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只是想起一件事,當時發生車禍,我迷迷糊糊的是看了一眼將我拖出來的人,感覺像是你,可後來,我醒來後,江韻守在我身邊。」
他現在想來,江韻從那時候就在騙他了。
她自稱已經沒了家人,博取他的愧疚自責和同情。
又謊稱救了他,讓他對她就更多了一分內疚。
這些年來,正是因為這些內疚,導致很多事,他都不想追究。
包括她在外面,如何以蔣太太的身份圈錢,他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蔣禕洲看向陳妙,摟緊了她的肩膀,苦澀道,「這些話,我應該早一點跟你說的。」
也就不會錯過這麼久,又產生這麼多誤會。
可他們,總是各自較量,猜測,還自以為是為了對方好。
蔣禕洲自責,在感情這方面,他確實做得很不好。
若他善於跟她溝通,把自己的苦衷早些告訴她,他們之間又怎麼會錯過五年。
五年啊,什麼概念。
對於正常人來說,五年都很長。
對於他來說,幾乎是一輩子。
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還能活多久,他真的一點把握都沒有。
想到這,蔣禕洲的心裏沉甸甸的。
救援船抵達岸邊後,陳妙和蔣禕洲跟着警察到了警局,配合調查。
做完了筆錄,離開時,陳警官送他們到門口,一邊走一邊說道,「還請兩位這幾日先不要離開,因為可能還有一些情況需要找你們再了解一下。」
蔣禕洲點頭,「好,你隨時聯繫我」
「嗯,對了,江韻涉嫌殺害阮小萌,經過我們核實,是她女兒舉報和提供的證據,我們查了一下,這小丫頭還不滿十八,請問,她父親呢?家裏還有其他的監護人嗎?」
「有,她應該有聯繫方式。」
「好,那我們再通知她父親過來接她,還有就是,她的律師說,她想見一見你,你考慮一下是否見個面,勸她積極主動認罪,對於死者家屬,給予一定的賠償,畢竟證據齊全,再掙扎嘴硬,也沒什麼意義。」
警方這邊也想手續儘量簡單點。
江韻涉嫌殺人,已經是板上釘釘。
陳警官送他們走到門口,便回去了。
陳妙看了眼蔣禕洲的反應,「你好像不驚訝江韻有女兒?」
她剛才聽見,都愣了一下。
可蔣禕洲,滿臉的平靜。
蔣禕洲拉着她,上了車才說,「我很早就知道了。」
「不是你的?」
「當然不是。」他着急解釋,「我跟她,真的沒什麼,我沒碰過她。」
他着急,「真的。」
陳妙笑了,「別這麼緊張,我就隨便一問。」
蔣禕洲無奈的捏了下她鼻子,繼續說道,「那孩子很可憐,從小就沒人管,江韻雖然偶爾帶在身邊,卻不肯承認,也不允許孩子叫她媽媽。」
「她不承認,甚至說是朋友的孩子,我也就不想多問,因為對她有愧,只要她做事不太過分,我一般都不會管太多。」
「至於她在海城,一直自稱是我妻子,我沒管,是覺得她也有不容易,或許有這樣的身份加持,辦事會方便很多。」
因為是蔣太太,只要她一個電話,孩子上學的問題就解決了。
也因為是蔣太太,她的路,會走得順暢很多。
可蔣禕洲忽略了,這同時也滋生了她的野心,給了她一些希望。
哪怕自己很多次表明,他們之間,不會有可能。
江韻也每次都坦然,她知道。
她甚至裝出大度的樣子,幫他出謀劃策地找陳妙。
可她越是幫忙,他就越是找不到陳妙。
現在回想起來,在江韻故意安排下,陳妙只會離他越來越遠。
「那,你要去見見她嗎?」陳妙問着。
「沒必要,這次她害得你險些出事,我便不想再看見她了。」他早就跟江韻說過,無論她做任何事,只要傷害到陳妙,那他們之間往日的情分都不在了。
這次,若不是他讓人留意她在海城的動向,便着急趕了過來,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蔣禕洲如今想起,都心有餘悸。
他如果沒有趕來,會怎麼樣?
想到這些,他伸手摟緊了身邊的人。
「對了,我有東西要給你。」
「什麼?」
「之前你給我手機上發的信息,我都看見了,我也都知道了你的過去,以及你跟司家的關係,你還記得五年前我們在京城,司家老太太在死前跟我說了一些話,其中有一句是,讓我把一個密碼,告訴給她外孫。」
「奶奶叮囑我,不要告訴任何人,哪怕是司冶,所以當時無論他們怎麼逼我,我都沒說。」
「是密碼?」蔣禕洲挑眉。
他知道這件事。
但當時看她身上也並無特別的東西。
而且,他對司家有什麼也不感興趣,便沒追問。
卻不想,老太太留下的東西是給他的?
「是啊,只有一個密碼,至於是打開什麼東西的,而這個東西又在哪裏,我至今都不知道。」
陳妙說着,攤開他的手,在他手心裏寫下她早就默記於心的密碼:270533.
蔣禕洲則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當即讓司機改道去了一處私人銀行。
在他表明身份後,那人讓他輸入密碼。
蔣禕洲看了陳妙一眼。
陳妙不解。
但看他輸入了270533之後,那人便起身,「稍等。」
沒一會,那人取來了一個小盒子,遞給了蔣禕洲,「這是您母親存在我們這的所有東西,請核實無誤後,簽字再取走。」
蔣禕洲打開盒子,盒子裏並非什麼珠寶首飾,而是一大堆的文件。
他速速簽了字,帶陳妙離開。
他們回到天逸,蔣禕洲一一翻看盒子裏的東西,所有的思緒和證據就全部明了了。
原來,當初他父母拿下的那塊地,底下藏着價值百億的古董,但他們並不知情,這塊地被京城的幾大家族以及某在高位上的人一起看中了,便指使蔣家,害死了他的父母。
葉家、顧家,司家,都想要把手伸到這塊地。
但後來,這塊地雖然落入了顧家,卻也遲遲沒有動工,就是怕一旦動工,就會驚動到上面,也就瞞不住了。
葉家的倒閉,正是因為他們不配合,而且五年前,其中一位官員被查了,牽出了葉家,葉淮安的父親入獄頂下所有罪責,也只是為了保護職位更高的人。
種種證據擺在眼前,陳妙看完,也是滿心驚訝。
但同時,她也不明白,「顧司葉,三家,生意都做的那麼大了,為什麼還要把手伸到這裏面?就算這底下真是百億古董,可這風險也很大啊。」
「有很多事,不是你不想做就不做的,你以為他們為什麼要摻和進來?不過是給某些人打掩護用的,而顧家,為什麼能這麼多年,什麼事都沒有?一路順暢無阻?」
這其中,又少的了誰的保駕護航?
這商人,能走到頂部,有幾個能避開那些高位的人?
一旦勾結,那就再也甩不掉了。
陳妙:「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她看着他,想起他之前留下的遺囑,以及約司伯禮吃飯的事,便上前握住他的手,「你之前,是不是有什麼計劃?想要把司家和顧家都套在裏面?」
她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計劃。
但她很清楚,他做這件事的時候,就沒有給他自己留下任何的退路了。
否則,他也不會立什麼遺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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