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受傷
沈鴛沒想過這麼極端的方式,他太狠,逼着她,對他下手更狠。
刀尖插入胸口,血順着往下滴落,沈鴛渾身都在抖,她想鬆開手,卻被他緊緊按着。
她沒見過這般瘋狂的容淵,沈鴛紅着眼睛,又氣又恨,「容淵,你鬆手,鬆手!」
容淵不動,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沈鴛,我父親害你成了孤兒,是他對不起你,他不能還的,我來還,我用餘生還,行不行?」
血腥氣瀰漫,他居然還在用這樣的口氣逼她,跟她討價還價。
「你逼我,容淵,你太過分了,你想把我變成殺人兇手嗎?」沈鴛氣道,「放開!」
容淵鬆手,沈鴛燙手似的跟着鬆開,下一秒,一巴掌抽在男人臉上,又重又狠。
血還在往下淌,沁透了衣服和床單,極其的血腥刺眼。
容淵像是感覺不到疼似的,不似剛才那般瘋狂,有解脫。
他看着沈鴛,舔舔唇,「鴛鴛,你下不了手,我挺高興,但是,總得過這一關,對不對?」
他想了很久,總得讓她鬧一鬧,發泄發泄,不然憋在心裏,只會將人憋壞。
他亦不想她逃避,要正面應對,早點兒解決,不能拖拖拉拉。
她不動手,他來。
沈鴛眼角淌下眼淚,她閉閉眼,調整情緒,再睜開,「去醫院吧!」
他受傷,血流不止,不可能眼睜睜看着他流血過多死在她面前。
沈鴛送容淵去醫院,緊急處理。
醫生與容淵是舊相識,低聲問,「鬧的哪一出啊?」
容淵面色發白,眼中有未消的紅血絲,看沈鴛,「別多問,該幹什麼幹什麼。」
醫生偷偷覷一眼沈鴛,對方長相秀麗,只是太冷了些。
情侶之間動刀子,大半夜進醫院的不多見,更何況還是容淵這樣的人物。
以他的身手,沈鴛那樣柔弱的女孩子,根本不是對手,除非是自願。
醫生不敢多問,麻利地處理傷口,沒傷及肺腑,只是血流得多了些,看着嚇人。
當夜就留在了醫院,方便觀察。
沈鴛衣服上沾染了血跡,想回家,容淵不肯放人。
「你要回去,我也跟着回去!」容淵威脅她,不在意身上的傷口。
沈鴛滿肚子火氣,看他一副受傷虛弱的樣子,又發泄不得,憋得難受。
她留下來,卻也不理他。
單人間的病房,病床不算窄,但沈鴛並不想跟他擠一張小床。
護士添了一張陪護床,沈鴛就躺在陪護床上,背對着容淵的方向。
鬧了這麼一出,沈鴛半點兒睡意都沒有,躺着,一動不動,睜着眼睛,胡思亂想。
身後的容淵很安靜,沈鴛感覺到他在看她,但她當作不知道。
容淵同樣知道她睡不着,他不鬧這麼一出,這個坎,永遠邁不過去。
後半夜算是安寧。
老周一早收到消息,趕來醫院,買了早餐,都不敢多問。
沈鴛一夜沒睡,容顏憔悴,有黑眼圈,從未像這麼累過。
她半點兒胃口都沒有,吃不下東西,簡單地刷牙洗臉,不碰早餐。
容淵不依不饒,「吃點兒東西,一會兒回家補覺。」
沈鴛冷淡,「不吃。」
容淵昨晚逼過她,看她這樣有些心疼,又有點兒後悔。
他好聲好氣地哄着,「不能因為跟我生氣,不吃不喝的弄壞了身體,多不合算。」
沈鴛不理他,他衣服上還沾着大片血跡,已經乾涸,但太過顯眼。
容淵不在意老周的存在,放低姿態,溫柔地哄着她,「我錯了還不行嗎?跟你道歉!」
沈鴛有種要氣炸了的感覺,「跟我道歉?你為什麼要跟我道歉?你做錯了什麼要跟我道歉?」
她一疊聲的厲聲質問,又透着嘲諷意味。
容淵全都受着,「我真的錯了,什麼都錯了。」
沈鴛氣不打一處來,對着他這潑皮無賴一樣的做派,根本拿他沒辦法。
打嗎?他不還手,罵嗎?他亦不還手,任由她怎樣就怎樣。
可是,有什麼用呢?
容淵拉她的手,溫聲細語,「有什麼氣,都撒出來,別憋在心裏,憋壞了,我心疼。」
沈鴛輕輕吸氣,「我要回去了。」
她不吃早餐,容淵自然也不吃,讓老周辦理出院手續,送他們回家。
臥室大床上還是凌亂不堪,床單被子上都是血跡。
沈鴛面無表情地收拾,換上乾淨的床單被套,進浴室沖個澡,出來後,直接爬上床。
整個人都是頭重腳輕的感覺,她太累了,什麼都不想去想,只想這麼躺着。
房間門關着,老周收拾乾淨了客廳地板上的血跡。
容淵癱坐在沙發上,刻意壓低聲音,「容祁應該會選擇和我合作,事情會比預想的好辦一些。」
老周小聲地問,「那沈小姐呢?」
容淵面無表情,「她不會離開我。」
他受傷,待在家裏養傷,正好可以看着沈鴛。
容祁聽說容淵受傷的事因後,對他這種瘋癲的委曲求全做派很是不屑。
他瞞着容世傑,悄悄約了沈平遠見面,將收藏多年的把柄放在沈平遠面前。
「這份資料,可以永不見天日,但是拿你手中的那份賬本來換,」容祁言簡意賅。
沈平遠看完那份資料,面容陰沉,「我憑什麼相信你?」
他早就知道容世傑不簡單,沒想到留了這些東西。
手中的賬本,是保他自己平安,亦是保證容世傑不對他動手。
程易坤和吳銳都死了,下一個輪到他或者江恆,說不害怕,不可能。
「這份東西交出去,你後半輩子怕是要在牢裏度過,」容祁看着他笑。
「賬本交給你,你想幹什麼?」沈平遠沉聲問。
「這你不用管,」容祁笑着說,「東西在你手上,就是個雷。」
沈平遠不說話,交也不是,不交也不是,左右為難。
容祁循循善誘,「容淵想要它,會想盡辦法得到它,你參與害死了沈鴛的父母,即便是將沈鴛養大成人,有恩情,可沈鴛照樣記恨你,她拿你沒辦法,容淵會幫她報仇。」
心知肚明的事,被挑明,卻是另外一種感覺,沈平遠靜靜看了他一會兒,「沈鴛父母的死,你是父親逼我做的,我並不想參與。」
「做就是做了,沒必要找藉口,沒人信,」容祁不吃他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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