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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荼蘼過後,玻璃影像中,繼而出現了花影的身影。
輕歌與墨邪進入雪女山後,花影也來了。
花影身着雪白的紗衣,走在漆黑的道路上,絕色的容顏之上,覆着一層輕然的面紗。
無數幽靈,迎面而來。
花影抬眸,黑白分明的眼裏,似有七星的圖案出現,尖銳的齒輪在星圖里轉動着。
她有條不紊的往前走,蝗蟲般的幽靈竟是與她擦肩而過,好似沒有看見她,自其身體兩側消失。
輕歌站在一束寒光之中,滿腹震驚。
不愧是六大勢力的人,簡直臥虎藏龍,各有千秋。
真正的強者,一花一草,一陣風,一縷雨,都是殺人的武器。
影像里的畫面一陣扭曲,再逐漸清晰,紅袍如火邪魅不羈的男人狂放手裏握着無邪刀,暗紅的刀刃泛着嗜血的寒光。
卻見他一手執刀,一手拿着酒葫蘆,幽靈殘酷掠來時,他仰頭喝了口酒,酒香味四溢,與此同時,他抬起手裏的刀,將近在咫尺的幽靈一刀劈了。
他像個修羅,充斥着殺氣,醉的不省人事,殺的人鬼俱顫。
另一處地方,魔瓊和一些雜七雜八的人也在幽靈間探索。
焚缺孤魂般的身影游弋於黑暗之中。
梅卿塵雙眼猩紅,脖頸處爬出了崩裂的血紋,他一手摟着藍蕪,一手提着劍。
終於,兩人走進了寒光之中。
當所有的人,徹底分成兩種結局,或是進了寒光,或是死在幽靈、美人之中時,站在一束寒光之中的輕歌便察覺到,大地在顫抖,黑夜裏下起了狂暴的大雪。
潔白的積雪被狂風撩起,徹骨的寒氣湧入四肢百骸,饒是有靈氣護身,大多數人都覺得冷了起來。
呯!
寒光,消失。
一片漆黑。
又一道聲音響起,輕歌眼前一片光亮,不止如此,她的四周,出現了許許多多的人。
六大勢力之人,都在此匯聚!
這是一座水晶堆砌而成的宮殿,殿宇之中大雪紛然,廣闊的宮殿無邊無際,一道道龍柱拔地而起,一個個血腥、龜裂的白髮美人在空中懸浮。
一雙雙沒有眼黑部分的眼睛,看得人甚是驚悚。
幽靈鬼火,懸掛在天頂。
遠處的水藍色濃烈火焰之中,一座冰棺,衍生着古老嚴肅的氣息。
冰棺焰火之下,畫有陰陽乾坤陣的圖案。
「雪女,是雪女,那座冰棺里的美人就是雪女!」有個雄壯男人激動的道。
輕歌淡漠的看着冰棺,恢復漆黑的瞳孔之中倒影出幽藍色的顏彩,詭譎,淒艷。
一個尊者的覺醒,往往意味着,有伴隨而來的危險。
六大勢力的人,除了藍生煙、雪靈兒這些主心骨外,都有些蠢蠢欲動,而譬如梅卿塵、花影、邢荼蘼等主心骨,都是淡然的看着,隨機應變。
這種緊張時刻,不是說誰第一個上去,就能得到雪女傳承,或是拿到雪靈珠。
反之,出頭之人,往往是有去無回的。
難聽點說,就是送死。
冷靜沉穩之人,在這時候反而希望有一些人被雪女的誘惑沖昏了腦袋,衝上去,去試探冰棺周圍的危險程度。
「過去!」雪靈兒的聲音響起,眾人循聲望去。
但見雪靈兒盛氣凌人的走上前,猛地用力揪着一個男人的頭髮扯過來,往地上一推,男人便摔在了地上。
「雪主。」男人弱弱的道。
「去。」一個字,簡單粗暴。
雪靈兒指着冰棺的方向,雙眸冰冷的注視着男人。
這男人是煉丹府的人,她的隨從。
男人身體有些顫抖,他深深的看了眼雪靈兒,心裏湧起懼怕之感,他看了看冰棺的方向,咽了咽口水,視死如歸般,一鼓作氣,在雪靈兒的指揮下提着鋒銳的兵器沖向冰棺。
然,當男人一腳踩在陰陽乾坤陣上時,乾坤陣法上的黑白圖案竟是旋轉移動了起來。
速度逐漸加快,圖案的中心,似死神的鐮刀,吞噬着男人的腳。
那裏,好似有一雙手,抓住了他的腳,用盡全力,把他拖下去。
男人痛苦的慘叫聲,不絕於耳,迴蕩在這座冰冷宮殿之中。
一些膽小之人,身上更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們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大活人,逐漸被一個陣法吞噬,光是聽那刺耳的喊聲,便知道有多痛,有多慘。
此時,墨邪朝輕歌這邊走來。
「為什麼推開我?」
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輕歌轉眸朝墨邪看去,目光閃爍了幾下,道:「有危險。」
「我是男人,怕什麼危險?」墨邪道。
輕歌沉默。
她知道墨邪不怕危險,特別是危險朝她而去的時候,可她怕他會受到危險。
許久,耳邊又響起了墨邪的聲音,「姬月不在,你身邊沒人,讓我保護一下你,可以嗎?」
說至最後,他甚至開始了乞求。
輕歌震撼的看着墨邪,滿心酸澀。
墨邪的好太沉重,她無以回報,哪怕墨邪根本就沒想過要她的回報。
他應該是世間最瀟灑逍遙的風流公子,卻因她踏入紅塵捲入無邊弒殺之中。
「瞎說什麼,我身邊不一直都有你嗎?」輕歌笑道。
墨邪怔愣一瞬,旋即哈哈大笑,如個癲狂的瘋子,四周眾人,都不解的看着墨邪。
是啊,他一直都在她身邊,從未走遠。
她心裏也裝着他,只是戀人,只能有一個。
許久,許是笑累了,墨邪停下來,扳正輕歌的肩膀,目不轉睛的看着她,道:「夜輕歌,你趕快和那個小癟三生個娃吧,我要做上門女婿。」
這樣,就一直在你身邊了。
直到生命終結。
輕歌嘴角抽搐,嫌棄的看了眼很不正經流里流氣的墨邪,道:「要是生個男娃呢?」
「那就一直生,不間歇的生,直到生個女娃出來。」墨邪一本正經的說。
輕歌:「」
她和姬月還沒圓房呢,就有人打起她女兒的主意來了。
輕歌腦子抽風,忽然來了句,「那我要一輩子生不出女娃呢?」
墨邪恍恍惚惚了許久,冷不丁的道:「斷袖也行。」
輕歌:「」
日後她兒子若有斷袖之癖的話,始作俑者定是眼前男人。
輕歌欲哭無淚,風中凌亂。
墨邪目光灼灼,認真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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