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惡意地折騰了大半夜,江心朵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比平常時間晚了很多。
沒料到從來不會與她在同一時間醒來的男人,此時竟然還在床上。
江心朵張着剛睡醒的朦朧大眼驚訝地看着靠在床頭,明顯是等她醒來的男人,久久不能回神。
工作那麼忙的大老闆,竟然在這個時候還有空在床上?
她轉頭看牆上的時針,已經八點半了。
&天不是還有考試?再不起來就晚了。」范仲南主動掀開被子,率先從床上起來。
知道她要考試,幹嘛還要那樣折騰她?
如果今天這一科目沒考到a+,就是他的錯。
她真是敢怒不敢言。
她現在整個還都是軟軟的無力,如果不是今天要考試,她還真是想在床上睡到中午再起來。
都怪他,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她考最後一科前一天回來折騰她。
不過,他回來大概也是因為范婉媛的事情吧?不知道昨天那麼短的時間,他們都談了什麼。
想到昨天的人事,想到自己心中莫名的情緒,江心朵在床上陷入了放空狀態……
范仲南從浴室里快速地洗漱出來後,看到江心朵還在發呆,皺了皺眉,「不去考試了?」
&江心朵這才回過神,從床上坐起來,正要下床去洗漱,卻被眼前這一幕亮瞎眼了……
那個男人不知什麼時候把身上的睡袍脫了下來,全身赤裸在她眼前……
咳!
范先生的身材,絕對是好到可以讓色女們流鼻血尖叫的程度啊!不管看過多少次,她仍舊會在心中感嘆不已。
身高腿長,肩寬臀窄,腰板挺得直直的稍稍有些許曲線,再加上寬厚的胸肌,性感的胸毛,平坦的六塊腹肌……絕對是國際標準的,足以媲美在雜誌上看到的歐美男模特兒,光是看着就讓人想摸一把!
江心朵有些臉紅地偷窺着正在換衣服的裸男,視線一不小心又溜到男人結實的腹肌,再往下……
就是——兒童不宜了。
容容果然說得不錯,有一半外國血統的男人,果然連身體的某些方面也是強悍無比的……
一段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的婚姻,和諧的性(和諧)愛大概是維持彼此關係的關鍵。
都說女人先有愛才有性,男人是先性後愛。
他們之間的歡愛,由最初她總是難以接受他,到現在的漸入佳境,昨晚就算她忍着惱着不願出聲回應,但身體的反應終究是騙不了人……
小臉驟然暴紅……
她到底是胡思亂想什麼啊?
考試都要遲到了!她還有空在這裏想東想西的……
真的是被容容洗腦洗壞了。
已經套上長褲的范仲南看着臉色忽然變得奇怪的江心朵,眼神閃了閃,最終什麼也沒說。
江心朵換好衣物出來,范仲南已經不在房間裏。
從樓上下來,卻碰到了也要下樓的范婉媛,後面跟了個拖着拖着簡便行李的傭人。
&范婉媛朝江心朵微笑招呼。
&江心朵驚訝地看着她,「你要走了?」
是不是她們的離婚手續已經辦好了?但這個問題她不敢問。
&倫敦。」范婉媛的表情看不出來因為要失婚而有的失落與難過,她依舊優雅美麗,「放假過來倫敦,我帶你去玩。」
她誠心地對她提出邀請。
&雖然范婉媛神色未變,但江心朵在她對她提出邀請時,還是看出了她眼底深處不經決流露出來的寂寞。
二十多年的婚姻,到最後,仍舊是要以分離收場,又有誰真心可以了無牽掛地揮揮手而去呢?
這個長假期,她自己私底下的安排還是好多,要在特別學期周選修兩門附加課程,去美國看弟弟再去澳洲看準備要生寶寶的靖雅姐,現在又答應了范婉媛去倫敦,這行程排得比人家大老闆還滿
還沒有算上范仲南是不是有其它的安排呢?他這麼忙,應該不會有什麼特別的安排吧?
&年畢業後要不要再考研究院?」
&不知道,到時再說吧。」她現在擔心自己是不是已經有寶寶了呢!
