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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歌坐在檀木椅上,轉眸朝孤月看去,道:「海潮的事情暫且不提,我倒是有個疑惑,請孤月海主為我解開。」
「請講。」孤月道。
輕歌莞爾一笑,道:「海主可知蠻荒一族?」
雲月霞來信,並未着重提蠻荒一族的事情,
「蠻荒一族?」
孤月皺了皺眉,猶豫了片刻才道:「上古世紀,古戰場時期,西海域還只是沒有生靈的無垠海域,那時,蠻荒一族的族人被人追殺至西海域,只剩下寥寥數幾的人存活下來,這些人,往後就居住在西海域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蠻荒一族的族人很有特徵,男人力大無窮,女子會媚術,也有人說,蠻荒城的歷任城主就是蠻荒一族的後代,當然,這也都是臆測而已,沒什麼真實性。」
果然,和夏紫煙有關係。
輕歌在想,若背後主使當真是冥千絕的話,夏紫煙肚子裏陰差陽錯的孩子會不會跟他也有關係?
可雲月霞來信說,蠻荒一族後代的血能夠窺測天機,逆天改命,也就是說,這血,對占卜師才有用!
那麼,冥千絕攪進來,是什麼意思?
孤月把話說完後,訝異的朝輕歌看去,卻見輕歌微微低着頭,不知道在想着些什麼,剛剛握住茶杯的手,下意識的一用力,茶杯立即碎裂,滾燙的茶水濺了出口,手背上燙紅了一大片。
姬月蹂躪了絳雷蛇許久,察覺到輕歌異樣,連忙把絳雷蛇隨意一丟,而後走至輕歌面前,擔心的看着輕歌,「怎麼了?」
輕歌驀地抬眸,朝姬月看去,清冷的眸子裏寒光四起,雷霆乍現,「我知道了。」
「冥千絕?」姬月問。
輕歌點頭。
是的,她知道了。
她終於找到了這一切陰謀的關鍵所在,冥千絕為何來西海域。
夏紫煙之所以會懷上這個孩子,說不定並不是南皇公主搞的鬼,而是冥千絕。
若說夏紫煙是蠻荒一族的後代的話,她孩子的血,交給占卜師,能夠窺天機,測天命。
可要是這樣說,為何不直接拿夏紫煙的血?而要兜這麼大的一個圈子,讓夏紫煙懷孕呢?
當然,可以假設一下,這裏面所說的蠻荒後代,有限制條件,譬如只能用嬰兒的血,或是限定男性,這樣講來,一切都情有可原。
迷霧漸漸明了——
輕歌起身,跟孤月抱了抱拳後與姬月一同離開。
「嗷嗚——」
兩人正要走出清華殿時,一道詭異奇特的叫聲響起。
輕歌停下腳步,機械般的回頭朝發出怪異之聲的方向看去,卻見絳雷蛇軟糯糯的蜷縮成一團趴在桌腳旁邊,一雙往外凸的眼睛蓄着熱淚朝輕歌看去。
輕歌:「」
輕歌佯怒的瞋了眼姬月,而後走上前把絳雷蛇抱在懷裏。
一到輕歌懷裏,絳雷蛇立即沒了頹廢萎靡,神采飛揚起來,對着姬月挑釁似得擠眉弄眼,很嘚瑟的發出一連串怪笑。
姬月怒視它。
絳雷蛇嚇得縮在了輕歌懷裏,一面顫抖一面在輕歌的胸前蹭了蹭。
姬月怒!
絳雷蛇繼續蹭!
姬月:「」這臭蛇真的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絳雷蛇哼哼唧唧的,有夜姑娘罩着,寶寶天不怕地不怕。
輕歌帶着兩活寶往外走去,一面走,一面想最後一個問題。
冥千絕為何要千方百計的攪動海潮強迫輕歌留在西海域?
他在密謀些什麼?
輕歌到現在為止只推測出冥千絕的目的應該是夏紫煙肚子裏的孩子才對,那麼她呢,冥千絕為何要咄咄相逼?
「少公主,海王讓你早些回海宮。」丫鬟唯唯諾諾的聲音響起。
輕歌頓住,轉頭看去,眉清目秀的丫鬟跟在那少公主身後,少公主似是很不滿丫鬟的話,反手便是狠辣的一巴掌,丫鬟嘴角出了血,卻是不敢怒,害怕的跪在了少公主的腳邊,低着頭,纖細的身子在不停的發抖。
輕歌有些恍惚出神的看着少公主,突地,腦海之中閃過一道電光。
興許,這就是冥千絕要她留在西海域的原因!
少公主還要對丫鬟罵罵咧咧,一轉眸就看見徐徐而走的兩道身影,她從搖椅上站了起來,身上的鞭傷早已被人包紮好。
「給本宮站住!」少公主怒道。
輕歌恬靜莞爾一笑,突地拍了拍絳雷蛇,而後把絳雷蛇朝少公主拋去,一面拋一面道:「去吧,小蛇。」
絳雷蛇倒也機靈,軟綿綿的身體纏住了少公主的脖子,少公主一陣惡寒,滿身都是雞皮疙瘩,蛇的觸感讓不由的乾嘔了起來,她想要把絳雷蛇甩掉,絳雷蛇卻是從她的衣襟鑽了進去。
絳雷蛇在少公主胸前二兩白肉的地方停下,雖無舌頭,卻還是把少公主遮羞的衣裳咬掉了,登時,少公主胸前柔軟處出現了一陣涼風,她低頭看去,驚的叫了一聲。
事成,絳雷蛇飛掠至了輕歌肩上。
與此同時,輕歌把手放在姬月眼睛上,「不許看。」
「除了你,我誰都不看。」
白嫩手掌之下,姬月嘴角弧度上揚,勾勒出了一抹燦爛若陽的笑。
那雙陰冷邪魅的眼被遮掩住了,他的笑,異常明媚。
輕歌翻了翻白眼,轉身就走。
絳雷蛇噁心肉麻不屑的瞥了眼姬月。
姬月怒視絳雷蛇,殺氣畢露!
絳雷蛇身體痙攣,嚇得都要哭了。
輕歌無奈的把一驚一乍的絳雷蛇抱在懷裏,往回走。
姬月一面怒視絳雷蛇,一面跟上。
他也很委屈,他也要抱抱!
亭台軒榭的另一側,跪在地上的丫鬟把身上禦寒的外袍解下,披在少公主的身上。
這少公主似是習慣了打人,反手一巴掌,「啪」的一聲,丫鬟的臉挨了一掌。
少公主雙目猩紅的瞪着丫鬟,「本宮什麼時候讓你站起來了?你身為本宮的貼身侍婢,難道不知道本宮有潔癖?還是說,你想被丟進亂葬崗餵狼?」
丫鬟臉色慘白,再一次的跪在地上,抱着少公主的雙腿喊,「奴婢知錯了。」
少公主毫不留情一腳把丫鬟踹開,她裹緊了身上的披風,目光透過斑駁的枝椏,朝行走在長廊里的兩道身影看去。
雙瞳,猩紅的可怕。
貪婪欲望一經出現,人生將從此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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