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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妃送葬的隊伍談不上如何的浩大,但是君莫惜親自送葬的名頭卻是吸引了不少的人,大大小小的官員都隨行而來,送葬的隊伍從皇宮一路浩浩蕩蕩的朝着皇陵而去,君莫惜自然未曾相隨到皇陵。
只是繞着漢陽京都行走了一圈便轉道回宮了,剩下的入葬事宜都交給了君華宇來實行,畢竟如今的君莫惜不是當年的儲君,而是漢陽之王,做任何的事情處處都考慮着身份。
開元一百一十四年,漢陽之王君莫惜十八歲。
離契約結束的日子只剩下短短一年的時間。
十四年一月,漢陽皇太妃入葬皇陵,太后請辭離宮居於開元寺,這漢陽的政權盡數掌控在君莫惜的手中,再無人能撼動君莫惜半分。
寒冬過去,春天來得快了許多,君莫惜也終於是褪下了厚重的裘襖,一頭白髮挽起,露出光潔的額頭,垂首坐在政陽殿內批閱奏摺,齊安站在下首一側,微微嗑着眼眸也不知是在神遊何處。
「陛下……陛下!不好了!」就在這一室靜謐之時,一道慌亂的聲音傳來,驚得齊安渾身一顫趕緊抬頭,看着那慌慌張張跑進來的小太監。
「何事如此驚慌。」君莫惜拿着毛筆被這一聲不好了,嚇得手中毛筆一顫,落下了一筆污垢,微微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國師……國師大人吐血暈過去了!」那小太監渾身都在顫抖着,驚恐的看着君莫惜顫聲說道。
「什麼!?」君莫惜驚得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起來,臉上滿是凝重之色,齊安心中狠狠一顫,驚訝之色划過眼眸,還來不及反應就看到君莫惜匆忙邁下了階梯。
「宣太醫,去國師宮中。」君莫惜說話之間已經踏出了政陽殿,朝着國師宮中而去。
國師宮修建的很是龐大,裏頭栽種了許多的花草讓人一進入其中便覺得心曠神怡,君莫惜一走入其中,已經有御醫趕到,但是所有的御醫都沒小沙坨拒之門外,不讓他們進入其中。
「怎麼回事?」君莫惜皺眉看着眼前這場面,眼中滿是不悅之色。
「陛下,這……這國師大人不讓臣等入內醫治啊!」為首的太醫微微躬身對着君莫惜說道。
「胡鬧!」君莫惜臉色一冷,抬腳邁入前方,看着那守着門的小沙坨開口問道:「為何不讓御醫醫治你得師父,難道你想讓你師父病危不治而亡嗎!」
「陛下,師父他……要圓寂了。」小沙坨望着君莫惜,頓時便紅了眼眶。
「什麼!?」君莫惜臉色一變,似乎有些沒聽清楚小沙坨說什麼。
「陛下進去就知道了,師父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與陛下說。」小沙坨讓開了身後的門,微微側首對着君莫惜說道。
君莫惜神色微微凝重,看了看身後的眾人,抿唇邁入了屋內,屋內燃着香火,佛祖的金身之下,慧源一身紅色的袈裟盤腿坐在蒲柳之上,手中握着一串佛珠背對着自己。
「陛下,你來了。」慧源的身形有些佝僂,聽到了身後君莫惜的腳步聲,微微開口喚道。
「是。」君莫惜邁步走到慧源的前面,蹲下身子與慧源平視,此刻的慧源臉色微紅,那般健康的顏色,怎麼看也不像是將死之人。
「依陛下之言,貧僧將這賤命奉上,多謝陛下讓貧僧苟活數日,有幸見到外孫降世,此生足矣。」慧源說着咳嗽了幾聲,臉色更加的紅了,略帶疲憊的看向君莫惜說道:「只是臨死之前貧僧還有一事不明。」
「你說。」君莫惜微微抿唇,對上慧源那灼熱的眼眸,心中微微一顫大約是知道了慧源要問什麼。
「貧僧不明,陛下是如何知道……未來之事?」慧源的呼吸有些急促,定定的看着君莫惜說道。
「孤王是重生之人,什麼未來之事於孤王而說不過是前世早已經經歷過的,如此言說你可明白?」君莫惜微微嘆了一口氣,淡笑着看向慧源說道。
「重生之人……原來如此……」慧源劇烈的咳嗽了幾聲,按住心口目光灼灼的盯着君莫惜說道:「今生能遇到陛下,貧僧死也知足了,叩謝陛下指點之恩。」
「這是你該得的。」君莫惜微微抿唇,看向慧源說道。
「呵呵……」慧源笑了幾聲,似乎還想再說什麼,卻猛地臉上表情一僵,捂住心口的手驟然握緊,最後抬眸看了看君莫惜,微微張口到底是沒說出話,而是淡淡的笑了笑嗑上了眼眸。
「唉……」君莫惜斂下眼眸低低的嘆了一口氣,看着那滾落在一邊的佛珠微微嘆了一口氣,抬手將那壓在蒲柳之下的一張白布哪了出來,上面用鮮紅的血寫着的字,讓君莫惜心中微微一顫,她明白慧源的意思了。
外頭的人等了許久都沒見裏面有任何的動靜,正想上前敲門,卻不想看到君莫惜拉開了大門,手中拿着一匹染着鮮血的白布,一眾人頓時閉住了呼吸緊緊的盯着君莫惜等着他說話。
「國師大人……圓寂了。」君莫惜環視一眾人,開口說出的話語讓所有人心中都狠狠的顫了顫。
「什……什麼……」一個太醫呆愣的看着君莫惜,似乎沒從她這一句話之中回過神來。
「國師大人窺覷太多的天機,耗盡了畢生的壽命,最後寫下最後一封血書於今日圓寂。」君莫惜的話語之中帶着沉重的悲痛之意,緊緊的拽了拽手中的布匹說道。
「國師大人致死都為漢陽分憂,陛下,如此壯舉陛下定當為期寫書刻碑,讓國師之名流芳百世啊!」一位年老的太醫邁步而出,眼眶微微泛紅對着君莫惜拱手說道。
「孤王自然會為國師大人題字立碑。」君莫惜嘆了一口氣,轉眸看向齊安說道:「齊安,立即鳴鐘召集文武百官奉天殿議事!」
「是。」齊安心中微微一顫,突然有些不明白,難道國師圓寂了還需要文武百官的見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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