如果有孩子了,那勢必是不能再讀書了。等這件事確定下來再考慮。
&你自己喜歡的便好。」范婉媛的語氣忽然有些失落,但江心朵想着自己是否已懷孕的事情而忽略了。
兩人一邊下樓一邊隨意地聊上幾句,到樓下的時候,范婉媛沒有去餐廳用早餐,而是直接去機場了。
江心朵看了看時間,九點了,怕遲到,她不想吃早餐,正要轉身往外面走,卻被人給住了。
&餐……」范仲南從餐廳出來,淡淡地道。
&快遲到了。」今天可是考試日呢,如果不是昨晚他折騰得太兇,她也不會醒得這麼晚。
這人明明比她早醒來,卻不叫她起來。
&吃早餐。」淡淡的語氣里已經多了一抹命令的意味。
江心朵看他一眼,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連吃早餐這種小事也要管?
算了,與他爭執根本沒有任何結果,她轉身往餐廳而去,還好家裏的廚房每天都會準備中西式早餐以提供主人根據喜好選擇。
快速地喝了一杯溫度剛好的牛奶,順手拿了一個三明治放書包里就走人。
以為他應該是去公司了,沒料到他竟然會坐在車子裏等她。
&不上來?」范仲南看着站在車邊不動的江心朵,又叫着要遲到了,又總是在發呆。
根本沒有時間再去問他為什麼要與她坐同一部車去,江心朵上了車。
才坐定,一方潔白的手帕已經遞到她眼前。
幹嘛?
江心朵沒有接過來,不解地看着他。
她又沒在他面前哭,出門前也照過鏡子了,臉上哪有不對勁的地方?
看到她不接過去,范仲南望着那幾滴灑在她紅唇上的白色牛奶沫子,眸色深了幾分,性感的喉結也滾動了幾下。
&過來一點。」他聲音低低地命令道。
&嘛?」
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江心朵還是朝他移動了幾分,才坐定,整個人就被他摟了過去,緊接着他的頭壓了下來,與她的唇瓣貼合,誘惑她開啟雙唇,擷取她的甜蜜。
等他終於停下來時,車子已經停在了學校門口。
他伸手為她整理凌亂的衣服,江心朵臉蛋更是火紅了。
他們竟然在車內不算狹小的空間吻得都快要起火了,如果不是她還要去考試,估計不會這麼輕易停下來。
&想什麼?」他在她唇角輕吻了一下,「你這樣子讓我想把你帶回家。」
他直言無諱的話讓她羞得無地自容,乾脆不理他,推開車門下車。
&完試我來接你,等我。」
江心朵關上車門,頭也不回地走向教室。
考完試後,江心朵一身輕鬆與楊容容一起走出教室,想到范仲南說過要來接她,肯出教學樓的時候,她忍不住四處望了一下,沒看到人,也沒看到車子,有些小小的失望。
&家的司機不是一向都是在校門口等嗎?你找什麼?」
小小的心思都被好友看出來了,江心朵嘟了嘟嘴,「就你眼力好。」
&哈,我眼力當然好。也不看看我是誰。走啦,好不容易考完試,我們下午去逛街。」楊容容拉着她走。
&最近好像都很閒,不用打工了?」江心朵好奇地問她。
&是靠打工能賺多少啊?」她最近在股市上可是獲利不少呢,哪還看得起兼職打工累死累活賺的那點生活費呢?
&近季哲一直沒回來,誰教你買股票啊?」江心朵抬眼看着滿面春風的好友在她問出這句話後,臉色有些尷尬,有些不自在。
難得楊容容這種個性的人也會她小小的一句話而尷尬?
