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才看着自己手中像是燃燒着火焰的能量光劍。
「原來,是這種感覺嗎?」
這種火焰的色澤來源於他自己的偏色,在這個時候他的偏色總算是顯現出來了特效。
在剛剛的戰鬥之中,南蘇北和虹彩瞳同樣顯現出來了自己的偏色。
此時的結界之內。
友方惟一還能站着的,就只剩下莊才了。
柳月柳被放在了結界的邊緣旁,遠離中央的戰鬥場地。幾乎划過她半個身體的巨大傷口也已經被堵住。
雖然無法恢復,但現在至少還讓她暫時保住了命,至於還能夠維繫多久那就不好判斷了。
楊蓉蓉身體上出現了好幾個血洞,此時半靠在一處廢墟旁閉着眼睛,已經昏迷了過去。
身上的血洞同樣已經被符咒和玉片給封住了。
南蘇北此時正趴在血泊之中,體內的能量以及體力已經完全的消耗乾淨。
虹彩瞳也靠在一個廢墟旁,同樣已經耗盡了能量和體力。
接連的戰鬥已經讓他們的軀體支撐不了了,如果不是因為敵人還沒有被消滅,他們現在已經昏過去了。而現在之所以還能夠睜開眼睛,完全是因為他們的意志還撐着他們,要看着這場戰鬥。
唯一還能夠走動的,可能就只剩下江淑玉,不過她也已經將自己僅剩的能量用來封住眾人的傷口。
還需要保有最後一絲能量,維持住這些用來封住傷口的玉石,以免它們消失。
結界之外的封印,透過結界將邪神完全的禁錮在了其中。
其中的封印還在不停的針對他身上的能量進行封鎖。
此時還站在莊才面前的,佔據着米蘭身體的邪神。身上的氣息和展現出來的威壓已經比之前弱上很多很多。
並且還在隨着時間不停的下滑。
此時的米蘭背後也有着一個巨大的傷口,圓形的凹陷從旁邊擦過。
這是剛剛虹彩瞳踢過來的能量球所造成的傷害。
導致米蘭的身體也有些佝僂彎曲。
他雙手持握,血液開始緩慢的凝聚,變成了一把大劍。
看血液凝聚的速度以及變成的大劍上面還在往下滴着鮮血,就知道他連對血液的控制都沒有多麼的強大了。
雙腿踩在地上,握着大劍,直接向着莊才沖了過來。
莊才同樣沖了過去。
血色的大劍從上而下,豎直的朝着莊才劈下。
然而這一下並沒有劈在莊才的身上,而是劈在了一面浮現出來的符盾上面。
莊才自身或許已經沒有了多少的能力啊,剛剛使用萬妙法大量消耗自己的能量,以強行為疑似法陣輸送材料。
但剩下的能量和體力,足夠他繼續使用自己空間腰帶中儲存的彈藥庫。
現在符咒師的力量和優勢展現的淋漓盡致。
只要還有符咒,那麼戰鬥就不會結束。
而邪神顯然也錯估了這一方面。
莊才微微蹲伏,燃燒着火焰的劍刃,直接朝前刺了出去。
一劍便穿透了邪神的腹部,斜着一劍砍在了他的腰上。
「啊啊啊!」
兩下攻擊瞬間讓邪神發出了嘶啞低沉的慘叫,仿佛這兩下攻擊,讓他感到異常的疼痛一般。
兩張符咒浮現,變成了兩把光刃朝前射去。
血液匯聚在他的身上,帶着他猛的一個後跳,躲過了莊才的攻擊。
此時米蘭的表情擰成一團。
莊才並沒有立刻追擊,而是皺着眉頭看着手上握着的武器。
又看了看面前的邪神。
似乎懂了什麼。
他手中就是鎮壓符劍的升級版,只不過附着上了自己的情緒所特有的能量。
所以才讓原本的金色特效轉變成了仿佛燃燒着火焰的火焰特效。
「原來,偏色是這麼用的?」
莊才曾經經常會疑惑,這偏色單獨列出了一個屬性欄位,到底是因為什麼。
一定是因為它足夠的重要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可是從一開始就出現的屬性欄位,直到現在才總算是被莊才自己用了出來。
剛剛用出來之後,莊才也只是感覺到這東西給他帶來的只是某種加成。
但實話實說,加成着實有限。
不如莊才學一個神字,對自己的進攻手段進行強化。
但偏色展現出來的攻擊當場就讓莊才知道了,他為什麼會單獨列出來一個欄位。
聽聽邪神的慘叫。
他其實剛剛也聽過,就在他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
