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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師府距離赤炎府有一段很遠的距離,輕歌似嫌靈鹿華而無實,速度不夠快,索性自己飛掠而去。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遙遠的天際,雲霞似火。
輕歌出現在帝師府門前,門側有兩座石獅,若要強行進去,石獅便會化作兇猛的獅子,咬人咽喉。
輕歌站在門前,略有猶豫。
程鳯癖好有些特殊,整個帝師府幾乎沒有侍女,只有一倆個侍者。
這兩座石獅便是用來守門的。
此刻,輕歌抬頭看去,巍峨府邸上空,是火燒雲漫天。
咔嚓。
府門打開,一道身影出現在輕歌的眼帘。
正是帝師程鳯,亦是九哥閻獄。
閻獄的雙眼下方烏青一片,眼神中透着疲憊倦態,好似沒有什麼精神。
看見輕歌后,閻獄的眼睛更是紅了一大圈,心疼而複雜地望着輕歌。
輕歌被閻獄看得毛骨悚然,這眼神,有深意。
「九哥,我哥呢?」輕歌問道。
閻獄回頭望了望林立於府邸的房屋,指向西側的一個屋子,「在那裏。」
「到底出什麼事了?」輕歌的心臟跳動不停。
閻獄抿緊雙唇,一言不發,眼眸卻是又紅了一大圈,輕歌甚至覺得閻獄的眼淚都快要掉出來了。
見此,輕歌的心臟猛然下沉。
輕歌索性走向帝師府西側方向,直奔閻獄所指的房子。
打開房門,便見眼前皆是昏暗,九辭坐在角落裏,下巴上有些鬍渣。
素日九辭都是個愛乾淨的人,而今倒是有些狼狽。
門打開,夕陽餘暉的光從外穿透進來,九辭似覺刺目,抬手放在眼前,擋去了那光。
「哥?」
輕歌走至九辭身邊,望着頹廢萎靡的九辭,愈發的不安了。
到底出了什麼事?
九辭看見輕歌后,握住輕歌的手。
可以看見,九辭的手連帶着身軀都是在顫抖的。
「到底怎麼了?」輕歌問道。
「對不起,歌兒,我隱瞞了你。」九辭轉頭望向別處,滿面的悲傷隱匿在昏暗的陰影里。
「隱瞞?你隱瞞了我什麼?」輕歌一頭霧水,全然聽不懂九辭所言。
「姬月死了,早就死了。」這一句話憋在心裏太久太久,九辭本以為可以瞞天過海一輩子,卻不曾想到還是說了出來。
說完這句話,九辭把手抽回,蹲坐在地上,雙手抱頭,把臉埋在膝蓋。
他害怕看見自家妹妹崩潰的模樣,他不知要如何面對。
他親眼所見,那個男人,死在神骨神火內。
輕歌愣住,更是不理解了。
好端端的,哥哥詛咒自家男人做什麼?
輕歌摸了摸九辭的腦門,這也沒發燒呢。
屋外響起了腳步聲,閻獄走了進來,說:「姬月當初想換去妖骨,卻沒有熬過換骨之疼,九辭怕你傷心欲絕,故而隱瞞此事,至於骨髓煙,一直在九辭這裏。有一回,敵人方獄派人李青蓮前來盜走骨髓煙,被九辭發現,九辭就把骨髓煙貼身帶着。數日前,九辭檢查骨髓煙,發現罈子裏根本就沒有骨髓煙,而後聯繫九界使者熙子言,才發現骨髓煙被方獄所盜」
說至此,屋內的氛圍有些壓抑,就連閻獄的心情都格外沉重。
骨髓煙,君情妾命。
姬月與輕歌的命早早相連在一起,姬月『死』後,輕歌之所以還活着,是因為骨髓煙沒有被粉碎。
如今方獄千方百計終於盜走了骨髓煙,以此來要挾兄妹二人豈非輕而易舉?
