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是小王爺讓我送來的,說蕭大姑娘喜歡。」王府的管家端坐在椅子上。「這些都是新鮮的,昨日小王爺回府後帶着家丁去皇家獵場打的。豬肉沒送來,小王爺說了,送來,怕是您也沒有胃口。等晚些時候,會有人送骨頭過來給司馬旺財。」
想到好好的皇家獵場變成了屠宰場的樣子,王府管家不由得躊躇了一下。那些好端端的野豬又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孽?這輩子竟是被司馬家的混世魔王盯上!
王府管家又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眼面前沉思的蕭大姑娘,也沒覺得這蕭大姑娘有什麼特別之處,怎麼偏巧就能讓自己家的那混世魔王盯上呢?「還有,我家小王爺說了,以後莫要讓他知道您獨自帶司馬旺財去北郊。」
看着蕭瑾然一副不解的樣子,管家嘆了口氣。「想來那常有野獸出沒,您若是想鍛煉司馬旺財,便去一趟司馬王府。小王爺見了旺財自會安排的。便是小王爺沒在府上,咱們也會有專門的人伺候旺財。這些以後您就莫要操心了。也省的」
送走了王府管家,蕭瑾然生生地嘆了口氣。「亦舒把這些野豬牙拿去研磨成粉吧。」
因着量大,李婆子也過來幫忙,閒着無事一邊做活,一邊給蕭瑾然逗悶子。「那日老爺一下朝就去了馬姨娘的院子,馬姨娘還以為那日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好一番梳妝打扮呢。」
「我聽馬姨娘院子裏的翡翠說,老爺也是有幾年不曾踏足她那小院子了。驚喜地馬姨娘手足無措,可是誰成想,老爺上來就提出了一件事。『秀秀的爹年紀大了,估計也就這兩年就要告老還鄉了。這戶部尚書是個肥缺,你知道的,我在他手下做侍郎也有好幾年了。若是不趁着他還在位謀個前程,怕是要失了良機了。』」
李婆子講的繪聲繪色,初滿索性也停下了挑選乾花的手。忙問,「後來呢?」
「後來?後來?大姑娘你猜猜後來怎麼着?」見蕭瑾然在一旁看着磨出的野豬牙粉末愣神,李婆子忙將話題遞了過去。
「這事你便說給初滿當故事聽罷,也就欺負她沒在府內。後來怎麼着了,婆婆應是讓初滿去想。」亦舒看着自己主子愣神,忙把話接了過來。
李婆子深知亦舒的意思,也覺得這大姑娘眼光好,收了這麼個省心的大丫鬟。笑了笑繼續講,「這番話如今回想起來,怕是當時馬姨娘會覺得心涼萬分。要知道當日馬姨娘可是頭腦昏熱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錢的。」
「啊?這馬姨娘也真夠蠢的了。」初滿不由得撇了嘴。
「初滿姑娘話不能這麼說,你沒成家不知道,這府里的姨娘誰不是盼望老爺能留宿一晚啊。馬姨娘自也是這麼個想法罷了。誰成想,老爺啊,那是拿了錢就走。」
李婆子嘆了口氣,「翡翠說了,過後馬姨娘還說定是上天開了玩笑呢。可是不管怎樣,事情已經發生了,誰讓她是個姨娘呢。」
蕭瑾然雖說自己愣神,可是這邊的話也一字不落的落盡耳朵里。
李婆子口裏面的馬氏與自己觀察的人,竟是如此不同。若馬氏當真如同李婆子說的那般注重蕭策顯的寵愛,那日自己也就不必費了半天功夫,只為等一個結果了。
送糖醋魚來的那日,自己舊事重提也是為了告訴她,一個姨娘就只有受欺負的份,所以必須儘快站起來。雖說馬氏那日也算是上道,眉心處擰成了川字,提了食盒匆匆離開。可是蕭瑾然心中卻還是覺得,馬氏做出來的事情,怕是不如自己所願那般。
「馬姨娘這兩日怎麼沒過來坐坐?」蕭瑾然正就着燭光,拿着篩子一層層過着野豬牙磨出來的粉。野豬牙跟新鮮,所以磨出來的並不能算作是粉末,更應該說是糨子。過了一層又一層,也只能篩出最精細的部分。這些晾曬過後才能成粉。
蕭瑾然抬眼往李婆子方向看了一眼。「可是被什麼事情絆住腳了?」
「大姑娘不知道,我聽翡翠說,馬姨娘這兩天在給老爺做衣裳呢。」李婆子見到蕭瑾然張口說了話,趕緊湊過來神神秘秘的說。「您說,這馬姨娘是不是開竅了啊?翡翠可說了,馬姨娘可是幾年沒給老爺做衣裳了。不過,那衣裳我見了,做工是一流的。想來馬姨娘也是個手巧的。」