&我這麼聰明的腦袋,教過幾次就會了,哪會天天需要人指點?」楊容容扯開話題,「我們逛完街晚上一起去中國城好不好?好久沒去了,好懷念那裏的砂鍋飯……」
&請客哦?」看到好友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江心朵笑着,算是同意了。
范仲南說要來接她,應該只是隨便說說的吧?他那麼忙!她也好久沒有去熱鬧的中國城了,不如趁這個機會好好逛逛。
&就請,你這種小肚子吃得了多少?」楊容容爽快地應了。
這段時間,她可是去范家蹭了好多次飯,回請也是應該的,反正她現在每天都有收入,相信再過不久,她就會成為一個靠自己力量發家致富的小富婆。
兩人開心地一起走在人來人往的校園大道上,邊走邊聊,卻被迎面而來的兩個女同學擋住了去路。
楊容容下意識地把江心朵拉到身側,抬着冷眼年看着眼前的兩個女人,「好狗不擋道,滾開。」
江心朵抬起水亮的眼眸看着那兩個明顯是不懷好意的女生,她認得她們,林曉熏與魏霞雨。
都是外文系的學生,林曉熏是外文系的系花,也是江心朵姐姐江靖雅的前小姑,魏霞雨算來是楊容容的『妹妹』,她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是楊父後來娶進門的老婆的女兒。
楊容容與她一向勢不兩立,如今容容已經搬出楊家,沒想到她還會找上來。
&說得那麼難聽,你也不是個喪家之犬罷了,囂張什麼?」魏霞雨在外人面前一向溫柔有加,但此時也是冷冷地與楊容容爭鋒相對。
從她跟着媽媽嫁入楊家,楊容容從來沒有給她好臉色看,如今看到她被迫離開楊家,從一個千金小姐淪落到住學生公寓,靠打工來維持生活,難得有機會在路上碰到,她怎麼可能會錯過這個機會奚落她一番?
&是喪家之犬?有本事你再說一次?」楊容容眯了眯眼,「你別以為住進楊家,你就真的姓楊。只要我願意,楊家的一切都是我的,你這個不知哪來的野種休想染指半分。」
要論口舌之爭,楊容容從來不會輸給別人,特別是魏霞雨。
&不堪的身份一向是魏霞雨心中最大的痛,如今被楊容容當眾這樣指出來,臉上早已成青色。
&什麼你。我說的可都是事實。」楊容容不屑道。
她平時雖然口齒伶俐,但也不會隨意就去揭人家的傷疤,戳人家的痛處,但是魏霞雨這個虛偽的女人,不給她點教訓,她還真以為她是楊家的大小姐。
搞錯,她只是跟老頭賭氣,又不是脫離父女關係,她仍舊是楊家唯一的千金小姐。
&容容,不要把話說得這麼難聽。你罵霞雨的身份不好,可你身邊那位我們國大的第一校花,還不一樣是小老婆所出?又高貴到哪裏去?這種身份還能嫁進范家做少奶奶?真是笑死人了。哪天等范仲南玩膩了,飛上枝頭作鳳凰的女人還不是一樣被人當破鞋扔掉?」
林曉熏圓睜着一雙大眼看着楊容容身邊的江心朵那如同被被上帝精雕細琢的如玉容顏上。
午後的陽光投射下來,她周身仿佛有一圈晶亮光芒在跳躍,整個人美得像是沐浴在晨光中的仙子。
她不僅認得江心朵,而且心中對她怨念已久,她們林家跟江家本就有怨,那位她從來不承認的『前大嫂』在跟她大堂哥離婚時還狠狠地敲了他們林家一億的贍養費,現在碰上了怎麼會有好臉色看?
但她對江心朵的不滿,是從上剛大學那會就開始了。
當初兩人都是大學新生時,她念國大外語系,一入學就當選擇為外文系之花。而江心朵是中文系,兼修了幾門外文系的課程。
美女見美女,總是相看兩相厭的,至少,她並不認為自己長得比江心朵差,憑什麼她一入學就被人稱人國大第一校花?