畢竟,輕歌的命系在那一縷骨髓煙上,更被掌控在方獄的手裏。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骨髓煙」
九辭心情是陰鬱的,再也沒平日裏張揚桀驁的樣子,陷在陰影里,不斷的重複這幾個字。
到底是他低估了方獄的手段,才讓方獄瞞天過海盜走骨髓煙。
這一切,都怨他的輕敵和不謹慎,那可是妹妹的命啊。
「姬月沒死。」輕歌道。
九辭猛地抬頭:「怎麼可能,我親眼所見,我親自埋了」
說完,發現輕歌目光犀利看着自己,九辭往後縮了縮,他也不是有意隱瞞
「九哥,你去查查青蓮台發生的事。」輕歌看向閻獄,閻獄雖不明所以,卻還是去查了下。
不多時,閻獄震驚的回來,將所知的消息和來龍去脈一五一十說給九辭聽。
九辭震驚:「青帝?歌兒,原來你愛的不是妖王,你還背地裏勾.搭了青帝?」
輕歌愣住,臉皮扯了扯,滿眼無奈地望着九辭。
輕歌已經感到深深的擔憂了。
古人常言,外甥多像舅,她怕曄兒像到了這不着調的舅舅。
輕歌深吸一口氣忍住怒意,道:「青帝便是姬月,他換骨成功,飛升長生,成為青帝。此事我是親眼所見才得知的。」
原來九辭真的欺騙隱瞞了她。
偏生歪打誤撞,竟說了個**不離十。
「青帝」九辭瞬間活了過來,神采奕奕:「我妹夫可真有出息,人家換骨他飛升,還直接混了個青帝。歌兒,你有沒有告訴他,讓我這個關係戶走走後門,去長生界混個一官半職什麼的」
輕歌望着精神奕奕神采飛揚的九辭,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怎麼會有這麼個咋咋呼呼的哥哥。
還不等輕歌的回話,旋即,九辭整個人再一次陷入了陰暗之中。
悶悶不樂,陰鬱難過。
「骨髓煙在空虛狗賊那裏,這可怎麼辦。」九辭的眼睛紅了一大圈。
輕歌在旁側坐下,關於這個問題,她也有些無可奈何。
她只是很好奇,骨髓煙為何會脫離本體呢
「狗賊一定會用此來要挾我們,我要去跟他拼了。」九辭咬牙切齒,怒不可遏。
輕歌摸了摸下巴,慢慢思索。
骨髓煙一分為二,一縷在眉間,一縷氤氳心臟,牽連着心脈。
姬月的那一縷骨髓煙被空虛盜走,另外一縷則在輕歌的心臟。
輕歌把手放在左側胸膛時,閉上雙眼,沉下浮躁的心,內視臟腑,可以看見那朵紫月花上,漂浮着淡淡的煙霧,那正是骨髓煙。
若另外的骨髓煙被銷毀,這一縷骨髓煙,則會扼殺她的心脈。
「歌兒」九辭委屈地望着輕歌。
輕歌沉着臉默不作聲。
她只是很好奇,骨髓煙可以輕輕鬆鬆毀掉一個心臟,可她的心臟,不是尋常心臟,是紫月花。
骨髓煙能夠毀掉紫月花嗎?
「不要害怕,此事我會解決。」輕歌出聲安慰兩個哥哥。
她亦沒有辦法,眼下,唯有這般說。
至於陰魂不散的空虛,輕歌滿腔恨與怒像是利劍,遲早有一日會把空虛的咽喉貫穿。
她期待那血濺三尺的一幕。
她想聞聞看,空虛的血,是不是惡臭的。
她甚至懷疑,空虛是個死人,擁有黑色的心,和一具早已腐爛發臭的屍體。
「歌兒,一定要骨髓煙拿回來,否則,你有性命危險,我們也會被空虛老賊掣肘。」閻獄擔憂地道。
輕歌點頭:「此事不急,他暫時不會動骨髓煙,我暫時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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