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的擔心,是因為他知道,司馬睿的心思都在蕭瑾然身上。若是蕭瑾然有個好歹,司馬睿必然不肯善罷甘休。
如今乃是多事之秋,各國皆是虎視眈眈的盯着大華。如今的大華已經是太平的太久了,經不起折騰。尤其朝中已經從開國時候的尚武,變成了崇文。
提筆桿子彈劾倒是有些本是,能真正提兵器上馬征戰的,怕是寥寥無幾。陸明自幼與司馬睿在西域長大,見慣了西域的蠻人是如何善戰。也深知大華不過是外強中乾,倘若真的別國聯起手來對付大華,怕是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所以,陸明知道,為什麼皇帝急於找到這支,已經隱藏了百年的軍隊。可是,皇帝有多麼想得到這支軍隊,就有多少人,不想讓皇帝得手。況且還有不少人,想把這支軍隊據為己有。
倘若真的這支軍隊沒有歸順大華,他日征戰,怕是還要從司馬家派人出征。上一代,派去的是司馬睿的父親司馬赫將軍。這一代,怕是輪也輪到司馬睿頭上了。自家主子定了多大的壓力,陸明心中是明白的。
可是陸明更明白,主子的心裏並沒有天下,也沒有黎民百姓。有的不過是一人罷了。能與皇帝周旋,也是為了快速結束與皇室的糾葛,好趕快遠離朝堂與一人攜手白頭。
「原來睿王爺在我們府上安插了這麼多的眼線啊!就連八皇子何時進府何時出府都一清二楚。」閔嶼騫抓住了陸明言語間的漏洞,死咬着不放。
司馬睿卻沒有那般好脾氣在於這人糾纏。不過是稍稍運氣,一掌過去,眼前的所有攔路狗,就全部被內力掀倒在地。掃通了障礙,司馬睿暢通無阻的往府邸內走去。
而本身站在最前端的閔嶼騫,此刻是受傷最重的。這一跌不要緊,門牙磕壞了兩個。鮮血順着嘴角往下流,看着就分外的慘兮兮。陸明跟着司馬睿往裏面闖,這一刻才算是讓他心中暢快。
「本就應該如此,這廝還是書讀的迂腐。磨磨唧唧跟娘們兒一樣!」陸明邊走,邊回頭唾了一口。好似先前見了的閔嶼騫,讓他分外晦氣。
雖然是八皇子的臨時別院,可是佈景卻不差於任何王府。院子不大,很快司馬睿就來到了書房。這一路的侍衛紛紛是抽出刀劍,對準了闖進來的兩人。
可是陸明也不是好惹的主,一個口哨下去,府牆外面就翻進來不少明輝閣的人。一時間乒乒乓乓,兩房已經打在了一起。直到書房前的侍衛一擁而上,才算是給了陸明親自動手的機會。
「嘖嘖,八皇子,你的人也是太菜了。」陸明輕鬆解決了幾個侍衛之後,就替司馬睿打開了房門。一馬當先的進入了書房,伸手從正在作畫的八皇子手中,搶下了畫筆,丟在了一副已經快要收尾的山水畫作上。
好端端的美景圖,就這樣被墨汁浸染了。可是八皇子也不過是輕輕挑了眉,很快就端上了和藹可親的笑意。「原來是睿王來了,我還當做是誰家小賊,能難為了我府上的侍衛。」
「」司馬睿並沒有給八皇子任何好臉色。立在門前,眼神深邃的看着八皇子。
八皇子一看司馬睿這副臉色,便知道今日自己這關怕是不好過。立刻從桌案後面繞出來。「來來來,坐坐坐!您可是大忙人,今日怎麼有功夫到我這裏來?」
「瑾然何時離開的柳州?」司馬睿冷冷的問道。
八皇子迎客的手一頓,卻依舊笑呵呵地說。「原來是為了瑾然的事情來的!」
「睿王妃的名諱豈是你能叫的?」司馬睿一掌擊出,八皇子躲都未躲,正打在他的肩膀處。
捂着受傷的肩膀,八皇子知道司馬睿今日是用了八成的功力的。即便已經是疼痛難忍,可是依舊沒有皺一下眉頭。僅僅是輕聲問,「睿王可是消氣了?」
剛才的一下子,就算是跟在司馬睿身邊已經多年的陸明,都被嚇得嘴角抽了抽。雖說是來興師問罪,陸明卻也知道,不過是在司馬王妃那處受了氣,如今沒有發泄的地方。
正巧這件事情裏面有八皇子的手段,尋個有頭過來找個出氣筒罷了。可是卻沒想到,自己主子半分面子沒給,是真的動怒了!可是再怎麼說,這人也是皇子啊!動手之前,是不是要收斂一些?