再加上這一次的慘叫,基本上可以確定用偏色附着而造成的攻擊對於邪神有着極強大的破壞性,或者說壓制力。
這是一種克制屬性。
想通了這一點。
幾張符咒在莊才的控制下,貼在了他的身上。
身體猛地向前一衝。
胸口上的巨大疤痕隨着劇烈的運動開始滲出鮮血,但現在已經不需要再管這麼多了。
揮舞着手上的紅色火焰劍直接沖向了邪神。
整個人的速度一瞬間加速。
頭頂的兔耳朵也浮現了出來。
莊才自己的符咒,對自己的加成效果直接達到最高。
在邪神還沒反應過來之前,莊才便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旁邊,手中的劍刃直接朝旁邊揮砍而去。
此時想要躲過已經不可能了,邪神只能盡力地舉起自己手中的血色大劍,想要阻擋。
一劍砍在了血劍之上,另一劍卻隨之而來瞬間砍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莊才能夠清晰地看見邪神在這一瞬間瞪大了眼睛,但咬牙切齒憋住了自己的聲音。
看得出來,真的很痛。
瞬間又有兩張符咒飛出變成了兩把金色的光劍直接插在了邪神的身上,當場將他定在了原地。
趁此機會,莊才立刻將手中的兩把劍同樣插了下去。
相比起金劍,效果拔群。
「額啊啊啊!」
邪神再一次慘叫起來。
莊才毫不猶豫沒有給任何機會,再一次拿出了兩把灰色的光劍,插進了他的身體,將他釘在了地上。
隨後手中便出現了之前一直握着的儀式之釘。
當這東西出現在莊才手中的時候,整個法陣一瞬間運轉到了最高峰,和他手中的儀式之釘相交呼應。
手中的儀式之釘,像是激活了上面的符文一樣,閃爍出了耀眼的光芒。
就連天空中的月亮都不知道何時消散了。
結界之內仿佛出現了白日之景。
高舉儀式之釘,沐浴在仿佛幻影一樣的陽光之下,直接朝着邪神的胸口插了下去。
「不!」
被定在原地無法行動的邪神,但不知為何依舊能夠思考說話。
灰劍造成的「鎮靈」似乎對邪神沒有造成影響一般。
除了一個不字,後面便是奇怪的,聽不懂的話語。
大量的紅色斑紋出現在了米蘭的身上,密密麻麻的就像是將米蘭的身體當做了畫布一般在上面進行着書寫。
隨着密密麻麻的紅色斑紋出現,莊才的身上,同樣顯現出了同等的字符。
瞬間,莊才身體凝固,手中的儀式之釘離邪神的胸口只有一步之遙。
但此時邪神也同樣被定在原地,似乎一樣和莊才無法動彈。
「儀式已經開啟了,即便缺失了這最後一步,你也會慢慢的喪失自己的力量。
你現在也不能動吧?你在慢慢等死?」
莊才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將自己凝固的力量正在緩緩消散,因為力量的源頭—面前的邪神,他的力量也在儀式的進行之下緩緩的被封印。
手中的釘子只是加速封印的最後一環,相當於為整個封印畫上了句號。
但既然邪神阻止了,那麼也只是讓封印緩慢進行。
雖然身體被凝固了,但莊才立刻讓自己的精神屬性散發出去,勾連住插在邪神身上的那六把劍刃。
一對紅色的劍刃,灼燒着他的邪惡。
一對金色的劍刃,鎮壓着他的身軀。
一對灰色的劍刃,鎮壓着他的靈性。
隨着精神散發勾連住這6把不一樣的符劍維持住了它們的存在。
隨着這一次的鏈接,莊才總算是發現為什麼邪神還有着自己的思維沒有被鎮靈鎮壓。
畢竟現在的邪神和最早的邪神已經不是一個概念了,多重削弱之下不可能超出莊才的實力太多。
「你居然還保有米蘭的靈魂,讓她代替了你靈性被鎮壓。
你可真怕死啊。」
也就是說自己剛剛歪打正着,先用鎮靈鎮壓住,再準備插下儀式之釘這一步反倒是做對了。
如果直接找機會插下儀式之釘,很有可能封印會被轉移到米蘭個體靈魂上,而不會封印住邪神。
到時候很有可能邪神自身的意志,將會趁這個空隙逃離。
結果鎮靈將原本米蘭的靈魂鎮壓住了,讓邪神自己的靈魂顯現在外。
「你好像不太習慣說話?」
莊才看着面前的邪神只是用一種恨不得吃掉自己的眼神看着自己。
為什麼不說話呢?
