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師父提着個手電,就往下面去了。
這裏其實也沒什麼遮擋物,走出幾米遠之後,師父就開始背對着我們噓噓。
突然,我聽見他啊呀地叫了一聲,然後手電的光凌亂起來,掉在了地上。
我下意識的跳了起來,緊張的往那邊看去,只見忽明忽暗的火光下,師父已經倒在了地上。
不過於立群卻比我動作要快得多,在我跳起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拔腳沖了出去,我還沒看清怎麼回事,他甩手已經丟出一道冷光,只聽一聲撲哧異響,似乎什麼東西被擊中,黑暗中一陣翻騰,忽然便躥向了草叢之中。
那荒草一陣搖晃,便漸漸靜止了下來。我頓時對他刮目相看,這是常年使用魚叉練就的非凡本領嗎?為什麼我感覺有一股小李飛刀的感覺呢?
我們一起跑了過去,看到師父的時候,他已經滿頭大汗,雙手抱着左腿,一臉痛苦。
我正要伸手去扶師父起來,於立群卻隨即按住了我,沉聲道:「別動,不然你師父這條腿就廢了。」
我頓時嚇了一跳,趕緊縮回手來,要真是我亂七八糟搞,讓師父有了什麼三長兩短,那我估計下半輩子都得活在自責之中了。
後退兩步,於立群上前到了師父身邊,看了看傷口,道:「刀給我。」
我趕緊將隨身攜帶的一把刀給了他。
他將刀咬在嘴裏,飛快的翻捲起師父的褲腿,我忙在旁打起手電,順勢一看,登時心中咯噔一下,就見師父小腿上面,赫然出現了一排細密的齒痕,流出的血顏色有些發暗,看上去很是恐怖,而且那一片皮膚都已經呈現出紫黑色。
很顯然。傷口有毒。
師父一聲未吭,看着這可怕傷口的表情就跟看着手指頭割了個小口似的,於立群抄起刀,掏出個打火機來點了。拿刀在火中簡單的燎了幾下,動作極快地在師父腿上轉了一圈,師父忍不住疼的嗷了一嗓子,伸手便抓住了我的手,我頓時就覺得像是被一把老虎鉗子夾住了。火辣辣的疼,骨頭幾乎都要被捏碎了。但是為了師父能夠挺過去,我咬緊牙關,硬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的時間,於立群終於結束了他撿漏的外科手術,他看了看自己的傑作,很滿意地笑着說:「好了,沒什麼大事了,上點藥就行。」
師父指了指背包,說道:「帶了。裏面有抗生素還有……」
我趕緊跑過去把背包拿過來,將一個醫藥包拿出來,師父每次出門都會帶着它,裏面裝一些經常需要用到的藥。
師父見我臉上全是汗,好奇地問道:「你怎麼出那麼多汗,很熱?」
我苦笑着說道:「師父,你是不知道剛才你用多大力。哦對了,剛才那是什麼東西啊?」
師父哼哼唧唧地說:「鬼才知道是什麼東西,我這一泡尿剛放出來,一個長長怪怪的東西。像蛇又像魚,就奔着我下了口,倒霉啊……」
「長長怪怪的東西,像蛇又像魚?」羅萍皺眉問道。「那是什麼?」
師父用手比劃了一下說:「反正就大概三十厘米長的,我也沒看清是什麼東西,那傢伙速度很快啊,我剛反應過來就已經咬上了。」
我有些擔心地說:「師父,看來這裏不安全,要不咱們換個地兒?」
師父發起狠來。在地上吐了口唾沫,咬牙切齒地說道:「啊呸,不換,他奶奶的,我也是陰溝裏面翻船,要是他媽的那玩意兒還敢來,老子絕對抓住他切成七八段用來燉湯喝。」
於立群頓時笑道:「我看還是算了吧,不就是咬了一口嗎?再說了那玩意兒有毒,我倒是真的不希望它來第二次了。」
其實我也有些害怕,雖然小時候在村子裏也沒少見過蛇,但是在這荒郊野外那感覺可不一樣,而且還是毒蛇,這一不小心着了道,估計就跟這美麗的世界說拜拜了。
其實解除了中毒的狀態之後,師父又吃了藥,看起來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他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腿腳,對我和羅萍說道:「去去去,你們兩個小娃娃睡覺去,今天晚上我給你們值夜,記得睡覺的時候要把袖口領口還有褲腿給我紮緊咯,這荒山野嶺的小蟲子可不少,要是鑽一個進去可有你們好受的。」
師父剛剛受了傷,怎麼可能還讓他值夜,我鼓起勇氣說道:「師父,你還是去休息吧,今天晚上我來值夜好了。」
羅萍微微舉手,說道:「還有我。」
「去去去,你們兩個別添亂,再給你倆膽子你都不敢,滾去睡覺吧你。」師父對我大聲說道。
我撇了撇嘴,不滿地說道:「切,我就不信你天生的膽子大。」
於立群笑着說道:「還是我來吧,你們兩個小娃娃經驗沒得,你剛剛受傷需要休息。」
