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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元火
聞言,輕歌蹙眉:「他怎麼樣了?」
徐聞奉看了眼她,嘆氣:「溫敏一直以心元之力接納星元火,按照原來的時間,他至少還需要三年的時間,心元心脈全部接收星元火。」
徐聞奉的話,輕歌不是很明白。
這些年裏,輕歌在各個領域都有着崇高的天賦,唯獨天機一道是個小白。
她與天機一道,沒有機緣,註定不會成為天機師。徐聞奉繼而道:「溫大人的心臟,如果完全接收星元火,可以把心臟煉為天元星。若是如此,溫大人只要專心天機一道,日後能成為第二個輪迴大師。這件事,除了我和溫
大人外,只有空虛大人知道。」
「你命星異變時,溫大人找到了我,要我施展古老的術法,加快星元火的運轉。只有他的心臟,變成了天元星,就能成為比星盤大陣還可怕的存在。」
徐聞奉扭頭望向輕歌:「溫大人說虧欠了你,也虧欠了那個叫做雲月霞的女子,他不奢求能得到你們的原諒,卻希望能渡你過了此劫。」
輕歌緊抿着唇,深深地望着溫敏一言不發。
在此之前,她算計着溫敏,知道溫敏一定有辦法幫她渡過妖星之事。
她亦知道,溫敏可能就活不了。
她以為自己鐵石心腸,冷酷無情,就算溫敏死在她的眼前也不會皺一下眉。
然而,看見渾身是血,遍體鱗傷的溫敏,輕歌的心臟略感抽搐,傳來一陣酸痛的感,直到蔓延至指尖。
「女帝,雲月霞的雙眼,你不必擔心。溫大人把心臟給了你的命格星,他只剩下死路一條了,故而,他原焚於陣法光火內,成為雲月霞的雙眼。」徐聞奉道。
輕歌瞳眸驀地緊縮,眼底倒映出陣法中央的溫敏。
卻見屋內四周,驟現手指大小的光火,從天而降,如同離弦之箭,奔向了溫敏。
溫敏的身體瞬間被點燃,猶如一個熾熱的火球。
焚燒的一刻,溫敏笑望着輕歌,眉間只有安詳,再無哀愁。
輕歌搖頭,奔向屋內,朝溫敏衝去。
終是慢了一步。
兩道光火,從敞開的門飛出,掠向了福音大院。
躺在榻子上的雲月霞,寧靜安詳。
兩簇光,鑽進了她的雙眼。
「啊」雲月霞感到眼睛刺痛,叫出了聲,才推開門走進來的釋音見此,一個箭步掠至雲月霞的身旁,跪在了床邊。
釋音緊握着雲月霞的手:「月霞,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痛好痛我的眼睛好痛」
「我去喊醫師來,你等等。」
「」
天機樓北側,輕歌看見屋內的陣法已經全部消失,她跌坐在地,有幾分失魂落魄。
她從來不是多愁善感悲憫眾生的人,可在溫敏離開的這一刻,曾經的恨和怒,竟也煙消雲散了。
輕歌閉上了眼,袖衫下的雙手輕微地顫抖。
「前輩我錯了嗎?」輕歌問道。
「不,你沒錯,本該如此。」古龍前輩說。
徐聞奉停在輕歌的身後,將存放已久的東西遞給了輕歌:「女帝,這是溫副樓主留給你的。」
一方帕子,一封信。
輕歌拿過帕子,觸感非常之好。
這種的材質,不該是天域之物。輕歌將信打開:願女帝前程似錦,此生無憂,星盤大陣是溫某所毀,溫某會將其補上。此帕是母親信物,母親畢生所願,便是回到族中與外公說一聲抱歉。溫某身死天機
樓,無法完成母親的遺願。女帝扶搖直上,平步千族,還請女帝將母親的思念,帶給外公。
輕歌將帕子翻開,右側尾部用盡顯繡着兩個字:混沌!
溫敏竟會是混沌族的後人。
混沌一族,亦是上三族之一,在千世有着很高的威望。
其實,以溫敏的實力,應該早就可以去千族,去完成這一件事。
只是他的執念是空虛,他離不開空虛。
在他悲慘的一生里,空虛是他活下去的希望。
此刻,輕歌的心情格外沉重,一手握着帕子,一手拿着信,站在這已經沒有溫敏的屋子裏,四肢開始冰冷。
「女帝,女帝」外面傳來釋音的喊聲。
輕歌跨過門檻:「釋音公子,怎麼了?」
「雲娘眼睛疼,我不相信其他醫師,還請你去看看。」
「」
輕歌與徐聞奉對視一眼,旋即朝福音大院走去。
福音大院。
輕歌匆匆走來,還未進門,就聽到了雲月霞痛苦的喊聲。
輕歌心下一緊,快步至雲月霞的床榻。
門外,柳煙兒等人匯聚於此,頻頻看來,憂心忡忡。
雲月霞揮舞着四肢,疼得扭來扭去,輕歌連忙將雲月霞的手抓住:「雲娘,是我。」
「歌兒是你嗎歌兒?我沒事,沒事的」雲月霞道。
輕歌安撫住雲月霞的情緒:「你別擔心,會好起來的。」
輕歌摘掉覆在雲月霞眼睛上的軟布,與此同時,一道火焰從雲月霞雙目處噴發而來,險些燒毀了輕歌的臉。
一縷魘北寒煙,抹去了火焰。
釋音愣了:「火?怎會有火?」
「釋音公子不要擔心,且相信女帝。」徐聞奉道。
釋音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卻是目不轉睛地盯着雲月霞看。
輕歌把手輕放在雲月霞的眼皮上,觸電般收回。
滾燙如火
那空洞的眼睛裏,到底有什麼?
