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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一次,就是現在。
慕容文德坐在馬上,遙遙看着那孤立在混圈之中,那舉着長弓的女子,那一身的長袍已經染血,手中的長弓拉的那樣的滿,滿是鮮血的臉色,漆黑如墨的眼眸中閃爍這無任何雜質的殺意。
那種感覺,就像是這箭還未放出,他就覺得那個即將被射到的人已經死了。
當那一箭放出,慕容文德心臟狠狠的一顫。
這一刻他似乎感受到了心臟驟然死亡。
那個迎風而立的女子,那個嬌小筆直的身軀,那個滿臉鮮血手持長弓的儲君殿下!
他從未想過,儲君殿下會是這樣的模樣,信中不止一次的提到君莫惜,在他看來這個不過十五歲的儲君殿下,一定是那種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掛着純真的笑容,嬌小而無法承受任何重量,弱女子而已。
只是……
「臣慕容文德參見儲君殿下,救駕來遲還望儲君殿下恕罪!」慕容文德掀袍在君莫惜身前單膝跪下,就算是在這一刻,他也無法將面前這個面無表情神色冷清的君莫惜跟自己腦海中想像的那個儲君聯繫在一起。
「不遲,來得剛剛好。」君莫惜嘴角微動,隨手將手中染血的長弓丟棄,那長弓落地的聲音讓剛剛站起的慕容文德心中一顫默不作聲。
「賈門領,你做的很好。」君莫惜抬眸,目光越過慕容文德看向他身後的賈陽文。
「是儲君殿下神機妙算。」賈陽文躬身回答,君蒼凌幾人這才有些喘息的功夫,震驚的看着這一幕頓時驚呼了起來:「原來殿下早就算到了會有埋伏,所以才暗中交代賈陽文離去?」
「不錯。」君莫惜轉眸看向君蒼凌和尚紫兩人說道:「本宮早已料到林擎宇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刺殺,而這一路上最佳的埋伏地點就是在即將靠近流地之時,只是唯一一點本宮算錯了。」
「什麼?」尚紫皺眉。
「這埋伏比本宮預想的早了一些,平白死了這麼多侍衛。」君莫惜說着環視四周看着滿地的屍體,神色微微異常。
「儲君殿下,若是沒有你的計算,也許屬下等人都命喪黃泉了。」尚紫難得的帶上了笑容,君莫惜聞言也是笑了笑不再說話轉眸看嚮慕容文德說道:「慕容將軍,這一次多虧有你及時趕到,先清掃一下戰場吧。」
「是。」慕容文德躬身應是,高聲下令。
清掃的事情都交給了來的士兵,君莫惜幾人這才去處理身上的傷口,當君莫惜看到君蒼凌那血肉模糊的後背,眼眶頓時就紅了,若不是為了救她,君蒼凌如何會受傷。
「殿下……你也是女人,別一直盯着我的背看……」君蒼凌紅着一張臉,側頭任由軍醫為自己上藥,卻怎麼也忽視不了身後那一道灼熱的視線,長這麼大,連母妃都未曾看過他的後背,如何能受得了被君莫惜這般盯着看。
「四哥哥,我是你妹妹。」君莫惜看着君蒼凌那窘迫的模樣頓時彎起了嘴角,邁步上前接過軍醫手中的藥。
「你……你幹嘛……」君蒼凌渾身一僵,感受到背後一抹溫熱的觸感撫摸在自己的身上。
「上藥啊。」君莫惜回答的理所應當,小心的拿着藥對着君蒼凌的後背抹去,君蒼凌正想動身卻被君莫惜喝住:「不許動!」
「我……我自己來吧。」君蒼凌僵硬着身子,臉上的紅暈越來越紅,君莫惜絲毫不管君蒼凌的話,自顧自的開始幫他上藥,嘴裏念叨着:「怎麼這麼笨……只知道用身體擋刀……」
君蒼凌聽着身後君莫惜的碎碎念,嘴角的笑容怎麼也掩飾不住,突然莫名的覺得,就算是讓他多擋幾刀他都願意。
等到去清掃完了戰場,夜色已經深了下來,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無處安身,只能在山上駐紮,夜裏篝火點亮,君莫惜幾人坐在臨時搭建的帳篷中休息。
「儲君殿下,微臣有一事不明。」尚紫微微皺眉看向君莫惜。
「何事?」君莫惜將手中的水囊放下抬首看向尚紫示意她說來聽聽。
「為何儲君殿下認定和那些人就是林將軍的人,還一箭射殺了頭領,甚至都未曾問話。」尚紫不解的看着君莫惜問出了心中徘徊已久的答案,眾人聞言也都看向了君莫惜,眼中滿是好奇之色。
「其實……本宮原先也不知道。」君莫惜淡淡的扯了扯嘴角說道:「一切都是本宮的直覺。」
「什麼!?」尚紫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這生死一線的事情,竟然只是單憑直覺!?
「若是真要說起來也是有依據的。」君莫惜淡淡一笑說道:「在京都之時本宮如此打壓他,他都忍下了,要知道林擎宇一直是個睚眥必報的主,這一次的遠行林擎宇唯一能利用的就是流匪。」
「若是這一次本宮死在這裏,林擎宇便可以將這事情全權推到流匪的身上,這也是為什麼你們看到那些人都是做流匪的裝扮。」君莫惜繼續說道:「若是本宮沒死,那麼這些人是絕對不會讓自己活着到本宮的手裏,要麼跑,要麼死。」
「這也是為什麼儲君殿下一定要振武將軍穿着軍裝前來的原因吧。」賈陽文似懂非懂的接過話頭。
「不錯,從一開始本宮就沒想要他們活着,既然是流匪自然是要士兵來殺,這般做來既合理,又讓振武將軍的名號更響亮的一些,擊潰了流匪,去嘉運城這一路該是會受百姓夾道歡迎吧。」君莫惜說着淡笑的看嚮慕容文德。
「殿下好手段,不過殿下這般做不怕激怒了真正的流匪嗎?」慕容文德回望這君莫惜說道。
「這正是本宮的目的所在。」君莫惜嘴角的笑容加深。
「難道儲君殿下想……」慕容文德眼中閃過驚訝的光芒。
「明日自會見分曉,大家都去休息吧,興許明日又是一番苦戰。」君莫惜站起身來朝外走去,留下屋內一眾氣氛凝重的人,他們想不明白,君莫惜為何要這般沒有任何計策的去與流匪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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