵,從他決然而去的那一刻起——
輕歌笑着對藍蕪點了點頭,沒有刻意的冷漠,眉眼裏卻全都是疏離。
梅卿塵與藍蕪十指相扣,眾人看着美且純楚楚動人的藍蕪,心裏頓悟。
怪不得當初梅卿塵會捨棄夜輕歌,原來金屋藏嬌,有這麼一個小美人。
溫香軟玉在懷,誰不心動?
氣氛頗為尷尬。
梅卿塵看着輕歌,想問她怎樣從死亡沼澤里脫險。
千言萬語,終究成了無懈可擊的冷漠。
他攥緊了藍蕪的手,感受到了寬厚手掌里的溫暖,梅卿塵的心逐漸清明。
他是藍蕪的。
他有他的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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