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施然真的很是好奇。
如果到時候,今天這個自己沒能碰上的,隱藏在暗中的,商家的厲害子弟。
真的知道了今天得了漁翁之利的,是她卓施然。
然後以此在商家上層面前給她潑髒水。
而她,告訴商家上層,自己有獸語者天賦,現在又是個無枝可依的自由人的話再反咬一口,說是這人殺了幾個同族,還想要給她潑髒水讓她來背這個罪責。
商家上層究竟是會因為那人潑的髒水,來和她不對付呢,還是會因為她的這些操作,而對付那人。
這些腐朽的世家,他們的上層,究竟會是什麼心態,什麼行為
卓施然是真的很好奇。
扶蘇還是有些擔心,於是便憂心忡忡地勸卓施然,說敵人在暗,她即將在明,還是小心一點兒為妙。
卓施然只略略挑眉,沒有作答。
誰先在明,可還不一定呢。
不久後,天星閣。
蔣天星皺眉問道,「商家的消息?你怎麼對商家感興趣了?」
「怎麼說即將參加那什麼仲裁試煉,和我交手的應該八九不離十是搞馭獸那一脈的了,我還不能對他們好奇一下麼?」卓施然彎眸笑着,就將自己在幽暗森林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蔣天星無奈嘆道,「五大世家你還真是一個不漏啊。一個不漏,全得罪乾淨了。」
「我就是這麼挑戰權威嘛。」卓施然笑了,然後說道,「別這麼說嘛,我和霍家還是挺和睦的。」
蔣天星翻她一眼,心說你都要開酒樓了,還挺和睦?酒樓一開,再和鳳血閣一拉好關係,這就是從霍家碗裏搶食兒
分分鐘臉皮都能撕爛你的。
而且,雖說蔣天星不知道為什麼鳳血閣那兩兄弟會對卓施然格外優待,但他們已經幾次過來找他談過以後如果有機會,要和卓施然合作的意願了。
卓施然真要想從霍家嘴裏搶食兒,可能還真的沒有什麼難度
蔣天星拉回了思緒,看向卓施然,說道,「和封家那種比較超脫的,還有你們卓家那種做皇商生意的,以及言家那種做醫藥生意的不一樣。」
「五大世家裏,霍家和商家,倒是和黑市的交集往來比較多。霍家是打探和販賣消息的,但是他們的消息渠道,其實不如黑市三閣的鳳血閣這樣走南闖北來的要消息靈通。」
「但是鳳血閣懶得去像霍家那樣,經營這些消息的販賣,所以很多時候,都是負責供應,很多時候直接就販賣給霍家。霍家只能算是個二道販子罷了。」
「而商家,他們搞馭獸的,經常會馴獸,馴好了之後,可以成為貴族的寵物,這種東西,有價無市的,當然得走拍賣。」
「就算是一些大量的牲口,也可以走奴隸販賣這邊,當成牲口一起販賣。」
「不過跟五大世家的其他家族一樣,商家近年來也開始凋零衰敗了,馭獸術的水平越來越平庸。也就近年來,有了個四小姐商鵲,資質還勉強能看,現在在商家新一輩的人里,算是翹楚。」
「最近好像就是因為這個四小姐商鵲快要及笄禮了,你今天碰上這幾人去幽暗森林裏抓這種難搞的異獸,說不定就是為了」
卓施然接過了蔣天星的話,挑眉道,「給他們四小姐獻禮?」
蔣天星點了點頭,「但我也只是猜測而已。」
「這個四小姐,生辰什麼時候?」卓施然問道。
蔣天星看向她,「你想幹嘛?」
卓施然彎眸一笑,「隨便問問嘛。」
「我就沒見你有隨便問問的時候!」蔣道。
卓施然眨眨眼,「所以是什麼時候?」
「明日。」蔣天星嘆了口氣,「你想幹什麼都自己小心點兒。」
「嗯,知道了。」卓施然換了話題,「那不說商家的事情了你,說說別的吧。」
「什麼?」蔣天星問道。
卓施然忖了忖,就看向蔣天星,「你知道封家的鑄劍山莊嗎?」
蔣天星聽到這話,眼角微揚,「那可是封家的機密,你倒是什麼都敢問吶。」
卓施然嘖了一聲,「封家的機密我知道得還少麼。封家有個機密長得怪好看的,現在還被我金屋藏嬌養在監察司呢。」
「你」蔣天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卓施然覺得蔣天星的白眼如果能說話,肯定是一句大寫的——我真是服了你了。
蔣天星想了想,說道,「對於封家的事情,流傳出來的,還真是不多。按說鳳血閣的消息算是最全的了,但是就連鳳血閣也不知道什麼太多關於封家的消息。」
蔣天星撇了撇唇,「我以前一度覺得,是不是因為他們和封家達成了什麼協議所以才閉口不談的。」
當然,給蔣天星一百個腦袋也不會想到,鳳血閣那個存在感很低,神出鬼沒的三閣主。
會是卓施然『養』在監察司的那個長得還怪好看的『封家的機密』。
「總之,我知道的也就只一些很少的消息。」蔣道,「無非就是封家族人那被詛咒了一樣的體質,還有他們族劍的效用,鑄劍山莊的存在,就這些外界有流傳的。」
卓施然原本還有些失望,心說蔣天星這裏都不知道更多消息的話,自己想要對封家更了解一點,就得再另想辦法。
但很快,蔣天星就繼續說道,「不過呢,除此之外,我倒是還另外聽到過一些別的消息。」
「哦?願聞其詳。」卓施然眼睛亮了亮。
「讓那還是我父親告訴我的了。」蔣道,「我父親說,他以前在北境的一座非常邊緣的海邊城市遊歷過。」
「那是北境的一個港口,因為雖然和北境其他城鎮一樣中年寒冷,但是因為此處的海深,不容易擱淺,也不容易結厚冰,所以想要去極北之陸的話,就得從這個港口乘船出海。」
「我父親在此處遊歷的時候,在一個小酒館裏,見到過一個當地人口中的瘋子。」
卓施然聽到這裏,目光倒是認真了起來,「瘋子?」
「是的,這個瘋子,在北境那樣終年寒冷的地方,卻好像一點也不怕冷,總是只着一件單薄的單衣,他腰間永遠掛着一柄長劍。」
「這瘋子鮮少與人交流,卻是打獵和捕魚的一把好手,經常用獵物和魚獲,來與人換錢,或是換冰酒喝。按說北境的男子,因為終年寒冷,莊稼很難成活,所以多半都是以打獵或是捕魚為生。」
「可是聽小酒館裏其他人說,這個瘋子,打獵厲害也就算了,捕魚厲害着實是讓人難以想像,因為他沒有船,也從沒見過他有什麼漁具。」
「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把魚捕上來的,總不會是那麼大冷的天裏,跳進冰冷的凍海,捕獲上來的吧?」
聽着蔣天星這些話,說實話,若是對封家的情況不了解的,可能真的就會覺得他就只是在說一個,他父親曾經提及過的遊歷故事裏的一個離群索居的瘋子而已。
可是此刻,聽到蔣天星這些話,卓施然卻無法這麼認為。
因為這人聽起來不管怎麼看,都像是封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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