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支隊怎麼會找不到龐志豪?」
「鄭光庭不是懷疑龐志豪是徐占海案件兇手,要將他帶回警局羈押問詢?」
聽到孟冬雅的傳話,連高澤一瞬間都有些發懵。
「鍾隊跟我說,刑偵支隊原本是想帶走龐志豪,但龐志豪提出想要回家一趟,告訴家裏的老媽和姐姐一聲,讓他們不要擔心,順便拿點衣服。」
「但是跟隨前往龐志豪家裏的警員,遲遲沒能等到龐志豪從家裏出來。
他們進去一看,才發覺龐志豪從後門逃了。
警員當時立刻從後門去追,可沒有發現龐志豪身影,只是在一條巷子裏看到了凌亂打鬥痕跡和一灘新鮮血跡。」
「警員懷疑龐志豪可能在逃跑途中和人打了起來,受了傷。」
高澤雙眼猛地看向徐少軍,徐少軍臉色大變,忙地解釋:
「不是我讓項博乾的,和我無關,我也不知道項博為什麼要突襲龐志豪。」
「按理來說,項博當年殺死了龐華,就不會再對龐志豪動手,說不定突襲龐志豪的人不是項博。」
「不管是不是項博,現在去北郊恆城爛尾樓。」
「徐少軍,你跟我們一起去。」
「孟秘書,你現在通知鍾文景,告訴他們刑偵支隊兇手是項博,讓他們立刻去北郊恆城爛尾樓,原因過程後面到了再跟他們講。」
坐上警車,還是由孟冬雅駕駛。
「徐少軍,說說你和項博的關係?」
高澤必須清楚項博和徐少軍關係,了解項博這個人,才好接下去應對這個少年時期經歷過虐待,導致性情大變的年輕人。
此時,聽到高澤詢問,孟冬雅也忍不住豎起耳朵。
「我是項博為數不多的朋友。」
徐少軍坐在警車裏面,看着着孟冬雅都忍不住投來的好奇眼神,嘆了一聲:
「你們意外很正常,沒法想像我身為徐占海的兒子,按理說雙方該是仇人,卻竟是朋友對吧。」
「但我們兩人確確實實是朋友,因為我也是進我父親學院的受害者,準確來說,我是他的實驗品。」
「天啊!」
孟冬雅驚的張大了檀口,虎毒尚不食子,她完全沒想到徐占海竟會將自己兒子送到管理學院改造。
「繼續!」
高澤拍了拍徐少軍肩膀。
「先前我跟你們說過,我媽在我十五歲那年病重死了。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性格變得叛逆,張揚,不服管教,經常逃課打遊戲,不愛學習。」
「這種現象持續兩三年,尤其是在我爸徐占海娶了夏淑琴當我後媽後就更嚴重。」
「我爸對我也愈發不滿。
加上當時我爸學院生意不好,就想拿我當廣告,獲取問題學生家長的信任。
畢竟連董事長兒子都進了學院,安全還有各方面問題還有什麼能不放心的呢?」
「要是我能改造好身上問題,更是妥妥的活廣告。」
徐少軍露出一絲苦澀與痛苦的笑容:
「但是進入青年陽光書院,卻是我這此生最大夢魘,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回到那個時候。」
「當時學院裏面的人。
沒有因為我是他徐占海的兒子,就對我寬仁幾分。
甚至我比那些待在書院裏的學生還要更慘。」
「我不僅要接受那些教頭肉體與精神上的折磨,當時那些問題學生知道我是徐占海兒子,還會偷偷報復我。」
「在我碗裏吐痰,逼我喝下去;
把我洗漱牙刷放馬桶里,在我睡覺的床上放鋼針,半夜還有人偷偷用枕頭捂着我腦袋,暴打我,諸如此類等等。」
「當時我想過要一了百了,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接受了改造。
而當我成功改造快兩個多月後。
我在青年陽光書院裏見到了比我小很多的項博!