而且她又兼修了她們系的課程,兩人在校園中還時不時碰面,總會被拿來做比較。
後來,就有一堆人在校園內部網絡起鬨,要全校各系推舉出系花人選,代表全系來競爭國大第一校花美稱。
江心朵不喜歡拋頭露面做這種事,當時的她正好剛搬出江家,寧願把時間都花在功課上爭取最高獎學金,所以她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但是那年的國大第一校花仍舊是落在了她頭上,而林曉熏只得了個第二名。接着第二,第三年,這個她從來不在乎的頭銜一直戴在江心朵身上。
這原本不過是年輕氣盛的大學生們略嫌枯燥的學生生活中的一點小娛樂,偏偏有人閒極無聊,時不時拿她們來做比較。
林曉熏的母親是非常有名的服裝設計師,她平時的穿着打扮就不像一般的普通學生,加上她一向的傲氣,就被人公然批評,國大校花第二名的評選名不副實。
說她態度傲慢,美貌不及江心朵,待人處事更不及溫柔和氣的江心朵,憑什麼當選第二名?憑什麼當選外文系之花?
林曉薰心裏的不痛快自不待言,但嘴巴長在別人鼻子下面,沒法子一一縫上,只有不理不睬。
直到今年6月長假期結束前,范仲南要回新加坡物色新娘子,身處上流社會的林家自然不願意錯過這個機會。
可是最終,在與范家派來的那位季先生見過一面後就沒有下文了。
她也很好奇,是哪位千金小姐能讓范仲南看上了,卻沒料到竟然會是江心朵。
林曉薰心中對江心朵的怨恨更是深了。
上一次在室外籃球場,縱涌另一個男生拿球砸江心朵的便是她。
因為就連洛斯也看上了江心朵,她怎麼能不氣?
如今有機會當面與她碰上,心中對江心朵的舊恨新仇也涌了出來。說話當然是不客氣。
江心朵聽到林曉熏的話,氣得傻眼,「我有得罪過你嗎?」
在學校,她可自認為從來沒有招惹過哪個女生,她有必要一向來就把炮頭對着她嗎?
看到好友被欺負,楊容容很義氣地站出來幫她說話,反譏林曉熏一頓:「林小姐,說話客氣點。現在都什麼時代了,還講門當戶對?虧得你也是新潮的大學生,思想怎麼還停留在十八世紀!難怪,全校的男生都說你像只驕傲不知天高地厚的孔雀,連尊重別人都不會,怎麼能怪當年我們朵朵連出戰都不必,輕輕鬆鬆就把第一校花的美稱拿到手?朵朵出身沒你高貴,那又如何?總好比你這副潑婦罵街的德行,侮辱人身,毫無教養,實在怪不得大家都有眼睛,沒讓你當選第一校花來侮辱這個名稱。還是,你也曾經夢想嫁入范家而不了了之,所以妒忌我家朵朵?」
林曉熏一個巴掌打過去,被楊容容拉住,罵道:「你憑什麼打人?小心你這朵『系花』變成『笑話』。」
&容容,我討厭你。」林曉熏氣得掉頭就跑。
&喜歡你誰倒霉!」楊容容冷笑道。
&容,我們走吧。」無故受了一頓無妄災,江心朵原本的好心情都沒有了,實在是不想呆在這裏了。
不過,幸好有容容在。她的一番話雖毒,但正好以毒攻毒,是她的話就說不出來。
楊容容拍拍好友的肩膀後,轉頭望向滿臉青色,氣憤不已的魏霞雨道,「怎麼?還有什麼不服氣的?想罵我還是罵朵朵?不過,我奉勸你,別自找苦吃。」
魏霞雨一張紅唇張了又張,胸脯氣得上下氣伏,最後終於咬着牙齒怒道:「楊容容,我不想跟你吵架。不過,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下個月我就要跟陸大哥訂婚了。陸大哥說她喜歡我這樣的溫柔體貼的女生。」
陸祈安是楊容容父親最為信任的助手,跟楊容容很熟,那時候父親要娶後媽,她到父親的公司去哭鬧了好多次,每次都是他安慰她,送她回家。
他們的關係一向保持得不錯,只是這段時間她離開楊家後,就與他斷了聯繫。
她一向把他當作是哥哥,很好的哥們那種,但沒料到她才離開楊家幾個月,事情竟然變得這麼快。
他竟然要跟魏霞雨訂婚?有沒有搞錯?他們之間的關係什麼時候熟到可以訂婚了?