蕭瑾然拿着帕子捂住了口鼻。「工部侍郎家的庶女若是連繡活都不會,豈不是讓人笑話?」
一筐豬牙,大家磨一下午嘮着閒嗑就給磨了出來。蕭瑾然自己一層層的篩下來,雖不如磨得人費力氣,卻是十分耗費功夫的。
等所有過篩一遍之後,蕭瑾然也是累得不行。亦舒忙伺候蕭瑾然洗個熱水澡,緩解一下疲憊。可是蕭瑾然剛進桶裏面泡着,就聽到了鄭秀秀院子裏哭天喊地的聲音。
玉書披着衣服從門外進來,借着燈籠里的火,點燃了屋子裏的所有蠟燭。「大姑娘,你猜怎麼着?」
蕭瑾然依舊泡着沒有動彈,享受着亦舒坐在一旁給自己按摩手臂,輕輕柔柔,力道適中,很大程度的緩解了胳膊的酸疼。看着玉書的神色,蕭瑾然呢喃道,「可是老爺從馬氏的院子裏出來,在鄭氏那裏歇下了?」
「可不。」玉書撇了撇嘴,「您果真神機妙算,剛才咱們還說馬姨娘給老爺做衣服的事情呢。剛才老爺差點在馬姨娘那裏歇下。我瞅着燈都滅了的,鄭氏這邊說肚子疼,一下子就把人叫回去了。」
「呵,也就仗着自己懷了孩子。」蕭瑾然閉了眼睛,頭依靠在了浴桶的邊緣。「孩子倒真是個好說辭。」
玉書忙伺候蕭瑾然洗頭,躊躇了一下問道,「姑娘可是想讓馬姨娘受寵?然後抬了夫人給她?」
蕭瑾然皺了皺眉,「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每天收拾的漂亮等機會就是。其餘的,不該你問。」
「我這兩天琢磨了一下,您提點馬姨娘,今兒個又念叨了她幾句」玉書十分執着地問着。「您是不是想讓馬姨娘代替我?」
「玉書,我說了不該你問的不要問。你太心急了,我可以隨時送你去老爺那裏,可那名不正言不順,絲毫起不到」蕭瑾然嘆了口氣,「罷了,叫初滿進來伺候吧,你也累了。」
玉書見蕭瑾然仰着頭閉着眼歇息,絲毫沒有了說話的意思。一旁的亦舒也是低眉順眼的做事,絲毫不理會自己,只能訕訕的出門去叫初滿。
第二天一早,蕭瑾然梳洗過半,便聽說馬氏做的那衣服被鄭秀秀扯爛了的消息。
「也是個笨的。」蕭瑾然嘆了口氣,據說那衣服的料子很難得,想來馬氏也是下足了可功夫。只是對於一分錢掰八瓣花的主,也是難為她了。「送什麼不好,偏做這費力不討好的活?」
亦舒嘆了口氣,知道自己主子是恨鐵不成鋼,只能勸慰。「也不能這麼說。怎樣都是馬姨娘最大的能力了。可是她不知道老爺最缺什麼。」
「老爺能缺什麼啊?如今上下都有着鄭姨娘把着。」玉書幫着收拾床鋪。「鄭姨娘懷了兩個,大家都說一胎兩個驚險着呢!剛才我去廚房的時候,還聽那院子大哭大叫呢,聽說管家已經去請御醫了。」
「當真金貴!」蕭瑾然把帕子往一旁的桌子上一扔,整個人索性坐了下來。
一次御醫不算給銀子,還要給東西。大白天太醫大多在宮裏面當差,豁出去面子不說,還不能讓請來的人空手回去。再加上開的肯定是安胎的藥物,人參鹿茸那簡直稀鬆平常,前後算起來,請一次,就要折進去蕭策顯半年的俸祿。
想到這裏,蕭瑾然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看來自己該出手的時候到了。蹭的一下站起身起來,嚇得給她梳頭的初滿一個機靈。
「玉書你去沐浴梳洗一番,把我從宮裏拿回來的浴露點上,今日就有個機會。」在蕭瑾然的指揮下,玉書打扮的格外美艷。
前些日子蕭瑾然可是花了重金請雨花樓的頭牌娘子,手把手教玉書的。如今玉書換了一個人一樣,與宮內的一些娘娘想比也沒遜色多少。唯一少的是一副好頭面,一身好衣服。
「漂亮!」看着銅鏡里的人,蕭瑾然由衷的稱讚。「比那鄭秀秀強了不知多少倍。」又隨意抓了兩下玉書的頭髮,將精心梳妝的頭髮抓的更加隨意了些。「我能把你送到他床上,可今後的路還是得你自己走。尤其你娘家沒有強硬的後台,想在這些人中站穩腳,並不容易。」
玉書自是能體會到蕭瑾然在說什麼,趕緊轉過來跪下。「大姑娘的恩情,玉書不能忘。大姑娘就是玉書最大的靠山。只有大姑娘好了,玉書才能站穩,這些玉書明白。」
「明白自是好的,可是萬事也要小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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