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輕歌空虛 第4040章 口誅筆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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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身後，有陸家、白家父子，有俊美無儔的柳公子，還有國色天香的蒼族美人。
踏步進殿的剎那，這偌大的殿宇，似是驟然光亮如晝。
少年玩世不恭，吊兒郎當，似一個紈絝敗家子，那貴氣風流卻無人媲美，渾然天成的慵懶氣息，亦叫人側目難忘。
高坐主位的年下族長，身下寶座鎏金似玉，兩側手把雕鏤着奢侈氣派的金蟾蜍。
他眯起眼眸，細細打量着聞名四方的少年魔君，心中大驚，世上竟有這般氣質的男兒。
雖陰絕邪佞，卻不失男兒本色。
雖風流成性，卻眉梢儘是浩然。
她的眸光，格外明亮，宛如陣外青陽，又似深潭古井，黑眸若夜，深邃得叫人難以看透。
好一個桀驁自若的少年郎！年下族長的心中，驟閃過此道想法。
右側下方的大長老，更是仔細端詳着踏入殿內的少年。
早在聽說夜無痕之名時，他便認為此子是可造之材，潛力無窮。
在年下一族中，他從來都是主張寧可得罪唐鋒，也不能挑釁此子的想法！不久前，陸文山準備去往魔淵鮫魔城挑釁發威，族中上下大力支持，唯獨這大長老皺眉搖頭，偏生少數服從多數，縱使他是族中大長老，也改變不了其他人的想法和陸文山盛怒之下的舉動。
今兒見到少年，僅僅一眼，大長老便知自己的眼光沒有錯！大長老面帶微笑，道：「魔鍾三千道，響徹鮫魔城內外，三千世俱是震驚，皆知魔淵出了個不得了的魔君，年紀輕輕，實力過人，天賦異稟，還是三千世的第一美男，老夫今日一見，果然，了得！」
輕歌眸光微亮，笑意粲然：「前輩謬讚了，晚輩不過是行份內的義務之事，能得大長老側目，是晚輩之榮幸。」
「哦？
你怎知他是我族大長老？」
年下族長問道。
其餘的族中高層，俱是詫然望去。
輕歌說道：「??大長老今年正好一百三十六歲，下個月初七的生辰，有何相之風範，左側眉間有一點若隱若現的青痣，淡泊明志，勤儉節省，一件長老服飾能穿數年之久。
前輩的衣領泛白，稍微發舊，與旁人精心製作的新衣截然不同。」
「而且，晚輩聽說大長老惜才愛才，門客眾多，即便是傷害過長老的人，只要有潛能才氣，大長老必會悉心教導。
唐門剋扣物資一事，由我而起，陸辰前往皇鼓之地，也是我的引導，近日來，族中上下一派萎靡，皆因千族大比在即，物資卻不到位。」
「因此殿內諸位，見我到來，面泛不悅，唯獨前輩對我另眼看待，笑臉相迎。
故而，晚輩一眼便能認出，並非晚輩有一雙慧眼，而是大長老的為人處世，早已脫離凡俗。」
輕歌站在大殿中央，搖扇而言，絲毫沒有避諱，族中的其他高層面色難看，還有幾分羞愧。
畢竟，夜無痕的話一針見血，且意有所指，暗諷他等是凡俗之人，不及大長老的萬分之一。
大長老、年下族長看着侃侃而談的少年，愈發驚艷，愈發歡喜。
「夜魔君倒是聰明，不過夜魔君在此時拜訪年下一族，所謂何事？」
年下族長開門見山地問。
大長老和其他高層俱是目不轉睛地盯着輕歌，輕歌合起了扇子，微頷首，輕低腰，朗聲道：「晚輩帶了足夠的陣法資源物資，前來援助年下一族，陣法物資以低於市面價五成的價格，販賣於年下一族。
不知族長，是否要購買我的物資呢？」
輕歌也沒有拖泥帶水的打算，直接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陣法物資？
！不是被唐門壟斷了嗎？
她怎麼有？
！眾人匪夷所思，就連大長老都感到震驚，更別提其他的人了。
唯獨一人，瞭然於心。
此人便是白流雲之父，白族長。
他看着少年的背影，笑了笑。
果然如他所料，夜魔君化腐朽為神奇，將那一批過期物資，恢復新鮮期了。
這樣『離經叛道』的事情，誰能做到？
他不能，世人不能！但——這個鮮衣怒馬的少年，能！殿內一片死寂，滿殿高層目瞪口呆，恍然間還以為自己做了夢，或是最近受了刺激產生了幻聽。
這個少年所來年下一族，是為了物資之事。
其中一個青年長老，雙手環胸，趾高氣昂，不屑地瞥了眼輕歌，嘲諷道：「世人皆知，除卻極險之地以外，只有武道唐門和黑市回光巷有陣法物資，現如今，唐門為了壟斷，甚至把回光巷的陣法物資都給購走了，天下之大，難尋我族剛需的陣法物資，你卻大言不慚說，你有陣法物資，夜魔君，年下一族不是任人搓揉捏扁的，你莫要玩火過頭了！」
此前那個極力阻攔開陣迎接夜無痕的白髮老人，贊同青年長老的話，點頭說道：「夜無痕，你魔淵之事牽扯我族，我族從未怪罪於你，你今日拿我族開涮，是欺我族無人嗎？」
年下族長怔愣了許久，聽到兩位長老的話，才回過神來苦笑了一聲。
他在期待什麼？
期待夜無痕能拿出年下一族所需的大批物資嗎？
「夜無痕，我敬你是個有才之人，又聽了大長老的話，才以貴客之禮數，將你迎入族中，可你的表現太讓人失望了。
你年紀小不懂事，我不會怪罪於你，今日你既拜訪過了，便回去吧，我族近來還需要處理其他的事務，沒有閒余的時間招待你。」
年下族長說道。
眾人都在口誅筆伐，只有大長老在平靜地望着輕歌，等待着輕歌的回應。
面對討伐之聲，少年脊背挺直，昂首挺胸，不見半點兒的慌張。
她沒有回應，卻是望向了大長老：「前輩，你如何看？」
「夜魔君不該是無禮之人，老夫信你有物資，你若拿出，我族以正常的市面價格購入。」
大長老道：「我族不會佔一個小孩的便宜。」
輕歌咧開嘴一笑：「前輩真好。」
突然的孩子氣，叫大長老微愣。
青年長老蹙眉：「夜無痕，你」「吵死了。」
他的話尚未說完，少年面色驟變，收起了笑，發燥地皺了一下眉，眼梢一抹陰鬱的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