看着楊容容錯愕的表情,魏霞雨得意一笑,以為自己終於扳回臉面,「就下個月16號,到時記得回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宴。」
&心,我一定會回去。還會送你們一份大禮。」楊容容回神,摟着江心朵揚長而去。
&是倒霉,被兩隻瘋狗咬了。」走出幾步之後,楊容容氣得咬牙切齒道。
&了,以後碰到她們就走遠點。」不過,她們都快要畢業了,只要不是故意,想要見面也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
&這個脆弱美人啊,面對惡人的時候就要凶一點,以免我不在你身邊會吃虧。」楊容容循循教導道。
&要像你這麼凶,是人看到都會怕。」
江心朵還沒有來得及應聲好友,前方另一個熟悉的男性嗓音倒是插了進來。
&哲,你怎麼在這裏?」
一米開外,難得一身休閒裝扮的季哲,雙手插在褲袋裏,一臉輕鬆的笑意,「boss放我兩天假。」
楊容容看到季哲,別開臉不理他,拉着朵朵就想走人,越遠越好,可是偏偏有人不識相,「boss在學校門口等您。」
聽到季哲說范仲南在門口等她,江心朵有些驚訝,她以為他要來接她只是隨便說說。
&馬上就出去了。再見。」她朝他道別。
&季哲點了點頭,朝一直不用正眼看他的楊容容道:「我找你有事。」
楊容容根本不理會他,應都懶得應一聲,拉着江心朵就走人。
&容,季哲不是說找你有事?」好友的反應真的很不同尋常,她對季哲的態度很讓人懷疑。
&不同不相為謀,我跟他無話可談。」楊容容不客氣道。
&容容,你欠我的服務費還沒有付一毛錢,想賴帳?」季哲倒是不惱,仍舊不疾不緩道。
江心朵瞪大了眼,「容容,你欠他錢?」不會是容容買股票,季哲提供資訊然後向容容索要服務費吧?
可是,看季哲的為人,應該不是這種人才對啊?
聽到季哲這麼一說,楊容容臉色一變,隨即揚起笑容,「服務費是吧?朵朵,不好意思,今天不能陪你去中國城了。晚上我給你電話再約時間。」
楊容容放開江心朵,朝季哲放話:「我們找個地方慢慢談好了。」說完後率先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跟她談談。」季哲點了點頭後尾隨楊容容而去,留下江心朵一個人不明所以地望着他們離去的身影。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可是,哪裏不對呢?
熟悉的手機鈴聲在包里響了起來,江心朵一看是范仲南的電話馬上接起來。
&沒考完?」
&完了。我馬上出去。」江心朵的話音剛落,范家那輛加長型房車已經緩緩朝她駛過來。
人都到了還打什麼電話呢?江心朵收了線。
車子停了下來,司機動作迅速地下車,幫她拉開車門,江心朵抬腳正欲上車,不料在抬眸的瞬間,看到車子裏坐着的不僅僅是范仲南,還有昨天下午在綠蘿園見到的那個女孩。
她怔住了……
車子在校園大道上緩慢地開着。
江心朵坐在范仲南身邊,看着與她面對面的女孩,而女孩同樣也在認真的打量她。
她穿着一件小碎花雪紡小洋裝,頭上戴着同色的蝴蝶結髮箍,長長的黑髮披散在身後,整個人散發着甜美的味道,更像個清純而不解世事的公主。
而范仲南只是看着手上的文件,並沒有打算要跟她介紹的意思,江心朵心中那股酸澀與難過又涌了上來。
但是,她沒有辦法去討厭那個女孩,從她上車以來,她一直用羞怯而和善的眼神望着她。
女孩對她完全沒有一絲絲的惡意,她怎麼可能討厭這樣一個美得像天使一樣的女孩呢?
偌大的車內空間一片安靜的,她聽得到范仲南手指翻動文件的聲音,更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
車子駛出學校後,車速快了起來,范仲南終於抬起頭來說話,卻不是對江心朵,而是對面的女孩。
&輕輕淡淡的聲音在豪華的車廂內響起,對面的女孩終於收回與江心朵緊緊交纏的視線,轉而面向范仲南,紅潤潤的唇兒輕啟,>
&是我的妻子,你可以叫她朵朵。」范仲南看向江心朵,「她是>
&朵>
江心朵還沒有來得及跟她打招呼,對面叫sally的女孩卻對她道歉了,聲音柔柔軟軟地,就算是做錯事也會被原諒,更何況她並沒有做錯事啊!