這樣想着,陸明輕咳了一聲。示意司馬睿要注意身份!可是司馬睿此刻哪裏還聽得進去這些。眯着眼睛直視着八皇子。「瑾然若是有事,用你的命相抵都不為過!」
八皇子額頭上已經浮出了一層細汗,可是依舊咬着牙堅挺着手臂傳來的劇痛。「睿王當真是情根深種了!你這般可對得起皇太后的希冀?」
「我無心那個位置,你若是也不想要。那支開國留下的軍隊,我倒是可以拱手送給善戰的西域。如此也是兩全其美,物盡所用!」
這話說的是相當大逆不道了,陸明趕緊用拳頭抵在鼻子下,又是一陣輕咳。
八皇子隱忍着,其實他自幼也是不明白,為什麼皇室要針對司馬家。即便是娶了兩位司馬家的女子,依舊不放心司馬家的人。直到後來,自己不得聖意,皇太后將自己召喚過去,講了些秘聞之後。
他才深切的直到,自己的出生不過是為了給司馬睿鋪路。這江山終歸是要姓司馬的!可是作為皇室的子孫,怎麼會不懂得為自己籌謀?那個位子,他也喜歡!
如今只有拿到那支軍隊,才有希望登上大位。雙方洽談的關鍵時刻,他怎麼能容忍蕭瑾然分了司馬睿的心神?所以,即便是蕭瑾然在府邸收了委屈,一氣之下離開柳州。
八皇子都依舊選擇封鎖消息。如果不是燕萬里將消息透露給司馬睿。八皇子甚至會讓這個消息一直封鎖下去。直到司馬睿真的在山谷中,得到那支軍隊裏所有人的認可!
再等到司馬睿親手把虎符交道自己手上時,八皇子怕是才會將消息透露給司馬睿。本以為,蕭瑾然不過是一介女流,跑不多遠。尤其還有西域戰犬那麼有標誌性的物件跟在身邊。找起來應該不會費勁。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冥冥中有一股神秘力量,正在跟自己派出去的人對抗。查到現在,也是半分蕭瑾然的消息都沒有。而且派出去的暗衛,也是一個個只剩下屍首躺在路邊。等着下一個暗衛去發現。
蕭瑾然沒查到,這個已經是說不過去了。就連這股神秘力量,八皇子的人也是半分沒查到。起初他還以為是明輝閣的人,可是細查下去,壓根兒不是。
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明輝閣的身上,可是消息就是這麼被走漏到了司馬睿的耳朵里。如今的自己百口莫辯!八皇子思及此處,頗有些生氣,可又絲毫髮作不得。
「睿王就當真被一個女子迷惑住了?」八皇子的試探,讓司馬睿覺得分外噁心。
「華鈺修,你奪你的江山,我抱我的美人。至此以後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可若這次瑾然被傷了絲毫皮毛,我都讓你這輩子不得所願!」
這話算是八皇子自幼到如今,聽到的最狠的一句話了。心裏有些不痛快,可是依舊面不改色。「難道你我弟兄之間的緣分,就因為一個女子這樣盡了?」
「瑾然不是旁人!你自幼就知道她在我心中的分量!」
「就因為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八皇子嘆着氣。「你便是離京了,也不忘囑託我與佳芸照看她。難道就因為是恩人,所以比大業好重要?」
司馬睿深吸一口氣。「我說了,我無心皇太后給我籌謀的哪個位置。要說名正言順,你比我更合適!華鈺修,今後你莫要再拿瑾然來試探我!」
說罷,司馬睿轉身欲走。可是八皇子卻喃喃道,「我派出去了很多人,一直被一股力量截胡。是不是瑾睿王妃得罪了什麼人?」
這話被司馬睿聽在耳朵里,可是一顆心卻提的更高了!便是離去時,一腳踩空都都沒能讓他緩過神來。這樣的司馬睿,讓陸明擔心不已。
回了斗金錢莊,司馬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好似周身的力氣都一股腦的被抽走了一般。
「夫人吉人自有天相,王爺還是先吃些東西吧!」陸明看着這樣的主子,心中也是分外心疼。趕緊吩咐人做了飯菜端上來,希望司馬睿可以打起精神。
「」司馬睿坐在那裏,一隻手搭在兩眉之間,一面嘆氣,一面揉捏着放鬆。
「我已經吩咐下去了,讓手下的弟兄們手腳麻利些,儘快找到夫人,把消息傳回來。」陸明說着話,又給司馬睿到了一杯茶。「您總歸吃些東西,免得夫人回來了,您卻病倒了」
「你可知端木夫人因何離世?」司馬睿突然出口的話,讓陸明怔住。
「生意上的往來?」陸明試探的問。可是卻只見司馬睿拿起筷子搖了搖頭。
陸明又問。「那是府邸里妻妾爭寵?」之所以能這樣問,也是因為他自己的母親,就是因為妾侍爭寵,當初被害得沒了性命!
司馬睿嘆了口氣,喃喃道。「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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