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來時,陸塵卿帶着她看得很細緻,每一個地方都介紹過了,包括設計心思和理念。
這房子不論是在裝修方面還是面積還是地理位置上,其實都比慕凝院要好。
同樣是帶花園的複式獨棟別墅,但清院帶了一個很寬敞奢華的地下室,還有一個泳池和私人影院,以及電梯。
陸塵卿之前還特意為她打造了一個特別大的衣帽間,春夏秋冬和服飾種類都用漂亮簡約的月亮門隔開了。
他還特意給辛老太太在後院置辦了一間屋子,同樣很寬敞,也安靜。知道老太太喜歡養花,後院圈出一塊地準備今年弄個玻璃房的。
照着辛宅那邊的,可能規模沒那個大,但外觀設計和裏面的裝修設計也特別用心。
他原先也是想着辛願不放心老太太自己在辛宅弟弟又常年在國外,不方便,等她搬來清院,也把老太太接過來。
他將該考量的,不該考量的,都想得面面俱到。
可人算總是不如天算的。
他那些美好的憧憬和嚮往,在徐書凝出現後就徹底打破了。
現如今,和辛願都斷了那層連着絲絲筋骨的關係。
徐書凝當初第一次來清院時就忍不住心裏冒酸氣,瞬間就忘記當初陸塵卿說要將慕凝院送給她時的喜悅和激動。
現在看着這棟別墅,一想到這會是他和辛願的新房,以後會生活在這裏,辛願是這棟別墅的女主人,她就有點生氣。
憑什麼辛願得到的東西會比他好?
明明陸塵卿最愛的人是她,辛願是他最厭惡的人才對。
住進來的第一天,她就盯上了二樓那間很大,裝修偏輕奢現代風的臥室,還連着特別大的臥室。
可陸塵卿不說讓她住,她也不好那麼快暴露本性,乖乖聽他的安排住進後院挨着傭人房的一間客房。
她當時還以驚嘆和羨慕的口吻試探了幾句陸塵卿,陸塵卿說那是辛願的房間,讓她大失所望,同時也不甘心和憤恨。
更讓她氣氛的是第二天陸塵卿讓她和司機小劉走,說已經找到合適的住處了。
她楚楚可憐的樣子也沒讓陸塵卿心軟。
辛願進來後也沒到處打量,只掃了眼客廳,在沙發上落座。
傭人也都知道她的身份,不敢輕慢了,連忙斷來了茶水和點心。
「不用這麼麻煩,我說兩句話就走。」
辛願制止。
但耐不住傭人熱情,索性閉了嘴。
陸塵卿看她端起茶優雅的輕啜着,明明近在眼前,卻又遠在天邊。
心裏蠻不是滋味的。
「媽我媽做什麼了?」
他讓傭人離開後,剛出聲,覺得稱呼有點不對,還試探性的看了眼她的臉色,見她的眉微微蹙起來了,便及時改了口。
辛願放下茶杯,正色道,「你知道豪門後宅圈子裏那些流言嗎?」
「應該說對我的評價。」
這個事情陸塵卿確實不知道。
他愣了下,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家裏養傷,相當於是閉關式的,又悶頭在家裏處理公事。
對豪門圈子裏的消息本來就不靈通,他身邊沒什麼適合的名媛千金朋友,對這種事情自然不敏感了。
辛願的表情一臉嚴肅,陸塵卿知道這事不簡單。
唇瓣一抿,神色微沉,「什麼評價?你仔細說說。」
看他這反應,辛願就知道和她剛開始猜得一樣。
陸塵卿並不知道這事。
那些污言穢語,她臉皮薄,還真不一定能轉述出來,只說了個大概。
「我還是那句話,陸塵卿,在我們那兩年多有名無實的婚姻里,我們兩誰也沒幹淨過誰,更沒資格指責對方的不是,我也不認為我有對不起你的地方,自然也沒怪過你任何,其實我覺得現在能好聚好散,挺好的,各生歡喜,也皆大歡喜。」
「但你媽這樣做我不知道到底出於什麼目的?」
她今天也沒想非得討一個公道和說法。
只是想提醒一下陸塵卿,管好她媽。
有些流言蜚語足以成為一把利劍,她曾經體會過網暴的威力,現在承受力雖然沒那麼脆弱了,但並不代表,她不在乎。
「抱歉。」
陸塵卿張張口,到嘴邊的話咽回去,吐露出一句道歉的話。
辛願能來這裏,肯定是查到什麼了。
不能是無憑無據,隨便指認的。
她不是這樣的人。
「我回頭問問我媽,也會說她的。對你造成的影響很抱歉,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你別擔心,我肯定不會任由事態發展下去。」
這是他給出的承諾。
這件事想要澄清,她出面效果甚微,可能還會達到反效果。
可讓陸塵卿插手介入,是最好的。
畢竟這也是他媽抽風犯賤整出來的事。
這事說完後,辛願也沒有再留下來的理由了,起身準備走。
「你最近怎麼樣?」
她剛摸上包的肩帶,陸塵卿突然又問到。
辛願下意識看向他,唇抿了抿,「就那樣吧。」
心裏卻猶豫了十數秒,要不要把和陸時凜領證結婚的事告訴他呢?