&怎麼了?」她輕喚着她名字。
&剛才沒有跟你打招呼,很沒有禮貌。對不起。」她黑白分明的大眼裏淨是真心的歉意。
&關係。我也一樣。現在大家扯平了。」江心朵笑着。第一次見到這麼純真的女孩兒。
&朵,你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孩兒。sharon都沒有你好看。」sally雙手拖着下巴讚嘆着。
&是上次來范家的女孩!她們認識?那她們是什麼關係?
一個又一個疑問在心頭纏繞,可是,沒有人可以告訴她。
&謝。」江心朵有些臉紅,聲音卻低落了許多。
&客氣。」
&休息一下。」范仲南出聲阻止了女孩兒想要繼續與江心朵聊天。
&女孩兒很乖巧的不再出聲。
車子繼續平穩地前行,江心朵望着窗外的景物,好像是前往機場的路?
&們要去哪裏?」她轉頭詢問范仲南。
&斯科。」范仲南繼續盯着手上的文件頭也不回道,態度跟早上與她單獨相處時的親呢完全不同。
江心朵沒空理會他的態度,卻被他說出的話給嚇住了。
她才考完試,他直接來學校把她載走,上了車才說去莫斯科,這會不會太忽然了?
而且照他的個性,這應該是早就安排好的行程才對,那從昨晚就回來的他,為什麼不能提前跟她說一聲?
就算昨晚他忙,那早上他們一起坐車來學校,說一聲的時間總是有的吧?他偏偏就不說,會不會太過分了一點?
她可是什麼東西都沒準備呢!
十一月的新加坡,天氣依然燥熱,但莫斯科就不一樣了,這個時候,大概已經是大雪紛飛了吧?
這個時候帶着她去那邊,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范仲南看着她滿是問號的小臉,淡淡地解釋,「你出國所有必須的東西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不必擔心。」
所以,她只要帶着人跟着他走就可以了,是吧?
江心朵再不甘願,最終還是只能應了一聲:「知道了。」
想了又想後覺得不大對,又開口問道:「去多久?」
雖然不用去學校了,但她也有她的計劃,好嗎?他不能總是心血來潮,讓她去哪就去哪。
&不想去?」范仲南終於放下文件認真的回視她。
大老闆的大腦結構果然是跟常人不一樣的,還好她的忍耐性超好。
&是。我只是想知道會那邊呆多久而已。因為我想去美國看看小航,還有姐姐快要生寶寶了,有時間也會去趟澳洲,加上我還有修兩門課程,所以想提前安排。」還不包括早上她答應過范婉媛要去倫敦呢,她其它瑣瑣碎碎的事情也沒有列進去,最重要的當屬沒有譯完的德文小說。
聽完她的話,范仲南的臉色卻有些陰沉,拿着文件的手也用力起來,「你的安排倒是挺滿的!」
在她的各項安排中,唯獨就沒有與他相關的任何一件事,這讓他心底很不舒服,口氣自然也是好不到哪裏去。
&是早計劃好了。」不明白他忽然的情緒為般,江心朵仍舊老實道。
好個早計劃好的!
&次去莫斯科大概會停留三四天。」范仲南收回目光,重新放回文件上面。
&
江心朵輕應一聲,也懶得問他去做什麼了,反正不管做什麼,她現在已經在路途中。會碰上什麼事,到時候再說吧!
拿出手機,打算打個電話給容容,告知她她前往莫斯科的事情,但是看着他好像很忙的樣子,怕打擾到他,最後,江心朵只是發了個信息給好友,等到那邊後再給她回電。
前往機場的路程不算遠,他們三個人卻在簡短的對話後就各做各的,他仍然看文件,對面的sally則是很乖巧地坐着不說話,偶爾會好奇地看着拿出書本在看的江心朵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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