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卓施然這話,天星閣主的目光就朝她看過來,似是有些沒想到她想打聽的會是這個人。
「一般想打聽的都會是那些皇子們。」畢竟奪嫡才是一齣好戲,天星閣主又看了卓施然一眼,「你倒是挺獨特,怎麼會想到打聽一個公主?」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這位公主可不簡單。」卓施然說道。
她從天星閣主的表情里,沒有看出什麼詫異之色來。於是卓施然就笑了起來,「不過,看起來閣主早就已經知道這一點了,那我倒是沒有找錯人打聽,天星閣果然打聽情報很有一套。」
天星閣主說道,「昱王昏聵,獻王不爭。所有人都盯着皇子們,倒是沒有人去注意注意皇宮後院的公主里有沒有聰明人,要我說,這位就是個真聰明的。小姐果然目光敏銳。」
卓施然聽到這話給氣笑,「我哪是目光敏銳啊。」
不過是因為差一點就要被這位昭敏公主借刀殺人給害死,又或者說,原主其實已經被這位昭敏公主借刀殺人給害死了。
所以才對她有所警惕。
天星閣主對於卓施然想要打聽的事情,似乎沒有什麼好保留的,很快就將關於昭敏公主的背景什麼的,全交待了。
昭敏公主的母妃,身份比較敏感,是南疆那邊的一個公主,作為和親公主來到昌國的,因為南疆的實力不如昌國的緣故。
所以這位和親公主進宮之後,地位也並不高。甭管是卓施然前世所了解的那些也好,還是這一世里的規矩也罷,都差不多,只有故國的實力不差了,和親公主的地位才能高一點。
否則,地位大抵與奴婢差不了多少。
這位和親公主就因為南疆之前一直與昌國實力差異巨大,而且南疆和昌國的邦交一直不算特別友好的緣故,在後宮日子很是難過。
直到後來,南疆與昌國修好,實力也日漸提升,這位和親公主的日子才好過了些,也得到了皇帝的寵幸,有了身孕。
按說,好日子應該算是來了,哪知這位和親公主着實命不好,好不容易苦盡甘來的日子沒過多久。
在生產的時候,元氣大傷弄壞了身體底子,生下昭敏公主之後,沒幾年就撒手人寰。
昭敏公主的母妃是南疆來的和親公主,會因為南疆的實力提升,南疆與昌國的邦交友好而受到優待,但昭敏公主可不是南疆來的和親公主。
她就只是一個有着異族血統的昌國公主,按說母妃在的時候,以母妃作為南疆公主的身份,日子還能好過一些。
但母妃不在了,那日子就別提有多辛苦了。
可是這個昭敏公主,小小年紀,卻非常聰慧,做出了一個決定。
「什麼決定?」卓施然問道。
「她在將要母妃忌日的時候,跪了幾天幾夜,求皇帝讓她去南疆一趟,說是她母妃託夢,想要落葉歸根回故國去看看。」
卓施然聞言挑眉,「這能被同意?」
卓施然心說皇帝就算再不聰明,也不傻。素來就只有弱國進貢公主前來和親,哪裏有強國的公主往弱國去的?
別說昭敏公主的身份是昌國的公主了,就是她母妃還在,想要回南疆看看都希望渺茫,因為她母妃的身份也已經不再是南疆公主,而是昌國妃嬪。
但天星閣主點了點頭,「同意了。不得不說,這位大概是真的聰明,又或者是運氣着實很好,正巧那時皇帝很想要南疆進貢養心參,於是就讓她跟着使團一起去南疆看看,面子裏子都能做上。」
「於是這位公主去了一趟南疆,再回來之後,地位水漲船高,起碼不再像以前那樣只是個皇帝一年到頭連面都見不上的小可憐了。也不知道她去南疆之後究竟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但現在南疆和昌國的邦交,都還有她的影子在。」
天星閣主說完,看着卓施然,「我也不是什麼都知道的,能打聽到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卓施然摸着下巴思忖,一時沒有說話。
天星閣主察覺到她的沉默,不由得皺起眉頭,思考了一下,又說道,「總之,你要是答應我的條件,關於她的消息,我會讓人繼續去查。」
卓施然這才反應過來,這位天星閣主似乎是怕她反悔?
卓施然笑了一下,「閣主不用擔心,我卓施然行事如此,既然點頭,便不會食言,此事便這麼定了。」
「如此甚好。」
聽到卓施然這話,天星閣主一直沒有什麼表情波動的臉上,終於有了些細微的波動,嘴角似乎捲起了很淺的弧度來。
「不過近日不行,閣主也清楚,我最近可是忙得連軸轉。就連今晚過來這趟,都是見縫插針找着空子隨便過來轉轉的,和你聊完,馬上就得走。」卓施然說道。
天星閣主沒有什麼意見,只問道,「那,小姐是打算家族試煉過後嗎?」
卓施然笑道,「不,那也太晚了。再說了,我還打算在野煉中先磨磨刀,等到家族試煉的時候」
卓施然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眼眸微微眯了眯,眸中有凜冽的光一閃而過!
天星閣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瞥了她一眼,「合着你本來就準備來我的野煉里練刀來了?」
卓施然但笑不語。
就在此時,他們這個雅間的門,倏然被敲響了。
按說,這是天星閣主的雅間,真要說起來那也是vip中的vip,沒有什麼僕從敢隨便來敲門的。
可是此刻,門卻是被敲響了。
而且是那種不急不緩的,敲了三下。
篤篤篤。
天星閣主皺眉朝着門的方向看了過去,聲音已經倏冷,「何人?」
門外卻沒有任何回應,回應他的,又是三聲敲門聲。
天星閣主剛想走去門口看看,下一秒,雅間的門就轟一聲被暴力推開了。
門扇在門框上來回彈動着,做工那麼精良的門,竟是顯出幾分搖搖欲墜的意思來。
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口在,一身鉛灰色的衣衫,看起來平平無奇似的。
只是此刻,這人卻是伸手扣在自己的臉上,調整着臉上的一幅面具。
然後,他的手鬆開了。
面具上的紅色焰紋,鮮艷得幾乎要刺進人的眼睛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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