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睿立刻蹲下身子,修長的手指搭在櫻疏落的皓腕上。片刻,搖了搖頭。「傷了心肺,無藥可醫!」
聽了這話,蕭瑾然怔住。而懷裏的紅娘子,卻好似迴光返照般,睜了眼睛。
「我的閣樓上,有苗疆王族的秘術,你好好修習,幫我幫我護住蠱王!今生我得見蠱王已是幸運,還有這個給你!」一把小小的鑰匙交到了蕭瑾然的手中。「若是有機會,替我去苗疆的王宮看看!」
話說完,紅娘子便費力的看向同樣躺在地上的國師。
「我帶你過去!」蕭瑾然以為紅娘子是想要跟國師在一起,卻苦於中間涇渭分明的蠱陣!
紅娘子卻笑着搖了搖頭。「不必了,我死後將我火葬。骨灰替我面向苗疆的方向,灑在山川之中,也好讓我魂歸故里。我愛過他,可是也恨他,如今又親手殺了他。只願永生永世不再相見!」
含着淚,紅娘子在蕭瑾然的懷裏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櫻疏落,櫻疏落!」蕭瑾然拍了拍櫻疏落的面頰,「你起來啊,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你不是要保護點點麼?你起來啊!」
蕭瑾然一時間接受不了,這個像姐姐一樣的女子,就這麼成了一具屍首。司馬睿揮了揮手,明輝閣的人立刻衝上前去,攔下了即將運回國師屍首的齊仁閣。
雙方再次交戰。
齊仁閣因為死了國師,沒有主心骨。頗有些樹倒猢猻散的意思。到了最後,也只剩下三人丟下了國師的屍體,落荒而逃。其餘人盡數死在明輝閣的刀下。
按照紅娘子的要求,司馬睿與蕭瑾然對其進行了火葬。其實火葬到最後,也沒有什麼骨灰可撒。人被燒的焦黑,根本不似紅娘子想想的那般,可以形成灰塵一樣的顆粒,漂浮在大海山川。
蕭瑾然最後決定,把她埋在面朝南疆方向的山坡上。而紅娘子墳頭不遠處,就是國師巧英的墳墓。兩廂遠遠相望,亦如之前百年間,櫻疏落空守高閣,等着巧英那般
經了這一事之後,蕭瑾然頗有感慨,坐在回柳州的馬車上,安安靜靜地看着紅娘子最後留給自己的一些書籍。
這般安靜,倒是讓司馬睿心中沒底。觀察了半天之後,終於忍不住問道,「怎麼這麼安靜了?」
蕭瑾然搖了搖頭。「有些感慨罷了,可是餓了?餓了權且先墊些點心,大概下午就能到柳州了!」
「這條路我自是比你熟悉。」司馬睿伸手將蕭瑾然手中的書拿走。「這書都拿倒了,你究竟為了什麼事情愣神?」
蕭瑾然抬頭,看了看司馬睿,忽然張口道。「司馬睿,你答應我,今後有什麼事情咱們都不吵好不好?別管為了誰好,都要讓對方知道,別讓對方猜好不好?」
司馬睿愣住。「你這是怎麼了?可還為了之前的事情跟我生氣?」
「沒有。」蕭瑾然搖了搖頭。
「」司馬睿挑高了左眉。
「櫻疏落太可憐了!巧英也很可憐。可是說到底,就是互相心裏都惦記着對方。巧英為了讓櫻疏落可以陪着他,就讓青檬長老下了詛咒!櫻疏落也是為了等着巧英,在高樓中待了百年!
世上的女子皆辛苦。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正常,喜新厭舊也是常事。獨守空閣也是屢見不鮮,就算是皇后,也只能是每月滿月那天得到寵幸。一月之間,只有一晚不用獨守空閣,本就很殘酷了。
可是至少她們不用活的像櫻疏落那般長久!百年啊」
蕭瑾然嘆氣。「百年間世事變幻了不知道多少。可留下的呢?不過是空思念罷了!」
東一撇西一捺的胡言亂語說到最後,司馬睿才算是聽明白蕭瑾然要說的是什麼。摸了摸蕭瑾然的頭。
「我答應你就是!今後有什麼都說給你聽。不會瞞着你的。這一次也算是給我自己長了教訓。教我知曉不可輕敵的道理。便是現在,我也後怕,若是那日沒有心蠱,怕是就真的置你於險境了!