溫敏說會成為雲月霞的雙眼,又是怎麼做到的?
輕歌感到棘手。
「丫頭,你試着點燃一簇青蓮異火。」古龍前輩說。
輕歌指腹輕捏處一縷青蓮異火,詫異的是,雲月霞雙眼之處迸射出一道光火,霎時便將得青蓮異火吞噬。
「前輩,這」
「是火瞳。」古龍殘魂道。
火瞳?「開天時期,曾有個奇人,他的雙目被未婚妻夥同姦夫刺瞎,將他丟在虎狼之地自生自滅。怎知此人未死,竟還挖掘到了上古神火的火種。神火在他的眼瞳處,找到了歸宿感,成為了他的眼睛。故是火瞳。火瞳的存在,並不是一定需要上古神火,但必須是火種而生,並且需要契機。溫敏的體內,應該有火種,他想用這種方式,治好雲月霞
的雙眼。但是,煉就火瞳之苦,不低於鳳凰涅槃,雲月霞可能熬不過去。」
聽到古龍前輩的解釋,輕歌恍然大悟。
雲月霞的雙眼,基本是治不好的。溫敏心生愧疚,彌留之際,只想出了這種想法。
輕歌俯身,湊在雲月霞的耳邊,說:「雲娘,你聽我說,你現在面臨着人生的考驗,若是熬過去了,你的眼睛能夠恢復。我在你身旁陪着你,直到你熬過去。」
「能恢復嗎?」雲月霞問。
輕歌微笑:「可以。」
雲月霞反握住輕歌的手:「我一定能熬過去的,歌兒,我可以的。」
「忘了告訴你一件喜訊,傳緣大會,望星大殿,徐公子開出了我的命星。」輕歌低聲道。
「命星?是什麼命星?」雲月霞緊張地問。
「紫珠異玉星。」
「什麼!你沒有騙我嗎?真是如此嗎?」
「我沒有騙你。所以,你要好起來,保護好我的命星。」
「我會的!」
「」
釋音忍不住問:「女帝,她還好嗎?」
話音才落,只見火焰席捲開來,瀰漫至雲月霞的全身。雲月霞渾身上下燃燒着赤金火光,在那一刻,雲月霞身體微拱起,疼得大喊:「啊」
她知道輕歌在福音大院後,不想讓輕歌擔心,忍着疼痛。可現在,她無法忍受。
劇烈的火,似要撕碎她的身體,將她的靈魂焚燒至灰燼。
輕歌握着雲月霞的手,埋在火光里,有些火辣辣的痛。
輕歌沒有收手的打算,反而更加握緊了雲月霞的手,微笑地看着雲月霞。
不論成敗如何,她都會陪着雲娘,一如曾經,雲娘無怨無悔陪伴着她。
痛感越來越強,輕歌仿佛在和雲月霞一同渡劫。
許久,雲月霞無力地倒在床榻,火光逐漸地消失。
「雲娘,睜眼看看。」輕歌忐忑地道。
只有睜開了雙眼,才知結果如何
雲月霞睫翼微顫,緩慢地打開眼眸,景象畫面模糊,猶如冬日巨大的霧在蔓延。
慢慢地,變得清晰,入眼是輕歌的笑臉。
她看見,輕歌的笑慢慢凝固住,仿佛被什麼震驚到了。
雲月霞略感刺目,半晌才緩過來。
雲月霞驚喜道:「歌兒,我看見了,我能看見了!」
可歌兒為什麼不笑?
她不再是瞎子了,不應該為她感到高興嗎?
臉色慘白的雲月霞,扭過頭,視線微移,看向了徐聞奉、釋音、夜傾城
為什麼
為什麼這些人都不笑?
雲月霞臉上的笑,也收了回來。
「歌兒」雲月霞輕聲喃喃。
她的歌兒,眼尾落下了一滴淚。
雲月霞忙不迭去擦輕歌的淚,「怎麼哭了呢?」
輕歌咧開嘴笑:「沒事,我很高興。」
雲月霞的雙眼,沒有眼黑眼白之分,狹長的眼眶裏,全都是沒有感情的火。
赤金的火光
輕歌說道:「雲娘,火瞳,一生不能落淚,你能接受嗎?」
不能落淚啊
雲月霞沒有太大的感覺,問:「那我的眼睛,還是人族的眼睛嗎?」
輕歌心臟咯噔猛跳,不言。
「扶我去看看吧。」雲月霞道。
輕歌深呼一口氣,扶着雲月霞起身,朝梳妝枱走去。
雲月霞坐在銅鏡前,幾步路就用足了力,緩緩地喘着大氣。
當她抬頭時,看見了銅鏡里倒映出的自己。
臉龐五官依舊,只是那雙眼睛,像怪物一樣
雲月霞低聲尖叫,起身往後退,猛地搖頭:「這這是什麼?」
輕歌和釋音扶起了雲月霞,釋音流淚道:「雲娘,沒關係的,只要能看見就好。」
「不不」雲月霞瘋狂地搖頭。
她不要這雙眼睛。
她害怕。
雲月霞滿心悲傷,痛苦不已,卻發現自己的眼睛,流不出一滴淚。
從今往後,她只能心中泣血,再也無法落淚了。
火瞳,無淚。
雲月霞倒在釋音的懷裏,閉上了眼。
這會兒,雲月霞才發現,即便把眼睛閉上,也沒有漆黑、空洞的感覺。她仿佛置身火海,只有刺目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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