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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號的神識進入靈戒空間後,渾身上下透着一股悲哀的氣息。
她舉目看去,這片荒蕪的空間裏,有着熟悉的感覺。
她好像陷入了某種痛苦,抱着頭蹲下來,雙肩輕微地抖動,無聲的抽泣。
淒涼。
輕歌的腦海里驟然閃過這兩個字。
許是元石里的雲神元氣,讓二號想到了她丟失的骨駭。
輕歌看着二號這個樣子,皺緊了眉卻不知從何安慰,揣着了幾分愧疚。
是她沒有考慮周全,做法不妥當。
早知二號會這樣崩潰,就算不能用那五億元石,輕歌也不會把二號帶到靈戒空間來。
「沒事了,我們回去」
輕歌俯身伸出了手輕輕拍打二號的肩,定睛凝神時,眼尖地看見了二號手腕肌膚上的罌粟花圖騰。
在此之前,二號的手腕上是沒有罌粟花的。
這一朵罌粟花,似曾相識。
半個月前她在明遠山莊東閣樓的時候,因舍利子的佛光,看見了器靈的過去和數百年前血腥黑暗的歷史。
那罌粟器靈的紋路與二號手腕的罌粟花一模一樣。
輕歌是一名煉藥師,曾經因為煉藥、煉器無法同修,輕歌為了煉藥付出了太多的努力,在夜深時翻看過無數本醫書。
身為醫師,必須有着過目不忘的本領,尤其是對細節的觀察。
她觀看辨別過數萬種藥材,大多數的藥材,可能只因為紋路細節變化,就是截然不同兩種藥效。
那一朵開在大漠的罌粟花至今讓她記憶猶新,她絕對不會認錯。
這世上不會有兩種紋理一模一樣的花。
輕歌再聯想到東閣樓坍塌和殺戮器靈失蹤的事,這個難題好像有了解釋。
據她所知,殺戮器靈罌粟算是夢族的族人,只是以器靈的形式活在了世上。
那個過路人,便是罌粟的宿主。
但因為罌粟成為了器靈,所以宿主喪命後罌粟還能活着。
還在血舞樓的時候,輕歌就已經八分篤定二號會是夢族的族長了。
如若是族長出手,身為族人的罌粟絕對不會反抗。
輕歌唯獨想不通的是,持有罌粟器靈的二號是如何躲過明遠山莊的排查。
二號忽的放下了雙手,直愣愣地看着前方,輕歌想把二號帶出靈戒空間,輕握住了二號的手:「這個地方不好,不必繼續待在這裏了,以後都不用來。」
虎口傳來酸痛發麻的感覺,輕歌低下頭來,瞳眸猛地一個緊縮。
卻見被二號收服的罌粟器靈,竟到了她的身上,殷紅如血的罌粟花圖騰,猶如流動的液體,沿着虎口往上走,覆在了手背。
輕歌百思不得其解,殺戮成性無比可怕的器靈,為何會來到她的身上。
若是被二號收服情有可原,畢竟二號是族長。
輕歌一頭的霧水,靈魂傳音道:「前輩,這器靈有點兒詭異,既是殺戮器靈,應該被殺戮者收服,我這麼善良溫柔,怎會來找我?」
古龍:「」
善良?
他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興許在這丫頭看來,溫柔地擰開敵人的天靈蓋,已經是一件很善良的事情了。不過,關於罌粟花器靈擇輕歌為主,古龍殘魂也很疑惑,沉思頗久,古龍恍然大悟,道:「丫頭,你有三種可怕的體質,九轉萬象體,金罡雷體和血魔煞體,九轉萬象包容後面兩種體質,金罡雷體和血魔煞體都是烈性極強的體質,按理來說是絕對不會出現在同一個修煉者身上的,不過你有九轉萬象,囊括萬物,便能同時接納兩種烈性體質
了。殺戮器靈罌粟會擇你為主,很大的可能是因為察覺到了你的烈性體質,這世上的殺戮者,都有一個共同點」
「都是烈性體質?」輕歌問。「對,殺戮者必須是烈性體質,否則承受不住殺戮之氣。」古龍殘魂道:「殺戮者的體質,大多數都是和你一樣是後天體質。而且,罌粟數百年沒有離開東閣樓,不是因為封印很強能鎮壓到他,是因為他一直都活在過去,不願走出來。夢族族長把他帶走,但是現在的夢族長,不論神識還是身體,都不算一個健全的人。罌粟器靈的神識非常強
大,能獨立思考,他能感受到你是夢族長信任的人,又被你身上兩種烈性體質吸引,故而會來到你這裏。」
「如何把罌粟還給夢?」
「不知道。」古龍前輩老實地回答。
他雖然是百曉生天文地理無所不知,但這件事還真不知道。
「要你何用。」輕歌輕聲說,沉着冷靜的古龍瞬間被點燃,炸毛,反駁道:「你這丫頭竟羞辱龍!」
輕歌眸光暗閃,把注意力放在了二號的身上,二號抱着頭蹲坐在地上,將臉埋在了雙膝輕泣。
「夢」輕歌蹲在二號的面前,輕揉了揉二號枯黃的發:「不哭了,以後不來這個地方了,不看這些髒東西了。」
輕歌耐心地安慰二號,二號聽見輕歌的聲音有幾分動容,緩慢地把頭抬起,一張枯瘦的臉上全都是淚水,眼裏盛滿了痛苦。
她從地上爬起來,像是丟了魂的瓷娃娃,如那無家可歸的野鬼在夜裏遊蕩哀嚎,渾身散發着悲戚憂傷。
二號行走在靈戒空間內,如同着了魔,也不聽輕歌的話。
輕歌喊了一聲沒有得到二號的回應,二號的狀態又很糟糕,輕歌不敢強行把二號帶走,只能亦步亦趨地跟在二號的身後。
二號如同從那墳墓里爬出的殭屍,沒有目的地往前走,淚水灑在昏暗的天地里,她的背影搖搖晃晃,骨瘦如柴,像是風中細柳般站不穩。
每一次輕歌以為二號會摔倒想要扶住她的時候,二號便穩住了身形和步伐往前走,一步,又一步。
二號仿若找到了一個方向,便沿着方向走。
輕歌只好跟着,細心地觀察着二號的情況,隨時應變。
靈戒空間荒蕪得很,除了裝滿元石的小竹屋外,四面都是空蕩蕩的。
許久,二號終於停下了腳步。
她站在一片漆黑里,足前有一簇泛黃的枯草。
輕歌望着二號的背影,面色微凝,在這一瞬間,即便沒有看到二號的臉,也能深刻的感受到二號發生了一些變化。
像是變了一個人,周身的氣勢比之以往凌厲了許多,如一個倨傲的王。
「這花,可真好看。」二號低聲說,嗓音不再沙啞,如同春風般的溫柔,像是夢裏才有的聲音。
輕歌仔細地看着二號足邊的枯草,入目處皆無花,只有這一株不知枯萎了多久的可憐草。
二號在哪裏看到了花?