其實沒有瞞着的必要,別說他是陸家人了,即便是外人,知道他們結婚也是遲早的事。
就算沒有婚禮,陸時凜這麼高調的人,總會讓人發覺一些蛛絲馬跡。
可想了想,又覺得自己這會告訴他,也有點尷尬。
她紅唇濡動片刻,還是止住了話頭。
他們也沒親密到這個地步,而且現在也不是能說的好時機。
「你不問問我這身傷怎麼來的嗎?」
「陸時凜打的。」
「他和你說了。」
「徐書凝說的。」
陸塵卿詫異的睜大眼睛,「她去找過你?」
「偶然碰到的。」
辛願微微皺了下眉,沒有過多言語的意思。
陸塵卿沒看出她表情上的端倪,但還是問了一句,「她沒和你說別的嗎?冒犯你之類的。」
要說冒犯,那個和徐書凝一塊逛街的千金名媛倒是真的冒犯。至於她本人嘛,非要細究,那茶言茶語,白蓮花十足的做派,也可以稱得上是冒犯。
「我和她不熟。」
這冷淡疏離的表情和語氣就足以說明一切了。
陸塵卿擰了下眉,看她已經拿包起身了。
他張了張嘴,還想說點什麼,卻又什麼也說不出來,不管什麼都不合適。
「開車小心點,注意安全。」
他推動輪椅,跟着她到門口,望着她走進院落的背影,心裏某處好像缺失了一塊,還是他以後無論怎麼彌補,怎麼尋找都無法再縫合的了。
「辛願!」
看她快走到院落門口,嘴比腦子快,還未多想就已經喊出來了。
聞言,辛願回頭看他,沒說話,只是眼神示意他接下去繼續說。
陸塵卿推着輪椅又往前進了小段距離,才道,「我把這件事情處理好了,再聯繫你。」
這算是一種試探了。
但不等辛願思考,他再次開口,「我為我媽的不妥行為再次和你道歉,對不起,讓你受到傷害了。」
「相比你的對不起,我更想聽你媽的。」
她淡淡說完這句話就轉身走了。
陸塵卿在院落不知坐了多久,就望着院落門口的方向,視線深沉而又複雜。
最後還是保姆提醒他說今天風有些大,讓他別在陰涼地待太久了,進去比較好。
——————
可能是陸時凜不在黎城的緣故,除了自己安園這點外,辛願不覺得這場不清不楚的婚姻給她帶來了其他不一樣的變化。
所以在方靜提到她什麼時候和辛珣和辛老太太說這個消息時,她心臟驟停了下。
她的娘家人,其實也沒什麼人。
除了辛珣和老太太,還有一個從不來往的舅舅,其他的就算是她的朋友了。
她想了想,和她親近一點的,不知道結婚這事的,也就他們倆了。
思考怎麼說的這兩天,豪門圈子裏的流言風向稍稍有了明顯的變化,但有些人對她先入為主的印象太深刻,要想重新改過來,其實不容易。
辛願沒想完全澄清,只要不繼續發展下去就可以了。
又過了兩天,賀默堯從潞城過來了。
是她去車站接的。
他回潞城待了一個星期不到的樣子,辛願看他手裏大包小包的,十分詫異。
「這什麼東西?還這麼多,你回老家打劫去了?。」
「差不多吧,不過不是打劫。都是潞城那邊的土特產,家裏的堂爺爺奶奶給的,我說不要,他們非不要塞,老人家的心意,但我又帶不回倫敦,這不,給你和姜知許提來了,便宜你們了。」
「感動吧?」賀默堯挑了挑眉,「所以,這幾天你得好好款待我。」
辛願嘖了聲,「你確定不是覺得扔了不合適,帶去倫敦不方便,周圍沒其他朋友,就我和姜知許了。」
「你這屬於奪我君子之腹了。」
「什麼意思?我是小人?」
「沒有沒有,是小人我嘴誤,你別放在心上。」
賀默堯飛快認錯,怕被這臭脾氣的女人給直接扔車站不管了。
