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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放下菜的方書玉側眸看向她,表情惶恐的僵住了。
而江鐸更是愣在了當場,怔怔的看向明珠。
明珠看到兩人的表情,知道她們誤會了什麼,對別人家來說,媳婦懷孕意味着新生,是天大的喜事,可眼前這兩人經歷過她當活死人的那三年,她剛剛的一吐,於他們而言,絕對不會是好事。
餐桌上傳來的味道,持續的湧入鼻翼,她想解釋什麼,卻還是噁心,只能趕忙起身,後退兩步,捂着鼻子,指着桌上的菜問:「方女士,你從哪兒弄的臭蝦醬啊,好臭啊,我聞不了這味道。」
方書玉聽罷,忙將菜端起,轉身邊快步往廚房走,邊道:「這是今天下午,老肖家送來的,說是她老家的婆婆自己做的,炒雞蛋特別好吃,我就試着做了一些。」
餐桌上的盼盼也是捂着鼻子,蹙着眉心:「奶奶,真的好臭,我也想吐了。」
想想也點頭:「我也不喜歡這個味道。」
「奶奶錯了,奶奶不知道你們聞不了這味道。」
菜雖然端遠了,但氣味還是源源不斷的發散着,明珠看向還怔愣着的江鐸,招了招手:「老公,開一下門窗,我嘔」
江鐸恍然回神,快步過去拉着明珠的手,就往外走。
明珠晃了一下:「都要吃飯了,幹嘛去呀。」
「去醫院,找醫生,把脈。」
明珠聽懂了,他拉住了江鐸,一臉的認真:「我不是懷孕,我只是聞不了蝦醬的味道而已,以前也這樣。」
可是江鐸不敢馬虎:「珠珠,聽我的,檢查一下好嗎?」
他想求個安心,他不敢有半分的僥倖心理,哪怕有一點可能,他都要確定清楚,他不要孩子了,他這輩子,都不會再讓珠珠給他生孩子了。
如果自己真的不小心,又讓珠珠懷了孕,那真的是罪大惡極!
明珠算是看明白了,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她在院落里拉住了他,「江鐸,這個時間醫院只有急診有醫生了,有些急診醫生把脈還不如我呢,我給自己把過的,我真不是懷孕,我就是小時候吃蝦醬吃傷了。」
「真的?」
明珠點頭:「真的,那時候我家保姆阿姨的老家在沿海,她母親做蝦醬的技術也是一流,有一次她放假回老家探親,回來的時候,就帶着她母親做的蝦醬,我吃過後,覺得特別好吃。
她知道我愛吃,就讓她媽給送了很多來,我當時就有些沒有節制,頓頓都吃,有一次更是一頓吃了一大半瓶,結果吃完就開始噁心,上吐下瀉,從那以後,我聞到蝦醬的味道就會忍不住想吐,剛剛那味道,真的太頂了。」
江鐸糾結了良久,抬手將明珠圈在了懷裏:「我們不去醫院了,大院裏有個老首長的愛人是老中醫,我們讓她給你把把脈,讓我確定一下好嗎?確定過後我才能安心,珠珠,我真的不敢賭。」
明珠看到他一臉擔憂的樣子,為了讓他不要因此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她嘆了口氣:「行吧,去檢查行了吧。」
江鐸一臉凝重的拉着他的手,繞到了離爺爺家不遠的一處獨棟院的門口敲門。
說明來意後,那位老首長把兩人請了進去,讓他愛人幫明珠把了脈。
對方確定的對江鐸道:「小江呀,恭喜不了你了,你愛人沒懷孕啊。」
聽到這話,江鐸終於如釋重負,重重的舒了口氣,怎麼會是恭喜不了呢?這於他而言,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他連連對人道謝後,帶着明珠回了家。
兩人一進門,坐在餐桌前晃神的方書玉就立刻起身,急迫的問:「珠珠到底怎麼了?」
江鐸唇角扯出一抹平常不多見的弧度,搖頭:「不是懷孕。」
方書玉雙手合十拜了拜:「真是謝天謝地呀。」
明珠看着這娘倆的表現,嘴上雖然說着,「你倆可真無聊,趕緊吃飯吧。」
但她心裏卻很清楚的知道,他們並不是不期待和不喜歡新生命,而是因為太在意她,不希望她再經歷那些可怕的事情。
三人坐下後,心情都已經放鬆了下來,倒是想想有些納悶的問:「媽媽,你怎麼了?」
「媽媽沒怎麼呀。」
「那為什麼奶奶剛剛坐在這裏,都快要哭了,還一直這樣搓着雙手,閉着眼睛,說求老天爺饒過我兒媳婦,你不是奶奶的兒媳婦嗎?」想想邊說着,邊學方書玉剛剛搓手祈禱的樣子。
明珠抬眸看了方書玉一眼。
方書玉尷尬的清了清嗓子:「好了,就你話多,快吃飯吧。」
可三個孩子都沒聽她的,而是將擔心的目光落在明珠的臉上。
明珠笑了笑,摸了摸想想的小臉:「沒事,就是剛剛奶奶誤會了,以為媽媽要生小弟弟妹妹了呢。」
聽到這話,想想驚喜了幾分:「真的嗎?」
明珠抿唇:「假的,媽媽不能再生了。」
「啊?為什麼啊,我想要個像清秋一樣可愛的妹妹。」
盼盼努嘴:「可我想要個弟弟,哥哥們都有弟弟,只有我沒有。」
聽到這話,江鐸剛剛放下的心,又端了起來,將筷子往桌上一拍,嚴肅的看向兩人。
「你們以為生孩子是容易的事情嗎?你們的媽媽懷着你們的時候,吐了很多天,肚子大的時候,被你們壓的腰疼,路都走不了,晚上從來都沒法好好睡覺,要頻繁的起來上廁所,每天都很累,很辛苦,生你們的時候,更是差點連命都沒了,就這樣,你們還敢提要弟弟妹妹?這種話,以後誰都不許再說了,聽到了沒有!」
三個孩子都被江鐸的話,和他此刻嚴肅的樣子給嚇到了,慌忙點頭。
明珠見狀,輕輕的碰了江鐸手臂一下,湊近他壓低聲音:「童言無忌,別這麼嚴肅,嚇到孩子們了。」
說完,她雨露均沾的摸了摸三小隻的腦袋,眉眼和藹的笑着:「爸爸的意思是,媽媽一時辛苦生下了你們,你們的存在,對我們和這個家而言,就已經是最好的禮物,和最重要的恩賜了,我們有你們三個這麼聰明伶俐的寶貝,已經足夠了,不需要弟弟妹妹了,懂嗎?」
三小隻看着媽媽笑眯眯的樣子,剛剛被爸爸訓斥了一頓的惶恐感慢慢消散,臉上的笑容也回歸了。
「明白了。」
方書玉讓三人吃飯,這次他們倒是乖乖的都拿起了碗筷,大口的吃了起來。
明珠頗有些無奈的看着這爺四個,心中再一次堅定的認為:這個家沒我得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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