他當時十六歲,在讀高中,和大多數問題學生不一樣,他並不是學習成績不好,談戀愛,網癮這些常見問題進了管理學院。
而是他父母覺得項博不夠獨立,有叛逆不聽話苗頭,就將項博送來了管理學院接受改造。」
一瞬間。
高澤和孟冬雅聽到,肌膚表面根根汗毛倒豎,有種不寒而慄的脊背發涼。
不夠獨立,防止叛逆,就將自己親生孩子送到少年管理學院接受改造?
項江濤,阮美慧這對父母,沒有盡到父母應盡職責,將教育引導孩子的任務推卸出去,某種程度根本不配稱為父母。
「項博經歷了我經歷的,比我還慘得多。
我有時候看不過去,就會幫幫項博,一來二去在裏面就有了些交情。」
「後來我改造成功,對我父親溫順,就從管理學院出來了。
項博改造成功了,對他父母的話言聽計從,不敢有任何反駁,後面也出來了,恢復正常讀書軌跡。」
徐少軍深吸口氣,回憶道:
「我們當時加了好友,最開始偶有聯繫,到了近幾年,各自都成了躺在列表殭屍好友,彼此沒有交談。」
「直到上個月,項博將我約出來,告訴我想要把他父母還有我爸都殺了。」
「我當時沒有半點驚訝,甚至有種理所應當的感覺,因為我見到徐占海的時候,有無數次產生想要把他殺了的念頭。」
「不過理智戰勝了衝動,我還是沒有那樣做,只想繼承公司,等到徐占海快老的時候給他拔管子。」
「項博呢?」孟冬雅忍不住詢問:「項博他來真的?」
「是的,當時項博告訴我,他是來真的,並且告訴我,有恩報恩,會還當年在學院幫我的人情。」
徐少軍點了點頭:「項博讓我告訴他,有什麼能幫到我的都可以告訴他,我就告訴項博,讓他將殺人嫌疑嫁禍龐志豪。」
「我確實掌握了龐志豪和我後媽夏淑琴亂搞證據。
只是徐占海自己不在乎。
但只要徐占海一死,將嫌疑推到龐志豪身上,就能徹底拉夏淑琴下水。」
「後面你們也知道,項博給龐志豪打了匿名境外電話,釣龐志豪上霞光山風景區,將嫌疑嫁禍給他。
但龐志豪沒膽,只在山腳下,項博最終也還是被你們看穿了。」
徐少軍深深一嘆,不知是遺憾還是惋惜。
「高處,北郊恆城爛尾樓到了。」
孟冬雅將車子停下,目光看向窗外外牆灰白的爛尾樓建築群,這裏因為開發商倒閉破產,連個鬼影都沒有。
不過。
前面雜草邊,倒是停了輛黑色奔馳GLC。
孟冬雅盯着黑色奔馳車牌看了兩眼,興奮道:
「高處,那輛奔馳SUV我認識,看車牌好像是項江濤的車。」
「但項江濤中年失業,不會開車來到爛尾樓,只能是項博開了項江濤的車。」
「推測的沒錯,恐怕這就是他為父親項江濤選擇的殺人地點。」高澤目光詢問似的看向身邊徐少軍。
「沒錯!」
徐少軍不得不驚嘆於高澤的敏銳,點了點頭道:
「項博告訴過我,殺死特定的人,他都會為他們選擇一個人煙稀少,但又和他們有聯繫的地方。」
「阮美慧常去濱湖公園和人出軌偷情尋刺激,我爸徐占海常去霞光山風景區,北郊恆城爛尾樓,曾經就是項江濤公司項目。」
「走吧,項博應該就在裏面。」
高澤看了一眼身後,鄭光庭帶領刑偵支隊還沒趕到:
「不等刑警隊了,救人要緊。」
向爛尾樓方向行進,濕潤泥土地面有清晰凌亂腳印,像是剛踩上去沒有多久。
當高澤走到一處爛尾樓時,樓頂方向忽然傳來響亮的聲音:
「爸,你有想到會有今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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