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舜國京城到北海口岸,橫跨北南,所到之處,人人都在談論的都是關於這一國宣戰,兩國逼戰的事。
百姓,是現實的。
不管朝堂上發生了多少驚天動地的事,驚世駭俗的前朝餘孽當皇夫、官員抄家、斬官員雖然皆是聞者皆驚的大動盪。
但比起生存,老百姓更想知道,接下來是不是要有戰事,是不是要天下大亂?
一些沿海鎮城及邊疆各地百姓更是惶惶不可終日。
剛經歷過與前朝抗戰不久,老百姓的安穩日子沒過多久,如今聽聞幾國大軍逼境,又要打仗的事,無人不心驚肉跳,寢食難安。
慈寧宮。
此時,正下着淅淅瀝瀝的雨。
太后端坐於室內,整個人有些出神。
自從那日聽到晚兒要立的皇夫竟是前朝的景皇后,她無比震驚,雖說晚兒願立皇夫一事是好事,但不該是他,也不能是他,前朝意圖消滅七國來恢復前朝,晚兒怎這般糊塗呢,莫不是鬼迷心竅了?
她這幾日耳里聽到的除了大臣們的反對,便是姜國五十萬大軍壓境的事了,這些消息無疑讓她無法坐視不理。
劉嬤嬤推門進入,見太后一臉憂愁之色,便知她是在為姜國重兵宣戰而擔憂,便喚了聲:「太后娘娘。」
劉嬤嬤快步走到窗邊,把窗關了起來,再上前恭敬行禮,柔聲安慰道:「太后娘娘,還請寬心,就算姜國真的興兵攻打,奴婢相信陛下也必定有辦法應對
的。」
舜國與魯國和奚國隔着天蒼海域,向來井水不犯何水,連疆陸地交戰則必須要跨越海域登陸作戰,吃力不討好的事他們不會傻得這樣做。
真要打仗,除非魯國和奚國均呼應,否則,光是姜國決不敢對舜國發動戰爭。
陛下也必定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局面,雖然少了卉、晉兩國相助,但嵐國一直沒有動靜,對魯國和奚國來說,也是一個很大的震懾,這也是為何姜國直接揮軍壓境,而魯、奚兩國卻留有餘地的主要原因。
畢竟,唇亡齒寒的道理,魯國和奚國都明白。
他們兩國上百年來,就是因為姜國一直都對六國的虎視眈眈,一心想要吞併六國後稱霸天下的野心,所以魯、奚兩國才凝結在一起。
姜國對舜國興兵,妄圖侵略吞併舜國,輸了固然好,但一旦贏了,魯國、奚國又豈能避免如此下場?
如今卉國和晉國雖無暇助舜國,但姜國不敢獨自發兵,也有忌憚嵐國與舜國結盟的原因,但更為重要的原因,則是姜國忌憚他與他現在一片陸地上只隔着一道邊疆的魯國,魯國過去再是奚國。
以魯國和奚國的結盟狀態,不排除兩國會趁姜國出兵與舜國對戰的時候,先發制人出兵攻姜國一個出其不備。
到時姜國就算實力雄厚兵強馬壯,也不可能同時對抗兩國。
只要魯國和奚國不發兵,姜國就算發兵,也不敢輕易主動進攻。
太后微微抬眸,
看着陪伴身邊多年的劉嬤嬤,輕嘆一口氣道:「可是」
劉嬤嬤心裏鬆了一口氣,太后肯聽她一言,她就放心了,「奴婢知道太后娘娘所擔憂的,姜國的野心,路人皆知,就算沒有這事,姜國也定會尋其他事由來發難挑起戰爭。」
「再說,奴婢相信陛下敢這樣做,就一定有萬全之策,又豈會懼姜國?太后娘娘,別忘了還有卉國,卉國與我們舜國結盟相連,而且晉國皇帝之所以能登基,是藉助了我們舜國的力量,更何況上游地界上只有舜、嵐兩國,如今姜國攻打,嵐國豈會坐視不理,姜國吞了我們舜國,嵐國江山又豈能相安無事?」
劉嬤嬤繼續勸慰道:「既然陛下已經下了詔書,姜國還未攻過來,太后娘娘不必過於擔憂,相信陛下能處理好一切吧。」
太后聞言,眉宇間的愁緒似乎也稍稍減輕了些,的確,現在能做的就只有相信晚兒了。
魏南晚回到寢宮,便屏退了所有宮人。
她來到床邊,凝視着躺在床上的蘇瑾初,他的臉色還像以前那般的蒼白,長眉雅致,濃黑的睫毛,在眼瞼處形成一片陰影。
他閉着雙眸,仿佛真的只是淺淺的睡着,仿佛她只要輕輕地呼喚,他就會醒過來。
「瑾初瑾初」她喚着,可是他卻依然沉睡不醒。
魏南晚輕輕坐下,伸手握住了蘇瑾初的手,他的手指修長而冰冷,仿佛沒有一絲溫度。
「瑾初,你知道嗎?一開始我遇到你的時候就被你驚艷到了,但原主對你的痴迷程度太深影響了我對你的感覺,讓我下意識的排斥對你的情感,排斥你的一切,甚至想過和你做個陌路人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頓了一下,她的手指從他的眉宇輕柔划過,「後來的事仿佛是命運捉弄一般,安排我和你一起去卉國完成任務,那時候的我只覺得你太完美了,完美得有些不真實,完美得不似凡人更似仙,所以想要讓你露出完美面具下的你,想要了解到更真實的你,那時候我提了一堆無理的要求,沒想到你都一一應允了,也許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已經對你有些喜歡了吧」
「和你在竹屋裏的那段日子是我最輕鬆愉悅的時光,後來了解到你的真實身份,我只覺感受到了欺騙,一氣之下說了討厭你的話就離開了,其實我也後悔了,我們之間發生了太多太多事,讓我下意識就逃避了對你的感情」
一幕一幕,她說得渾然忘了時間的流逝,直到最後,唇乾澀得發疼,她依然還在說着,「瑾初,你可知道,你對我來說,是誰都不可取代的。即使你是景皇,即使我們身份敵對,可是對我來說,你始終是我心中最愛的人。」
「你救了我一次又一次,而我卻一次又一次地讓你傷心,但你始終都是溫柔地安撫着我,為我善後,你為我付出太多太多
,即使全天下的人都反對我和你在一起,我也絕不會妥協,寧負天下人也絕不負卿!」
直到,她精心地將他的儀容打理得一絲不苟,宛如尊貴的王者,才慢慢地俯下頭,唇,正對着他的薄唇,「瑾初,被你愛上,是我一生最大的幸運,而我這麼晚才醒悟,是我一生最大的遺憾。」
唇,輕輕地吻上了他的唇,仿佛是在觸碰一件珍貴的瓷器,生怕稍一用力就會破碎,帶着虔誠、愧疚、憐惜、愛意直到淚水無聲地滑落,滑過她的臉頰,滴落在他的唇上。
她會等,等到終有一天,他醒過來,然後她會告訴他,她很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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