師父說道:「那怎麼使得。」
於立群說道:「那有什麼,既然是你們請我來的,我當然要做事了,我們之前打漁的時候也經常在外面過夜的,這片地方我可比你們都要熟悉。」
兩人又說了幾句,師父也就不再堅持,讓於立群一個人守夜。但是這樣一來我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我大好青年,總不能處處都讓人罩着。於是我說道:「我陪你一起吧。」
羅萍正要說話,我將她趕到帳篷裏面睡覺去了。
我開始跟於立群兩個人聊天,他跟我說起早些年在江面打漁的時候發生的各種奇奇怪怪的事情,聽得我如痴如醉,比如說我們遇到的血磨盤之類,說得有始有終,要是真的發生過,那可真是比小說還要精彩三分了。
為了避免被毛子發現,我們可不能生火,兩人就坐在帳篷邊,周圍漆黑一片,說着說着,我已經有些困頓了,於立群笑道:「你還是去睡一覺吧,不然明天你師父要去哪裏,你要是半路上睡着了的話……」
還沒說完話,於立群卻示意我噤聲,而阿生卻不知為何站在那裏不動,但前方的草叢中忽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裏面蠕動,密密麻麻的,似乎,並不止一個。
「什麼東西?」我頓時汗毛乍起,想起了咬師父的那個有毒的東西,頓時有些害怕起來。
於立群拿着自己的魚叉,我也緊緊抓着我的匕首,我感覺這玩意兒太短了,十分不保險的樣子,但是一時間似乎除了這個也沒別的什麼東西好用的。
我緊張地看着前方草叢說:「那是什麼東西?是不是剛才咬師父的那個……」
於立群搖了搖頭:「不知道,不管是什麼,你自己注意點。」
「要不要叫師父?」我問道。
於立群道:「算了,先不要叫,我過去看看,你在這裏等着。」
周圍漆黑一片,他也不打手電,就那樣一點點往外走,大約五六米的樣子,他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突然,他動了,手中的鋼叉如同出水的蛟龍,一下子往地上插去。這時候,似乎有什麼攪動草木的聲音就顯得更大了,在這空曠而寂寥的環境裏面。
過了幾秒鐘,我見於立群依舊在跟什麼東西作鬥爭,不過卻似乎並不慌亂的樣子,於是便壯着膽子往那邊走去。
我看到,於立群的魚叉下,釘着個怪物,它有手臂粗細,頭尾約有兩尺長,看着像魚,卻又有些像蛇,但最令人驚訝的是,這怪物的身體下面都長着四肢和腳爪。
此時,這怪物肚腹朝上,粘稠的液體從傷口中流出,似乎還沒有死絕,仍然在不斷扭動掙扎着。
我忽然想起了沼澤邊的那具屍體,和那些奇怪的爪印。
「這是什麼東西?」我緊緊地盯着這像蛇一樣的怪東西,疑惑地說道。
其實要說實在是它完全符合文字描述中龍的特徵,但是一來我根本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龍真的存在,二來它實在是太醜陋了一點,完全不符合我心目中龍的偉岸的形象。這玩意兒頂多就算條怪蛇。
歸根結底這還是個看顏值的世界。
於立群用力將魚叉攪動起來,對我說:「去,把它頭給砍了。」
我一驚,道:「這個……」
於立群道:「你個小娃娃,我都把它釘到半死了你都還不敢上?」
我一想,可不能讓他就這樣小看了我,於是鼓起勇氣,過去用匕首一下子將這怪蛇的腦袋給切了下來,
手起刀落,這怪蛇頓時就死翹翹了。我鬆了一口氣,看來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
其實很多事情之所以很困難,只不過是你在開始行動之前就給自己施加了太多的壓力的原因,一旦憋着一股力氣去做,你就會發現事情其實並沒有想像之中的那樣複雜。
「好了沒事了,回去吧。」於立群若無其事地在乾草上擦了擦自己的魚叉,對我說道。
然而就在這時,響起了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後嚶嚶聲大作,聽上去就好像深夜裏無數嬰兒哭泣,要多瘮人有多瘮人,我轉頭一看,只見地上一片密密麻麻的怪蛇就爬了過來,速度雖然不是很快,但給人的壓迫感卻是空前的緊張。
尼瑪的,一群蛇頭魚身的怪東西,長着腳奔你爬了過來,你什麼心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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