「食物,你該死。」
看來自己之前的感覺沒錯,邪神的詞彙量有限。
就好像不太習慣說話一樣。
莊才感覺自己身上禁錮的力量越來越微弱,直接說道:「慢慢等死吧,就快了。」
邪神自身也能夠感覺到,他現在似乎還想要掙扎,但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掙扎。
米蘭的面部開始出現扭曲,大量的血液從她的五官涌了出來。
血液匯聚在她的臉上,變成了一幅由血液組成的面具。
面具就像是從米蘭身體當中鑽出來的東西一般。
看着這面具,莊才立刻就知道了,這就是邪神正在離開軀體的正體。
但這個結界這場已經完成的儀式,不可能再讓邪神回到月亮之上。
他出來只會讓封印加劇而已。
果然,隨着邪神自身離開了米蘭的身體,儀式運轉加速了。
就像是找到了真正的目標一樣,快速的運轉。
禁錮自己的力量開始下滑式的減弱。
但莊才卻皺起了眉頭,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這邪神是有多麼想要不被封印莊才已經感覺到了。
可以說一直在掙扎着不被封印,但這時候卻顯露出了自己的本體加速了封印一定是為了什麼。
本體顯露的一瞬間,旁邊出現了某種扭曲的聲音。莊才並不能轉身,只能斜着眼睛朝那邊看去。
遠處的一些殘肢碎塊正在緩緩地聚合在一起。
聚合的非常緩慢,但這些殘破的軀體再加上一些夾雜的血液,最終還是聚合在了一起,就像是隨意拼接的東西一樣,拼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團血肉。
就像是一種肢體組成的昆蟲,殘缺的手臂和腿部手腳並用在地上爬行,向着一動不動的莊才爬來。
看着這一幕,莊才總算知道他要幹什麼了。
這巨大的血肉怪物,實力強嗎?
並不強,莊才散發出去的精神觸鬚,能夠微微的感知到。
顯然這邪神,想在封印之前狠狠的給自己來一下。
純粹的因為報復而行動。
不過面對着朝自己衝來的血肉怪物,莊才反倒沒有多麼恐懼和慌張。
眼神中透露的神色倒是非常的淡然。
因為在這怪物開始聚合朝自己衝來之時,莊才就在心中算了一下。
在場當中虹彩瞳,江淑玉,南蘇北三人,雖然已經無法行動,但三人並沒有昏厥,也沒有死去。
哪怕自己被這怪物殺了也無所謂,因為儀式已經進入到了最後的階段,邪神顯露出自己的本體也只是在加速儀式對他的針對性封印。
沒有儀式之釘,他也必定被封印。
只是封印的效果可能沒有曾經那麼好罷了,但至少幾十年上百年是沒有問題的。
結果不過是他們是減少了副本的負情緒積累值,還是大大的減少了副本的情緒積累值。
莊才計算過,在被封印之前,這怪物只能進攻自己或是進攻虹彩瞳他們只能選擇其一。
自己死了,邪神被封印,任務完成。大不了莊才再體驗一下死亡的感覺,因為組隊契約通關後復活。
最多不過是虛弱很長一段時間而已。
雖然莊才是這麼想的。
但其他人顯然不這麼想。
南蘇北看着這樣的情況,顫顫巍巍的撐着地想要爬起來。
離莊才較近的虹彩瞳,也想要盡力的站起來。
忽然想要爬起來的南蘇北,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拍了拍。
耳邊傳來了沉重的腳步。
「交給我,朋友。」
虹彩瞳也轉過頭向那邊看去。
莊才也聽見了,除了怪物行走的咔咔聲之外,其他的聲音。
「嗯,看來還有人能行動。還真是意外之喜。」
