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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蕪摔在地上,膝蓋處破了皮,暗紅鮮血溢出,她吃痛的喊出了聲,黛眉微微蹙起,而後倔強地站起來,快速離開,不願在這再多呆一刻。
方才她聽到的話,字字如針,插入她的心臟,仿佛有一雙手,將她狠狠撕裂。
藍蕪還想往前走去時,手腕被梅卿塵攥住,藍蕪回頭,眼裏都是淚,她不斷忍住,咬着唇,一言不發。
昨晚,焚缺想到辦法進入密室,把她帶出來了,說是有件事,晚點兒會跟她說。
藍蕪得知梅卿塵在這個房間,便煮了湯羹,想送來給梅卿塵,卻看到了讓她傷心欲絕的一幕。
成親!
孩子!
她在冰冷密室里遭受日夜不休的折磨,每個瞬間都痛不欲生,她也清楚,自己時日不多,這具身體,早已千瘡百孔,隨時都會倒下,可在她陷入黑暗的那些日子,她的阿塵,卻跟另一個女人憧憬未來。
藍蕪是聰明的,也很敏感,在很早之前,她就察覺到了梅卿塵的不對勁,那個叫做夜輕歌的女人,在梅卿塵心裏,有着特殊的地位,可她畫地為牢,不願相信。
梅卿塵看着藍蕪蒼白的臉,心裏隱隱作痛,他皺着眉頭,說不出話來。
他把藍蕪摟在懷裏,藍蕪趴在梅卿塵胸膛,淚流滿面,雙肩小幅度抖動,梅卿塵動作輕柔的拍着藍蕪後背,安撫住她的情緒。
兩人身後,宮殿門口,輕歌倚着門楣,雙手環胸,戲謔的看着郎情妾意的一幕。
「情蠱術」輕歌喃喃自語。
因九界歌的存在,三日後,鎖龍鏈自動解除,就困不住她,現在她只要知道無憂的第二種解藥在哪,便能離開冰谷。
輕歌冷笑一聲,轉身走進屋內。
院內,梅卿塵還在安撫藍蕪,藍蕪也慢慢平靜下來。
「藍兒,我」
還不等梅卿塵說完話,藍蕪便伸出手指,放在梅卿塵唇變,堵住了梅卿塵接下來的話。
梅卿塵目光微微閃爍,眼神複雜,瞳眸里倒映出兩個小小的藍蕪。
藍蕪抹掉眼角的淚痕,毫不在意般裂開嘴,笑了笑,她抱住梅卿塵的臂膀,說:「阿塵,我想去雪女山看看,你陪我去好不好。」
雪女山是冰谷最美的一道風景。
藍蕪當初便是沉睡在雪女山附近。
藍蕪眼裏閃着希翼的光。
對於梅卿塵和輕歌之間的事,則直接被藍蕪忽視掉了。
就算梅卿塵想提,藍蕪也會轉移話題。
她怕,提到這件事,她會崩潰。
與其如此,倒不如當做沒看見。
是的,她什麼都沒看見。
藍蕪笑靨如花,只是臉色白的嚇人,眼角臉頰還掛着淚痕,我見猶憐,不得不說,藍蕪就像是綻放在天山的一朵雪蓮,美的嬌柔,讓人一見,便想揉進骨髓里狠狠愛撫,哪怕她落下一滴淚,也會讓人心疼,不舍。
梅卿塵猶豫了下,才說:「好。」
藍蕪愣住,盯着梅卿塵的臉看,恍惚,呆訥,許久,藍蕪笑了。
她抱住梅卿塵,梅卿塵摟着她。
焚缺過來時,便看到這一幕。
昨晚把藍蕪從密室內帶出來後,藍蕪身體不適,他就先安頓藍蕪,至於夜輕歌的事,焚缺想晚點兒跟藍蕪說,沒想到,藍蕪就已經跟梅卿塵見面了。
焚缺看了眼梅卿塵二人身後的宮殿,透過半敞開的門,依舊能看見夜輕歌,她穿着血色長衫,雪白的發披在肩上,坐在榻上,手裏拿着一本古書,許是看到什麼有趣的東西,女子眉開眼笑,剎那,滿室流光,春暖花開。
焚缺詫異,不知她為何這般開心。
至少,在此之前,夜輕歌都是很嚴肅冷漠的一個人,更別說被梅卿塵關在這裏,怎麼也笑不出來。
昨晚,發生了什麼嗎?
焚缺心裏疑惑。
「阿缺。」藍蕪看見焚缺,喊了聲。
焚缺微微一笑,走向藍蕪。
梅卿塵瞥了眼焚缺,臉色徹底冷下來。
不用想都知道,必然是焚缺把藍蕪帶出來的。
想至此,梅卿塵心頭衍生出了怒意,當着藍蕪的面,他也不會發泄出來。
焚缺知道此事觸及梅卿塵底線,不過既然已經決定跟夜輕歌退縮,他就不會現在退縮,何況,他隱約察覺到了不對勁,一場災難即將發生,若不阻止,將會血流成河。
「走,藍兒,我帶你去雪女山,今日的雪很大,去雪女山最合適不過了。」梅卿塵牽着藍蕪的手往外走,有侍衛備好馬車。
焚缺看着兩人漸行漸遠,轉而走進房內。
輕歌坐在榻上,還在看那本古書。
焚缺不由問道:「什麼書,看的這麼起勁?」
說罷,焚缺走近,囧了,輕歌手上的書,只有白紙,沒有黑字,也就是說輕歌一直對着空白的宣紙笑。
輕歌聽到焚缺的聲音,愣了下,旋即抬起頭,朝焚缺看去。
焚缺皺着眉頭。
按理來說,夜輕歌是非常警覺的一個人,只要他靠近,哪怕腳步很輕,也會被他發現。
這會兒他都走到輕歌面前,說了話,輕歌才緩過神來。
這不像夜輕歌的作風。
焚缺漫不經心的朝四周看去,瞥見輕歌脖頸處的痕跡,焚缺瞳眸緊縮,指着痕跡,問:「這是怎麼回事?」
輕歌垂着眸子,默然。
「是卿塵嗎?」焚缺皺眉,問,可轉瞬便被焚缺否決了,若是梅卿塵的話,夜輕歌絕不會現在這個樣子,那會是誰呢,公子姬?
不可能!
焚缺怎麼想都是錯的,繞不過彎來。
「藍蕪出來了?」輕歌轉移話題。
焚缺也是個聰明人,見此,便接過話茬,道:「昨晚我找到打開密室的法子,她已經見過你了?」
「她知道了這件事。」輕歌道。
「已經知道了?」焚缺愣住,顯然有些不可置信。
焚缺眉頭狠狠皺着,「怎麼可能。」
「梅卿塵與我談話,想把成親時間提到三日後,被藍蕪聽見了。」輕歌耐心解釋道。
焚缺若有所思。
方才他見到的藍蕪,跟梅卿塵有說有笑,仿佛還是以前。
正因為如此,焚缺才不敢相信,藍蕪得知此事之後,還能完全不在乎。
「藍蕪是不是無所謂?」輕歌問。
焚缺恨鐵不成鋼的道:「她到底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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