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九齡話音剛剛落下,謝如意掄起胳膊就朝溫九齡的面頰上怒扇過來。
伴隨清脆的巴掌聲,還有謝如意盛氣凌人的警告:
「溫九齡,我告訴你,你沒有跟我談判的資本。要麼跪,要麼滾!」
溫九齡臉被打得歪向了一側。
她感覺整個半邊面頰都火辣辣的疼,連同左耳都出現了短暫的失聰。
可她身上卻無半點狼狽之氣。
她目光再次落在謝如意的臉上,突地笑了一下,
「謝如意,我有求於你,你打我的這一巴掌,我認了。把姑姑的骨灰還給我,否則我去求陸淮安的話,恐怕就連你這個陸太太都要當不成了。」
謝如意憤怒:「你敢!」
溫九齡目光倏而一冷,聲音更是清冷,
「有什麼是我溫九齡不敢的?我連顧時南都能拿捏,我還怕你一個謝如意?」
頓了頓,強調補充,
「謝如意,如果我姑姑的骨灰有任何的閃失,你猜,我會不會跟你們拼命?我溫九齡賤命一條,不怕死的。而你和陸明珠就不同了,你們都是金尊玉貴的豪門貴女,最惜命了。」
坦白來說,謝如意現在真的拿溫九齡沒辦法。
她要是料到溫九齡這麼難搞,當初就應該叫人在監獄裏把她給弄死。
謝如意氣得都哆嗦。
她深吸一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你來晚了。」
溫九齡聲音驟冷,「來晚了是什麼意思?」
謝如意:「骨灰被李淮臨的表弟吳浩給拿走了。你要求,就去求他吧。」
溫九齡根本就不信謝如意的鬼話,她音量拔高:「你是故意的?」
看到溫九齡情緒激動,謝如意心情大好。
她看着溫九齡笑出了聲,
「對,我就是故意的。我聽說昨晚你戲耍了吳浩,吳浩揚言要對你剝皮抽筋。所以,我就給他支了個招,讓他拿走你姑姑的骨灰,為的就是逼你去求他呢。」
說到這,謝如意意有所指地對溫九齡補充道,
「我聽說,這個吳浩是圈內有名的敗類,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在折騰女人的手段上,那才叫一個絕。據說,前不久他為了尋求刺激,
把傘插到女人體內再打開,那女的腸子當場就流出來了。你說,你長得這麼美,是不是腸子也比一般女人長得秀氣呢?哈哈哈……」
人性的醜惡猶如黑暗裏的深淵,吞噬着善良與道德。
吳浩是,謝如意更是。
他們都是沒有人性底線的人。
溫九齡離開謝如意的病房前,對她冷聲宣判道:
「謝如意,因果報應,善惡有別,善者福報,惡者禍報,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今世不報,來世也會報,你早晚都會遭報應。」
謝如意怒極反笑,
「我會遭報應?那你姑姑被碎得連渣都不剩,算是什麼報應?善報,還是惡報?」
溫九齡呼吸驟沉,臉色陰沉。
謝如意見狀,聲音愈發的尖銳,
「溫九齡,她是為了你能順利出國留學才去陸家當高薪保姆的。但她的善,卻換來惡果,而你就是那個害死她的因。你這麼相信因果循環,怎麼還不去以死謝罪呢?」
溫九齡雙目通紅,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指因為隱忍而緊緊地攥了起來。
指甲陷入掌心的皮肉里,待挖出一絲黏稠,疼痛從掌心傳遍全身後,她才恢復冷靜。
她拳頭在鬆開的下一瞬,就揮動手臂給了謝如意一耳光,
「我是該死,但在下地獄之前,得拉上你們。」
謝如意被打得整個人都蒙了。
等她反應過來,溫九齡早已離開了她的病房。
謝如意氣得踹翻了茶几,久久都沒辦法冷靜。
陸明珠提着水果籃來看她時,她正坐在沙發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陸明珠看着滿地狼藉,急忙問:「嫂子,你怎麼了?是不是溫九齡那個賤人來過?」
謝如意深吸幾口氣,一番平復後,她抬起頭,對陸明珠目光噴火地怒道:
「要不是你蠢,把五年前她獻身救顧時南的真相抖出來,我們現在就不會這麼被動。她現在手上不知道掌握了多少我們的髒事,隨便抖出一件我們就都得完蛋……」
陸明珠被吼,很是不爽。
她拔高音量,打斷謝如意,
「謝如意,我喊你一聲嫂子是給我大哥陸淮安的面子,你真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坐上陸太太這個位置的?請你說話對我這個陸家大小姐客氣點,否則,我就支持我大哥跟你離婚。」
謝如意因為陸明珠這句話而瞬間冷靜下來,她一番沉思後,
「抱歉,我是被溫九齡那個婊子給氣糊塗了。當務之急,我們得同氣連枝,一起對付她才行。」
……
溫九齡從華西醫院大樓里出來後,碰到了身穿白大褂的蕭青衣。
蕭青衣本來今天休息,但手術室缺人,她是臨時過來加班的。
碰到溫九齡,蕭青衣急忙走上前,無比慚愧地說:
「抱歉,香山公館是陸瑾年的房子,所以……」
溫九齡知道蕭青衣的為難,「沒事。我已經搬回海棠名苑了。」
頓了頓,補充道,
「海棠名苑是顧時南的房子,那些想要欺辱打壓我的人,多少會顧及他的身份而不敢對我輕舉妄動。我搬回去,也沒什麼不好。」
蕭青衣點頭,發現溫九齡左臉是腫的,「你的臉……誰打的?謝如意還是陸明珠?」
溫九齡不想把蕭青衣給牽扯進來,「沒事。我看華西醫院病人挺多的,你快去忙吧。」
蕭青衣確實忙,她在走前,對溫九齡說道:
「我把你的個人簡歷推薦給院長了,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
溫九齡點頭:「謝謝。」
跟蕭青衣聊後,溫九齡就驅車離開了華西醫院。
她打聽到了吳浩的聯繫方式,跟他約在了弘瑞醫藥集團見面。
弘瑞醫藥是蘭城最大的製藥企業,背後控股人是李奎武的兒子李淮臨。
溫九齡驅車抵達弘瑞醫藥大廈時,過來給顧時南送合同的秦秘書看到了她。
隔着兩三米遠,秦秘書看到了溫九齡左臉腫得有些厲害,思忖再三便給正在跟李淮臨談合作的顧時南打了電話過去。
「顧總,我看到溫小姐了,她是不是特地來找您的?」
秦秘書知道顧時南昨晚跟溫九齡鬧得相當不愉快,他下意識的猜測溫九齡是來求顧時南原諒的。
「不是。」顧時南的聲音很冷,「以後她的事,我不想聽。」
秦秘書欲言又止,「顧總,溫小姐……好像被人打過,臉都是腫的……」
「怎麼?你很心疼?想給她出頭?」
秦秘書一個頭兩個大,「沒……沒有,不……不敢。」
話都沒說完,顧時南就掐斷了他的電話。
他目光從窗外撤回,別有深意地看了李淮臨一眼,「你父親的葬禮是明天還是後天?」
李淮臨將煮好的茶注入青花描繪的茶杯里,「後天。」頓了頓,「怎麼了?」
顧時南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聽說,你要讓溫九齡給你父親披麻戴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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