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文遠這次給我寫信,還透露了一件事,這件事對我們大家來說意義重大。」
「他說了什麼,不要賣關子。」
蔡紹基說出了大家的心聲,歐陽庚點頭。
「朝廷已經開始討論中斷我們的培養計劃了,可能明年就會把我們強制遣送回國。」
「什麼,這怎麼可能?」
「朝堂諸公都在幹什麼,我等苦心求學,居然還要我們半途而廢,把我們當什麼?」
「哎,朝廷做事沒個長性,給個娘」
這位說話說到一半還是醒悟了,慈禧老佛爺正是大清的主事人,他這屬於大不敬。
「不用怕,在坐的都是自己人。
就是慈禧那娘們做事沒有半分氣概,大清能有今日全都拜這婦人所賜。
我不服!」
一個說,其他的也跟着激憤起來。
眾人紛紛開始聲討慈禧,大罵朝廷昏庸,袞袞諸公俱是飯桶,總之怎麼狠怎麼罵。
罵完之後,歐陽庚幽幽說道:「若是朝堂諸公能像我們這樣潛心學習歐美治國經驗,並早點擺脫滿清皇室桎梏。
我堂堂中華必不會有今日之屈辱,更不會被列強欺壓愚弄。」
眾人一聽大表贊同,並同時唉聲嘆息,只為國威不振,慈禧誤國。
看到大家的情緒都差不多了,歐陽庚繼續帶動聚會的節奏。
「今日請大家來,主要是聚會的。
不管大家決意如何做,先吃飯,吃飽了再好好想。」
於是歐陽庚示意凱莉.史密斯可以開飯了,凱莉.史密斯隨即起身叫來了服務員,吩咐上菜。
很快一盤盤牛排端了上來,全都是七成熟的雪花牛排,並端來全麥威士忌這樣的烈酒。
詹天佑和唐國安認出威士忌是烈酒,但是他們並沒有多說什麼。
從歐陽庚的表現來看,他確實已經偏向石文遠了。
人各有志,他們也不想強求,只是故作沉默。
酒菜齊備,歐陽庚直接舉杯,「第一杯敬石文遠,不管他如何,畢竟我們大家是因他而聚的。」
大家齊齊舉杯,喝了一口後都有些不適應,心道這洋酒怎麼這樣烈?
不過今日的信息,正弄得大家愁緒滿腹,有酒剛好解愁,於是大家喝酒時也逐漸放開了。
第二杯是敬凱莉.史密斯,這頓飯是她出資。
第三杯敬大家,大家來清國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
三杯敬罷,眾人的面上大都有了紅暈,酒意上涌。
剛才看信之時,很多人都被石錦堂信里的話,刺激的心潮澎湃不能自抑。
再加上朝堂諸公,根本不把大家放在心上的失落感。
兩相對比,愁緒化為悲憤跟隨酒精上涌,不斷衝擊緊閉的嘴巴。
長久的沉默過後,終於有人沉不住氣了,率先開腔。
「石文遠的信中許諾,只要過去非洲那邊就可以委以重任,大家覺得可信嗎?」
「我覺得他說的都是真的,若不是真能成事,他幹嘛放棄美國優越的條件,去那蠻荒之地折騰?」
這句話說的大家都紛紛點頭,畢竟石文遠那樣聰明的人。
僅靠自己的幾項發明就能坐擁財富,快意人生了。
既然他去做了,必定是有成功把握的。
即便如他信中所說,只佔據了大清西北幾省大小的荒涼地盤,也完全足夠他固地自守稱王稱霸了。
「在坐的哪個,沒做過定邦安民的美夢?
我反正是做過的,我覺得到非洲去,挺不錯的。
遠比回去被清國權貴壓着,蹉跎青春熬資歷強!」
這句話說到眾人心坎裏面去了,如今朝堂上的中興名臣曾國藩、張之洞、李鴻章之流。
哪個不是苦熬了十多年才開始嶄露頭角,成就中流砥柱?
但他們的權勢又能持續多久?
如今的李中堂已然風燭殘年,活不了幾年了。
自己這些人都是風華正茂,苦熬歲月之後即便成為了大臣勛貴,那時大清還在不在了?
而人家石文遠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大小,已然在一方土地上稱王做祖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開國定邦多大的誘惑啊,我蔡紹基第一個幹了!」
蔡紹基一表態,眾人神色各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劉家照也幹了,還有誰?」
若是沒有喝酒,大家都還有點顧忌,現在酒意上涌還怕個鳥?
「我譚耀勛也幹了!」
「我鄧士聰也幹了!」
「我程大器也幹了!」
「我史錦庸也幹了!」
十多個人中只剩下歐陽庚,詹天佑,唐國安三人沒有表態了。
歐陽庚哈哈一笑,「我若是不同意,也不會叫大家來了。」
詹天佑和唐國安默然,大家看着他們,目光灼灼。
歐陽庚再次開口解圍道:「這件事全憑自願,萬不能強迫。
所謂『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歐陽庚的話讓大家都輕鬆了一些,剛才只是情勢所迫,若真撕破臉真怕不好收場。
「石文遠說了,不管大家願不願意助他一臂之力,他都不會虧待諸位同學好友。
即便明年清廷中斷我等的培訓計劃,他都會資助各位完成學業的,對此他不會收取分毫回報。
大家各憑心意,願意幫他的他倒履相迎,不願意幫他的,他衷心祝願同學們前程似錦,報國有望。」
這個許諾一出,在場的眾人都感動了,這石錦堂也算有情有義了。
即便他對大清不起,卻也讓眾位同學圓夢,曲線回報大清了。
「另外,石文遠有個小小的要求,就是大家回去清國後,儘量幫助一些貧苦平民過去非洲那邊,他的地盤急需人員填充。」
聽完了歐陽庚的話,眾人不以為意,幾個平民算什麼,現在最重要的還是顧好自己的學業前程。
不管是打算回清國盡忠的,還是想去非洲拼搏的,都覺得自己學有所成才能更好的發揮自己所長。
若是沒有真本事去了那邊也得不到好位置,正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大家都能理清這裏面的輕重。
大事已了,眾人也都放的更開了,喝酒吃肉,最後這十多個人大都喝的爛醉。
歐陽庚、容揆和譚耀勛三人攜手把那些傢伙都扶到訂好的旅館裏。
第二天眾人醒過來發現詹天佑、唐國安已然離開了。
歐陽庚拉着眾人吃了早飯,然後開始分發津貼,每人100美元。
「這是石文遠給諸位的活動經費,他的意思是大家再去做做其他人的工作。
非洲那邊的基業百廢待興,急需各類人才加盟,到了那邊必不讓大家『英雄無用武之地』!」
眾人一聽都喜笑顏開。
「這石文遠真是大方,正所謂『皇帝不差餓兵』是也。
有了這些活動經費,必定幫他多拐幾個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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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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