辛願橫了他一眼,沒計較,幫他拎着東西上了車。
酒店是辛願提前幫他訂的,讓他先過去辦入住,放東西,然後兩人一塊出去吃了個飯。
姜知許要後天下午四點多才回來,賀默堯就問起她明天要帶他去哪裏玩。
黎城著名的景點其實還是蠻多的,旅遊業發展的一直都不錯。
雲城國際初期創建時就是做了兩個旅遊度假村的項目,反響特別好,再加上陸時凜是陸家三少的身份,名聲很快就打出去了。
帶他去的地方,辛願早兩天就想好了。
但攻略還是方靜做的。
黎城現在的景點,她少說有八九年沒去過了。
她隨便說了幾個地方,賀默堯一臉戒備,「爬山?你認真的?不會是想對我做什麼了吧!」
看他抱胸的樣子,辛願都要被他氣笑了。
「怎麼?還怕我把你從山上推下去謀殺你啊?」
「那我做鬼都會纏着你的,你下輩子得對我負責。」
他玩笑般的說,語氣還故作嚴肅。
辛願『嘁』了聲,翻了個白眼,「那到時候我得去找個得道高僧多求幾張辟邪的符回來。」
「說點人話,做點人事吧!」
兩人說說笑笑的吃完一頓飯,就在附近隨便逛了逛,下午辛願還有其他事,也沒辦法再陪他,賀默堯也大方的放她走了,只和她約好明天的時間。
晚上回安園時,辛願把賀默堯帶來的土特產都提回來了。
姜知許這次只能在家待兩天,她又不會下廚,又時常不在家,放她那浪費了,只說到時候可以去她那裏嘗一頓就夠了。
「少夫人,這些」
秀姨看到這幾袋子東西,詫異的看她。
辛願將外套脫下來,「朋友送過來的,等下次在家做着吃。」
秀姨應下,袁叔這時候走過來忽然問道,「少夫人,您知道少爺什麼時候回來嘛?」
辛願剛要往樓上抬的步子忽然頓住。
說起來,陸時凜這次出差只和她說了一聲,是去m國。
但具體待多久,他沒說,她也不想問。
況且這幾天他們兩個都沒有聯繫過。
「怎麼了?」
袁叔笑說,「這個月26號是港城那邊的老夫人78生辰,每年少爺都會備一份厚禮親自送過去,我看這都十多號了,少爺在出差,也沒打電話讓我安排,我怕他忙忘了,就想問問。」
港城的老夫人?
那就是陸時凜的外婆了。
她對他外公外婆倒是了解的比較少。
思忖片刻後,她點點頭,「我知道了,等會我問問他。有了章程明早再和您說。」
回到臥室後,辛願先給陸時凜發了消息,也沒等他回,就找了套睡衣,卸了妝,去浴室洗了個澡。
等出來時已經是40分鐘後了。
陸時凜的消息是半個小時前發過來的:禮物我準備好了。
辛願打字:那我需要準備嗎?
手機另一段的陸時凜揚了揚眉梢:行啊,25號和我一起去港城。
這算是要正式見家長了。
別說見面禮,老太太的生日,她這個名義上的外孫媳婦不備禮確實說不過去。
她回了一句『知道了』就準備放下手機,結果陸時凜一個視頻閃了過來。
她微愣,手比腦子快,先接了起來。
手機也放的比較低,她又是剛洗完澡出來的,身上的睡衣是絲質的,脖子以下都是白花花的一片。
尤其是那條誘人傲然的溝壑,陸時凜掃到便沉下了目光,喉結滾了兩圈,聲音也啞了下去。
「勾引我?」
他對她,向來沒有自制力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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