如今想想,你考慮的事情也不無道理。不過你大可放心,我既不會有三妻四妾,也不會留着你空守高閣。」
蕭瑾然看着司馬睿言辭鑿鑿,心中倒是好受了些。
「還有事情我沒有想明白!」蕭瑾然看着司馬睿願聞其詳的樣子,接着說。「你可知道,青檬都下了什麼詛咒?」
「」司馬睿對於這些事情本就不精通,知道自己的師父付成功多少會一些,可是也不知道其中的竅門絕學在什麼地方。頗為難的搖了搖頭。
蕭瑾然雖是學習了一些,可都是紙上談兵。且學的時候也是將信將疑,分明是將大祭司留下的典籍當話本子瞧的。如今經歷了,才是對大祭司留下的典籍起了敬畏之心。
「櫻疏落身上的詛咒我是解了的。因為聽了那個賣梳子老婆子的話,半猜測半試探的給解了的。那道詛咒是拿自由換生命!如果沒有解的話,櫻疏落一輩子也走不出豐州鎮的。甚至不能離開她所在的高樓太久。」
司馬睿蹙眉。「那她這些年的吃食怎麼辦?」
「這個問題問的好,我也懷疑過。可是我在她留下的記載中,可以看到她是一直有專人伺候的。可是咱們去拿東西的時候,並沒有見到有任何下人的跡象。」
見司馬睿愁眉不展,蕭瑾然繼續往下說。
「在國師死後,我見他眉心發黑,根據大祭司留下的典籍記載,這是典型的被下詛咒的樣子。而且他的手指在要下葬之前,我發現有心蠱的痕跡。」
心蠱一詞,司馬睿並不陌生。相反還很熟悉。這幾次蕭瑾然出了事情,也多虧心蠱與點點聯繫。這其間的事情,也讓司馬睿覺得奇妙。
「是跟櫻疏落相連的麼?」
「櫻疏落身上並沒有蠱蟲的痕跡!」蕭瑾然皺着眉頭回答。「這個是我再三確定過的。」
「所以說,國師大人心繫他人?」司馬睿覺得這件事頗有些好笑。
蕭瑾然也無奈的笑了笑。「事實是這樣。所以我大膽的猜測那個人可能是青檬長老!」
司馬睿不由得正色起來提醒道。「可有依據?天理倫常之事可不敢輕易玩笑!」
蕭瑾然翻找出來一份竹簡,指着上面的字道。「這是苗疆的字,意思大概說的是,櫻疏落最後一次見到巧英的時候,巧英說自己也受了詛咒!要去尋找破解詛咒的法子!」
「之後呢?」
「之後說他神色間有痛苦的神情,便急着離開了。再之後就是」
「就是什麼?」司馬睿急着問。
蕭瑾然嘆了口氣。「是櫻疏落自己的猜測。覺得青檬詭計多端,將他們都騙了!你若是感興趣,就自己看吧,雖是苗疆的古字,但是我覺得你能看懂。」
到了一杯茶湊到了嘴邊,「雖說呢個看懂吧,我又覺得,你未必想看!大都兒女情長,無甚趣味!」
一盞茶喝了幾口,剛要放下,就被司馬睿接了過去,絲毫不在意的將剩餘喝下。「這麼說來,確實蹊蹺!」
「心蠱會隨對方死去而死。國師身體裏面的心蠱並沒有死,就說明心蠱那頭的人也還在!」
蕭瑾然將茶盞放好。「這麼些年了,再加上櫻疏落的猜測,應該是青檬長老無疑!況且,那日雙方纏鬥我看的清楚,國師好似報着必死的心態在做事情!」
「你是說他知道自己會死?」
「心蠱會察覺的,若是察覺出來了蠱主心另有所屬,是肯定起反噬作用的!」
蕭瑾然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司馬睿。「若是你何時不在心悅我了,你及時跟我說明,我幫你把心蠱取出來。省着落得國師這般下場!」
「不會的,沒有那一天!」司馬睿將手中的竹簡略微看了看,又纏繞好,交還給了蕭瑾然。「依照這些,就斷定是青檬,怕是為時尚早啊!」
「但是,至少可以斷定國師的死跟詛咒還有心蠱有關。櫻疏落死前說,終究是未能破解詛咒。我想一來是感嘆,她終是沒有走出豐州鎮。二來,怕是她嘆的是國師的死。
竹簡上記載,她的詛咒不僅僅是離開豐州鎮那般簡單。還不能見到國師。這話雖是青檬說給她聽,國師並未曾說過,可是她自己清楚的很。在那夜拿來埋怨國師百年未曾來看她,也是冤枉了人。
我猜也是這件事催動了國師體內的心蠱。依照櫻疏落曾經被選作苗疆王的身份來看,這一次,她一眼見到國師的時候,留知道他身上有心蠱!」
司馬睿對蕭瑾然說的這些,都尚且那個接受。
「可我還有一事不明?櫻疏落身上的詛咒不是已經解除了麼?莫非你學藝不精,並沒有」
蕭瑾然小心翼翼的將竹簡重新裝進箱子裏封印好。
「千萬別小瞧了我,我雖不知其中原理,可是咒語還是被千嬌逼迫着學了些的。我雖沒有害人之心,可是防人之心也不能沒有啊。所以解除詛咒的咒語我記得清着呢!
就算我記錯了,點點也不會記錯啊!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國師身上的詛咒,一旦應驗,也是要應在櫻疏落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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