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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龍瞥了眼王座椅上曖昧的二人,羞紅了臉,立即抬起一雙爪子捂着眼睛,只是視線穿過爪子縫隙,猥瑣的盯着輕歌、姬月看。
殺戮血狼冷冷的朝這邊瞥來,當真是世風日下。
小狼尋思着,什麼時候讓輕歌去契約一頭母狼來,生一窩狼崽,在這虛無之境安家得了,說不定日後這片空間,能繁衍出子孫萬代,山清水秀,藍天白雲,想想就有些激動。
這種想法,日後,的確實現了。
虛無的空間,經歷了千萬年的沉澱,承載着億萬人口,各色生靈。
當然,都是後話。
輕歌把從青柳床下找到的龜羅盤出來,道:「可要摧毀?」
龜羅盤呈菱形,稜角分明,有六個小孔,小孔清晰,散發出森然的煉獄氣息,它就像是一塊石頭,靜躺在輕歌白嫩的掌心裏。
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姬月的身體中瀰漫了出來,自龜羅盤的六個小孔,悄然的鑽了進去,蔓延至龜羅盤內部,抹滅!
與此同時,四星大陸的某一個角落裏,冥千絕腦部的某根神經好似顫動了一下,他蹙了蹙眉。
媚娘問:「怎麼了。」
「本尊和龜羅盤之間的聯繫突然被人除掉了。」冥千絕道。
「夜輕歌?她何時有這個能耐了?龜羅盤那可是靈器。」媚娘詫然萬分。
她本以為會安靜的呆在北月鬥獸場裏,沒想到,一直被他們控制的夜輕歌,反將他們一軍,倒是讓他們躲於黑暗處,不敢見光,在四星大陸銷聲匿跡。
冥千絕冷笑一聲,道:「看來,本尊小看她的靈獸了。」
「夜輕歌的靈獸?這麼厲害?」媚娘錯愕。
「能化成人形的靈獸,你說厲害不厲害?」冥千絕懶懶的看了眼媚娘。
媚娘驚,「化成人形?來自妖域?」
冥千絕點頭。
*
虛無,空間。
「不用。」姬月搖了搖頭,道,「只要這龜羅盤不落入外人手裏即可,我將龜羅盤與上一個契約者的聯繫抹掉了,你安心契約即可,不過龜羅盤是禁忌靈器,須萬分小心。」
禁忌靈器——
輕歌沉默,至高無上的靈器也分上很多類,世人喜聞樂見的就有戰鬥靈器。
戰鬥靈器即是血戰時充當利刃的十八般冷兵器,例如,刀槍劍戟弓鞭矛,以此為基礎,還能煉製衍生出無數子兵器,各式各樣的利刃——鐮、鉞、棍、叉、鈎、鐧、錘。
譬如當日四朝大戰,辛婉君所用的靈器鞭子,只是她的鞭子在靈器的基礎上,得到五行之一火屬性的繼承,擁有火元素,故此,戰鬥時能召喚出強烈的火,甚至還能用靈器催促,使得火焰化成形態,諸如凶獸。
至於能幻化成何種凶獸,除了依靠自身實力之外,還得看機緣。
在四星大陸的一年多以來,除了常見的戰鬥靈器以外,輕歌還見過毀滅靈器和空間靈器,前者輕歌就有一個,曾在鳳凰山傳承的月蝕鼎即是,至於後者,也比較好理解,其實和空間袋的性質差不多,只是空間靈器高大上一些,逼格強,而空間袋小巧方便,裝的一般都是通用貨幣靈氣丹和乾糧之類的。
禁忌靈器,顧名思義,重在禁忌二字,這些靈器血腥兇殘,不被世人所接受,輕歌體內煞性重的血魔花,便是鍛造禁忌靈器的材料之一。
輕歌咬了咬唇。
姬月又道:「龜羅盤的煉獄之火曾燃燒過我的魂魄,你與它契約了,我也能感受到你的存在,哪怕不在你身邊,也能知道你是否安全。」
他總是漫不經心,守着虛無的一方天地,卻在殺機隱隱時,為輕歌鋪墊了所有後路。
哪怕她只有死路一條,瀕臨崩潰,他也會陪着她,殺出一條路來。
生一起生,死一同死,不求神仙眷侶,但求碧落黃泉塵埃落定時葬同一處墳墓,棲息。
得一人如此,三生有幸。
輕歌也不遲疑,她將龜羅盤往上丟,龜羅盤懸浮在半空,女子紅唇微微張開,一口精血自咽喉里吐出,落在龜羅盤上,自龜羅盤的六個小孔鑽了進去,頓時,釋放出猩紅的流火,像是一塊隕石,滾燙髮熱,其表面處,符文古老晦澀,似是用骨髓做成筆,在其體膚上落筆生花。
輕歌閉上眼,感受着龜羅盤與她之間的羈絆。
她不想契約龜羅盤,姬月終有一日會恢復實力去妖域,以他的性子,若是察覺到她有危險,哪怕是萬劫不復他也會來。
只是,她不契約,他不罷休。
輕歌心裏打着另一個主意,若姬月當真去了妖域的話,她必定要煉製出一個器物穩定龜羅盤的契約氣息,這樣,即便她身臨險境,他也感受不到。
閉眼的時候,輕歌的腦海里出現了煉製出無數年前古老的年代煉製出龜羅盤的修煉者,修煉者曾是個孤獨殺手,後結識如花似玉的嬌娘便金盆洗手,新婚過後,妻子懷胎八月時,被仇家抓走,一屍兩命,其妻肚子更是被人殘忍的用利刃剖開,成了形的嬰兒血淋淋的丟在野草上,一屍兩命。
修煉者憤怒之下,斷了腿骨,再用血魔花等戾氣重的材料,鍛造出禁忌靈器,龜羅盤,後以靈魂精元鮮血為祭,千里之外手刃仇人。
繼修煉者後,輕歌的腦子裏,出現了龜羅盤的第二任主人。
第三任——
第四任——
青柳——
這些人,大多數都被仇恨蒙蔽了心智,雖害死了仇人,自身也不得好死。
輕歌發現,姬月用了一層妖王氣息籠罩着龜羅盤的內壁。
故此,她雖能與龜羅盤契約,卻不能如青柳那般做出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來。
契約儀式完成後,輕歌正想睜開眼睛,一片暗黑中,她卻是看見了當日的場景重現,姬月四肢被桎梏,吊於半空,無盡的煉獄之火貪婪燃燒着他的身體,陰詭的異瞳里散發出妖冶的光,他雖痛苦,卻面不改色。
輕歌眼尖的望見了姬月右瞳眼角的一粒絢麗紅痣。
輕歌的心,陡然往下沉。
四肢百骸里,融入了大雪,她像是站在冬末的尾巴,連身體裏的血都沒有溫度。
「怎麼了?」
姬月見輕歌契約完後還未睜開眼,便問。
輕歌驀地睜開雙眼,目光冰冷,喋血無情,「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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