二號跪在了地上,把枯黃的草拔出來,正早草離地的一瞬間,綻放成了一朵桃花。
桃花會在地上盛開嗎?
輕歌滿腦子的霧水,也沒有去問二號,只在旁側看着,不知二號接下來會做什麼。
「過來。」二號淡淡地道。
輕歌走至二號的面前,一同蹲下,二號右手自長空一撈,桃花便來到了她的手中。
二號把桃花遞給輕歌:「吃了它,能緩解你的魂靈之痛。」
此刻的二號,當真是以往的夢族族長,雙眼裏一片清明,沒有任何的痛苦和哀愁,卻是寫滿了荒蕪,如同那永遠都不會停的大雪。
輕歌與二號相視的時候,好似已被二號洞悉了她的所有,在夢族長的面前,誰也不會留有秘密。
「我不會害你,我想幫你。」二號說。
輕歌看着二號掌心的桃花,輕輕一笑,接過桃花輕咬,桃花入口即化,猶如暖流淌過胸腔,再蔓延至四肢百骸,直衝天靈蓋。
最後,暖流停留在輕歌天靈蓋下方的雷巢,輕撫插上了十根除靈針的魂靈。
登時輕歌熱淚盈眶,詫然地看向了二號,服用桃花後,她的魂靈的痛苦至少減輕了一半。
輕歌承受着十根除靈針,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了,這一個月里,不論是正常修煉還是休憩,時時刻刻都在痛苦,幾乎沒有一個瞬間是放鬆的。
好在她意志堅定,堅持了下來,也算是徹徹底底經歷了一遍千錘百變。
嚴格來說,十根除靈針的苦痛,比粉身碎骨還可怕。
也就只有她能扛住了。
忽然之間減輕了一半的痛苦,輕歌渾身舒適,心曠神怡。
這種感覺就好像,一直背負着一座巨沉的山,在已經習慣了山的力量後,這座山被丟掉了,那一刻,輕歌覺得自己的身體,猶如雲煙般輕。
輕歌旋即取出了明王刀,在靈戒空間施展刀法,輕歌欣喜的發現,這把刀在她手中都是輕飄飄的。
她的刀法,會比以往更加犀利強大.
不僅如此,她的暗黑之氣,還有三種體質,以及精神之火、青蓮異火,馴獸才能全都升華。
不是明顯的突破,卻是質的升華。
譬如青蓮異火熾烈了兩倍,暗黑之氣的自主修煉速度更快了,一眨眼的功夫就繞行了好幾個小周天。
還有那馴獸之意,輕歌現在有種膨脹的感覺,隨隨便便就能馴服一頭神獸。
諸如此類的好處,數不勝數。
總而言之,只要在輕歌體內的天賦職業,都已提升了一個檔次!輕歌執刀而立,不由想到這些日子裏遭受除靈針的痛苦,她沒有跟任何一個人抱怨過魂靈的苦痛,就算不能再使用最愛的精神之力了,至多也是遺憾而已。這是她自己選
擇的路,就絕不會後悔。
成年人的悲哀便在於,沒有回頭路可走,難過的時候沒有糖吃。
即便十根針還在她的魂靈上,還有痛苦的存在,比之以前卻是好了太多。
這渾身輕鬆的感覺,讓輕歌想去大睡一覺。
她已經好多天沒有睡個好覺了。
之前服食凝神靈丹的確睡了十天,卻是越睡越疲憊,愈是勞累睏倦,則越不能入眠。
東洲的兄弟們,天天都在監督她,就怕她重蹈覆轍,一時衝動再煉凝神靈丹,再去吃個十幾二十粒。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輕歌美眸明媚如輝,靈動碧透如一汪泉水。
她竟是不知,靈戒裏面會有這樣的寶貝。
自然,二號不進入靈戒,她也吃不到這朵桃花。
往前了算,她不得罪七王妃、雲神,七王妃也不會去拍小魔君。
七王妃如若沒對祖爺動過手,她亦不會羞辱七王妃這世上的事,看似意外奇妙,其實啊,都在一個因果循環的圈內,都是冥冥註定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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