從米蘭身上鑽出來的邪神本體,也似乎察覺到了。
拖着沉重腳步走過來的不是別人。
正是渾身纏着血腥繃帶的弗蘭克。
他同樣是被拉進結界當中的其中一個。
只不過當時的他已經沒有多少的戰鬥力了,把他拉進來,純粹是想要保護他一下,畢竟他當時在結界邊。
莊才就在他旁邊不遠處構建結界,順便輔助他打倒了阿瓦斯。
在莊才等人接連的戰鬥之下,他一直在那裏休息着,恢復着自己的傷勢,現在看來多少恢復了一些。
在敵人的目光之中。
弗蘭克走向了那血肉的怪物,那血肉的怪物本身是向着莊才衝來的,在察覺到弗蘭克之後便轉身朝着他歪歪扭扭的走了過去。
顯然邪神連控制自己的造物都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了。
看着朝自己衝來的怪物。
弗蘭克臉上亮起了淡淡的微光。
莊才雖然看不見,但察覺到了。
連忙出聲說道:「你這一招似乎是某種同歸於盡的技能吧?不用如此,你只需要幫我們稍微阻攔它一下就行了。
這怪物看着巨大,實則就像是紙老虎一樣。」
弗蘭克虛弱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快死了或許今年,也許明年,活下來也沒有意義。
我的祖國,已經被拖向了戰爭的泥潭,而我應該死在面對邪神的戰場之上。
我也早已做好了這樣的準備。
幫我好好的招待一下這邪神,連帶着我的那一份。」
莊才略微的有些沉默了,他和這人並不熟悉,只是在構建結界的時候稍微看過他,幫過他。
但之前在幫助他的時候,多次看見了他的求死之志。
「好。」
「謝謝,謝謝你們。」
說話之間弗蘭克身上的光芒越來越盛,看着朝自己衝來的怪物,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啊終於能好好睡一覺了。」
一道強烈的光芒閃爍,並沒有發生爆炸,甚至沒有產生波動。
就像是外表為光芒的火焰一樣,那撲過來的怪物和着光芒一起化為了煙灰消失不見。
就仿佛那裏從來沒有出現過弗蘭克,也沒有出現過那血肉的怪物一樣。
如果不是那裏還殘留着大量的能量的話。
隨着這血肉怪物的死去,顯然也影響到了邪神狀態,立刻就感覺到了身上的凝固開始減緩。
手臂已經能夠動了。
「看見了嗎邪神,看來不是誰都饞你的力量。」
「給我滾回封印里去吧!」
而莊才則握着手中的儀式之釘,猛的插進了血色的面具當中。
無形的哀嚎聲傳遍整個結界。
帶來了強烈的精神衝擊,這是臨死前的絕唱。
莊才身上的紅色色澤保護了他的精神,只是讓他頭痛欲裂,但並沒有完全的而昏過去。
而另外一邊強撐着的虹彩瞳幾人,當場便昏了過去,失去了意識。
血液的面具開始瘋狂的顫抖,朝着崩潰的方向。但不知為何,天上的月亮卻在此時重新染成了血色。
儀式之釘插入面具之上,破碎的血液卻纏在了莊才的手上。
似乎還是不甘被封印其中。
還想掙扎。
結界之外。
血月猶在,但那些邪教徒卻愣在了原地。
站起來的屍體,轉變為怪物的邪教徒當場融化。
而一些瘋狂的邪教徒直接跪倒在地。
大部分的邪教徒轉變為了普通人,喪失了力量。
邪神的力量消失了,結束了。
士兵們開始了衝鋒,混亂正在被趕出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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