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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心境感悟,三劍到六劍的心境感悟!」
李滄浪拿着信紙的手,忍不住顫抖着,就連心情也都激動了起來。
信紙上,都是輕歌抄錄下來的英武侯的心境感悟。
心境感悟,有價無市。
每個修煉者的心境感悟,相當於心臟般的存在,是生命之源,珍藏寶貴,絕不外傳。
即便是有些運氣好的修煉者,在機緣巧合下得到了前輩遺留下來的心境感悟,也絕不會外漏,只要有心境感悟在手,可以說,面對突破的難關,已經成功了一大半。
徐炎眼眶微紅,聲音哽咽,「能有幸遇見小主子,也不枉我們吃了二十年的苦,如今,熬到頭了。」
楊智忍住心底泛起的酸澀,微笑着,「是啊,到頭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跟着小主子,有肉吃。」
「只要有屠殺軍在的一天,絕不會讓小主子受人欺辱。」李滄浪暗暗咬牙,道。
三人對視一眼,複雜的情愫湧上心頭。
他們身經百戰,南來北往,吃過很多苦,流過很多血,哪怕面對嚴刑酷法,也絕不低頭,更別說流淚。
但是呢,每個人的心臟都是柔軟的,輕輕一暖,便會感動到。
屠殺軍如是,夜輕歌亦如是。
輕歌離開別院時,已是傍晚。
西邊日頭落下,殘陽如血,火燒雲覆了渲染着半邊天。
她抱着雪白的小狐狸,面上戴着最初的那張面具,三千白髮被挽起,藏於斗笠之中,不知不覺,她走了一段路程,上了台階,在兩座石獅的中間停下。
輕歌仰起頭,朝這座巍峨莊嚴的府邸大門看去。
牌匾上,龍飛鳳舞飄若浮雲的「英武侯」三個字,散發出浩然正氣,折射着殘陽的餘暉,讓人肅然起敬。
這是當初封侯時北凰賜予她的府邸,後因她在英武侯府內得到了永生石和大靈師書,便認為英武侯沒死。
故此,當北凰提議將英武侯的牌匾換掉時,改成安國侯時,為了尊重英武侯,她便沒有同意。
諸神天域嗎?
大靈師的世界?
興許,未來有那麼一天,她能殺上諸神天域,與英武侯一敘。
當然,前提是英武侯還活着。
輕歌抬起手,推開門,走進了英武侯府。
在院落里漫不經心的遊蕩着,輕歌忽然抬起頭來,朝前方看去,耳根子微動。
她眯起眼,眸里染上冷銳之色。
輕歌一躍而起,跨過延樓,朝堂殿走去。
站在門外,輕歌雙眼一個緊縮。
堂殿內,有動靜,有人!
輕歌屏住呼吸,閉上眼,以精神之力感應門內的場景。
屋裏面,一個男人,束着高高的發,端坐在桌前,背對着門,一面喝着香茶,一面認真下棋。
「很久沒有回來了,沒想到,這裏的所有還為本侯保存着。」男人的聲音,富有磁性,還蘊含着久經風霜的滄桑。
「驚風啊,你也應該回來看看,聽說你女兒,已經是四國之王了。」
聞言,門外的輕歌,心臟瘋狂跳動着,靈魂好似都忍不住在顫抖。
忽然,房內沒了聲音,也沒了氣息。
輕歌猛然將門推開,屋裏,擺設依舊,什麼都沒有。
輕歌快速走至桌前,茶還是熱的,棋局也走到一半,輕歌游目四顧,始終找不到那人的聲音,也嗅不到他的氣息。
「英武侯,是英武侯!」輕歌捧起那杯茶,四肢有些發軟,喜色溢出。
輕歌把茶杯放下,坐在之前男人對面的位置,認真觀望着棋局,對於下棋,她是門外漢,可即便如此,她似乎也能感受到這盤棋裏面的博大精深,英武侯,似乎想告訴些她什麼。
她絕不相信,早已突破了大靈師的英武侯,會不知道她在偷聽,也就只有一個解釋,英武侯,是故意透露給她的。
驚風
夜驚風!
是她的父親。
沒死,沒死!
輕歌無力的坐在椅子上,心情複雜,百感交集,雙眼竟是有些紅了。
如若夜驚風沒死的話,閻碧瞳呢?
她兩輩子加起來,唯一的遺憾便是沒爹疼沒娘寵,唯一的慶幸是有夜青天這麼個老頭兒。
她對親情,對父母,不抱希望,可當有一天,她確確實實的知道夜驚風還活着的時候,她那死灰般的心,仿佛燒灼了起來。
她熱切的想要見到,她渴望那份壓抑的感情,她也想要被人寵,被人疼,被人護着,在外受了氣,只要回家一跺腳,一撒嬌,便能帶着護短的父母出去找場子。
輕歌獨自一人,在偌大的府邸里醞釀着感情。
許久過去,天色漸晚,她的心情,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這時,她才發現,棋局兩邊,桌子兩面,都有茶杯。
輕歌微微一笑,端起英武侯對面的茶杯,一飲而盡。
將茶杯放下時,輕歌站了起來,雙眼裏,是濃濃的戰意。
她走出房間,鎖上門。
適才的一切,好似過眼雲煙,一場縹緲的猛。
但輕歌知道,那是真實存在的。
她的父親,在諸神天域等她。
輕歌真想馬不停蹄的趕回夜府,跟夜青天說,可如今的夜青天,受不得刺激,更何況,夜青天已經接受了夜驚風死的事情,十幾年後的今天,忽然有人來跟他說,他兒子沒死,只怕老頭兒一時承不住。
再說,就算知道又如何,諸神天域,那麼遙遠的地方,夜青天又老了,半隻腳踩在黃泉路上,進棺材之前,還能見夜驚風嗎?
難說?
而夜青天,也不一定會相信她,甚至,會刺激到夜青天。
故此,輕歌不打算告訴夜青天。
但她已下了決定,一定要不斷變強,到了大靈師,她就能去諸神天域,能帶着爺爺,去見見他那十幾年不歸家的不孝子。
她只希望,她成長強大的速度,會比夜青天老去的速度更快。
輕歌腦子猶如漿糊般,一面想着,一面朝夜府走去。
她的心,已經飛躍。
飛向那九重天。
夜色深濃,長長的街道,偏僻的帝都邊遠,英武侯府屹立着,大氣恢弘,肅穆莊嚴。
輕歌着黑衣,戴斗笠,走向夜府。
英武侯府內,屋子裏,棋局前,又出現了那道身影。
他端起未喝完的茶杯,品了口,而後道:「得趕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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