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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清清繞開輕歌,不顧身後的張離人,走在羅雷的面前。
「小雷,帶我走吧。」
一聲小雷,叫他的靈魂都顫了下。
倏然被拉回了記憶的最深處,昏暗的街頭,醉酒的她舞一曲金戈鐵馬,劍光亮了整條街。
雨水紛紛,她的足輕踏水窪。
淅淅瀝瀝的聲音,很好聽。那個人,很好看。
羅雷問:「薔薇姐,你為何要喜歡張神機?」
「因為他生得英俊。」李薔薇回答。
「那喜歡是什麼?」
「喜歡是,想擁有他,哪怕是不擇手段,但永遠都捨不得傷害他,哪怕他親手碎了我的骨頭,那也一定是我的骨頭犯了錯。」李薔薇笑着說。
「原來,這就是喜歡嗎」
「不,這是愛。」
「愛就是作踐自己嗎?」
「是,愛就是作踐自己。」
「」
羅雷後退了數步,突然開始害怕,他以為,再次面對,他能鐵石心腸,鐵面無私。
不曾想到的是,才聽到她的聲音,羅雷就恨不得讓她趕緊逃。
裘清清自投羅網了。
她明白,天壇追殺令意味着什麼。
青蓮太祖曾立下一個規矩,一百年中,只能出一次追殺令,就連通天族的族人都必須聽命。
夜女帝還未去三千世,不該得罪秦靈祖,裘清清願以自身獻祭,保得輕歌一時的太平。
「薇薇。」張離人快速掠來,抓住了她的手,眼睛微微發紅:「不准走。」
裘清清看着他,握着他的手,放在唇前輕吻。
「我不能再作踐我自己了。」
不能再愛了。
她想脫開,張離人卻緊攥着,往前踏步出,將羅雷等人攔下。
倏地,裘清清手中一把匕首,橫在自己的脖頸上,羅雷和張離人的心臟一同快速跳動,緊張地望着裘清清。
裘清清道:「我的去留,我自己做主。」
張離人萬分不舍,不願,卻害怕裘清清受傷,就像以前那樣,只能抱着渾身是血的她,看着她體內的生機一點點消失,就算卯足全力,拼了這條命,也留不住一絲一毫。
那種無力感,宛如洪水猛獸般,在每個徹夜難眠的晚上,將張離人的靈魂給吞得一乾二淨。
每每想起,都是夢魘。
羅雷緊盯着裘清清看,低聲說:「走,快走。」
只要裘清清逃走,他一定會給機會的。
他不願傷害這個人。
裘清清伸出了手,「快點吧。」
「你」
羅雷閉上眼,許久後,才無力地出聲:「把她帶走。」
在羅雷的意念催使下,追殺令的金光,如同鎖鏈般纏住了裘清清的雙手。
至於光芒中涌動的古老符文,則匯入了裘清清的臉頰,形成一個發光的金色字體。
罪。
此字,永生不消。
羅雷、張離人看着她的臉,心中翻江倒海。
張離人還想往前,裘清清又握緊了那把匕首。
「夜女帝,我可以討一壺酒嗎,叫斷腸的那個。」裘清清道。
輕歌一步跨來,將一壺斷腸酒遞給了裘清清,她與裘清清,一人一壺。
默契地碰了碰酒壺後,俱是一飲而下,同時間將酒壺摔碎。
裘清清擦了擦嘴,「既是相識一場,就好好道個別吧,夜女帝,後會有期,我們來日再見。」
裘清清雙手抱拳,輕歌亦是拳掌相碰。
「你比我厲害,你能護住你身邊的人,我不能。」裘清清苦笑。
能熬神罰的人,又怎會是泛泛之輩呢。
裘清清跟着羅雷等人,乘坐靈鶴離去。
靈鶴越來越遠,翱翔於高處,裘清清低頭看着張離人。
她的臉上綻放了燦爛的笑,仿佛在說:張神機,你什麼時候才能愛上我,我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這個靈鶴的背上,只有裘清清和羅雷兩個人。
裘清清目光平靜,完全不像一個小孩,她說:「小雷,他的事,可以不告訴秦靈祖嗎?」
「事到如今,你自身岌岌可危,還要保護他?」羅雷問。
他明白裘清清說的是什麼,那個叫做張離人的男子,已經暴露出了身份。
若他所想不錯的話,這就是秦靈祖一直在找的張神機。
「到底是我愛的人,自該保護好,若我能活着,也會好好疼愛他的。」裘清清懶洋洋地看着天:「小雷,回答我的問題。」
羅雷憤然不平,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好。」
他的肩胛骨,連帶着一點臂膀,碎了許多,還得回去療傷。
靈鶴飛行在虛空深淵,從虛空深淵去九界,再乘坐傳送陣台,就能回到天壇。
靈鶴愈發接近火焰天了,裘清清走到了靈鶴背部的邊沿,垂眸看着深淵之底。
「小雷。」
「姐姐一直都很疼你的,遇見了喜歡的姑娘,記得要去,把握住。」
裘清清淺笑。
「你要做什麼!」羅雷面色慘白,大喊:「快過來。」
「區區天壇追殺令,還留不住我,告訴秦靈祖,她的輝煌會被終結,這個時代的正義之道,無窮天機,會把她取代!」
裘清清說完,縱身跳入深淵。
她沒有任何的掙扎,雙手都被追殺令給束縛了。
只是她的眼中,掠過的詭異的血光。
「不!」虛空深淵,響起了羅雷悽慘的喊叫聲。
追出來的張離人,看見跳入虛空深淵的裘清清,毫不猶豫跳下,追上去。
他使出氣力,加快下墜的速度,一把抓住了裘清清的手,將其拽入懷中。
「你幹什麼!?」裘清清憤怒。
「這一回,你不能一個人死了,黃泉路上,我陪你。」張離人抱着她,溫柔的笑。
「薇薇,我怕九幽地府的厲鬼,會欺負你。」
「」
裘清清在張離人懷中,下降的速度越來越快,耳邊的風颳得生疼。
她的眼中含淚,笑了。
「白痴,我怎會死!」
裘清清掙脫開張離人,一腳踹在張離人的身上,用足了勁道。
被踹走的張離人,掉在了近處的虛空島嶼。
裘清清還在下降,愈發接近了深淵。
她咧開嘴,笑得粲然。
張離人爬在島嶼旁邊,想要追下來,裘清清喊道:「別讓我恨你,別做我不高興的事。」
黃泉,她去過一次,不怕。
那麼冷的路,怎麼捨得讓心愛的人走一遍?
她孤身一人,可抵百鬼!
裘清清翻身向下,凝望着深淵。
那最深的地方,盛放着赤紅的薔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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