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省、甘州地區。
江東省是個很神奇的省分,平時在國內存在感很低,但是一旦說出這個省的特點,所有人都會恍然大悟。
比如,萬物皆可環江東。
哦,都懂了,這是哪個地方,當然沒有鄙視的意思,就是想調侃下老表。
江東省還有一個有名的地方,這裏曾經是紅色首都,革命老區,歷史非常光榮。
但革命老區在以前是個褒義詞,但在1990年,卻是一個傷心的名詞,因為革命老區往往意味着交通不便、經濟困難、貧窮落後。
所以全國人民都願意支援老區,想把老區建設得更好。
謝書豪今年33歲,工作單位是首都某某日報社。
雖然走出校門已經10年,雖然工作單位和生活環境很優越,但謝書豪始終有一腔熱血,想為貧困老區做出一些自己的貢獻。
這不,謝書豪這次籌集了一筆資金和學習用品,千里迢迢送到了江東省甘州地區。
這裏有一所寶石山希望小學,正是他結對子的學校,謝書豪一直在默默幫助這裏的貧困生有書讀,能走出大山,改變自己的命運。
「謝記者,謝謝,謝謝你的捐助。」
老校長黃子仁重重握着眼前年輕記者的手,整張臉都是激動的,5000塊現金,還有一大堆物資,足夠這個山區小學支撐一段時間了。
「黃校長,您客氣了,這些錢和物資都是大家集體捐助的,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今天我轉了一圈,看到寶石山小學教室里朗朗的讀書聲,我覺得應該感謝的是您和這麼多老師們的辛苦付出。」
謝書豪做好事根本就不圖回報,所以也不有居功的意思。
「對了黃校長,現在學校里有沒有特別困難的孩子?剛好我周圍有幾個朋友想結對子。」
黃校長一聽咂了咂嘴:
「要說條件困難的孩子還挺多的,不過要說最需要幫助的,還真有這麼一個孩子,不過她的情況比較特殊,不僅需要學習上的幫助,更需要醫療上的幫助。」
「醫療上?」謝書豪輕輕點頭:
「這名學生是得了什麼重病嗎?」
黃校長看了看自己早就破舊的上海手錶,站起了身子:
「這樣,謝記者,你跟我一起去一趟這個學生家裏,你看到後就會明白了。」
謝書豪滿腦子問號,做為記者強烈的好奇感讓他也快速站了起來:「行,走,去看看。」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學校,朝着大慶寺村走去,只能步行,因為那個村子還沒有通車。
剛進村子,村民們看到黃校長來了都熱情打起了招呼:「黃校長,又來家訪啊。」
「你們好,我來文香家看看。」
旁邊幾個小孩聽到文香這個名字就在那邊大喊:「找馬面的,找馬面的~~~~」
謝記者聽了心想這小姑娘的綽號叫「麻面」嗎?這又有什麼特色?
1小時後,黃校長和謝記者出現在了一間破房子前。
房子是真破,不僅牆壁是黃泥做的,屋頂明顯有黑瓦片缺失沒有補齊,這還不是外面下大雨,裏面下小雨啊。
房子的側邊還用幾根木頭頂着,顯然不頂着牆壁都會坍塌,簡直就是危房了。
不過黃校長和謝記者都沒有驚訝,因為這樣的房子在這個貧窮的小山村並不是個例,而是普遍現象。
謝書豪顯然更關心這位特殊學生到底是怎麼回事?
「黃校長,這就是學生家嗎?」
黃校長點點頭:「沒錯,就是這裏,你別看現在門關着,但我說的學生肯定在家裏。」
謝記者呵呵打趣道:「黃校長還是諸葛孔明呀,雙手一掐就知道學生在哪兒。」
黃校長卻沒有笑,反而是嘆了一口氣:「不是我會算,而是這個學生根本就不可能出門,也出不了門。」
謝記者問號更多了,心想這是癱瘓了?
「文香,文香在不在家?」
不一會兒,裏面就傳出弱弱的小姑娘聲音,聲音含糊不清。
「誰,爸爸不在。」
黃校長聽了聲音變得更溫柔了:「是我呀,黃校長,今天帶了一個首都的叔叔來看看你。」
「噢,校長,等等……」門裏面的聲音還是含糊不清。
不一會兒,門嘎吱一下就開了,好奇的謝記者眼睛瞪得大大的,想看看這個學生到底哪裏特殊了。
首先印入他眼帘的,是一件紅衣服,而且這個紅衣服是蓋在這個學生的頭上,將整個頭都包了起來。
為啥要紅衣服包頭?這是客家人的風俗?
做為北方記者,謝書豪腦子裏的問號越來越多,隨後他又皺起了眉頭,因為他看到這個紅衣服蓋頭的學生兩隻手一直在門邊東摸西摸。
「校長,客人,坐!」
謝記者悄聲問黃校長:「她為什麼要拿件衣服蓋頭?這不是走路都看不清了嘛。」
黃校長抿了抿嘴:「她失明的。」
謝記者一聽,真想打自己一個嘴巴子,趕緊扶住了小姑娘的手臂:「來,你也坐,當心碰着。」
誰知道小姑娘迅速抽回了手,顯得戒備心很重的樣子,讓謝記者尷尬不己。
黃校長笑呵呵扶住了學生的手:
「文香,你也坐,剛剛那位叔叔是首都來的大記者,就是寫文章發表在報紙上的那種記者,他或許能幫助你,所以你別怕,對了你媽媽呢?」
「媽媽,在,裏面,躺着……」
黃校長解釋道:
「她媽媽去年中風了,行動不便,每天只能躺在床上。她爸爸是加工稻穀的,每天拉着機器在附近村莊給人脫谷賺錢。你別看文香眼睛看不見,她家裏的飯都是她煮的,這孩子非常不容易。」
說到這裏,謝記者表面上挺鄭重的,
心裏卻想:也就是一個普通的貧困生,跟其他家族困難的孩子區別不大,頂多就是自己雙目失明,母親癱瘓。
職業習慣讓他腦子裏盤算的都是能不能引起讀者和好心人的注意。
顯然這樣的家庭,這樣的貧困學生哪怕刊登在報上,應該也沒有多少熱度,因為這樣的貧困生太多了。
如果新聞價值不高,願意伸援手的好心人就不會出現,似乎幫不上多大的忙。
黃校長卻沒有注意謝記者的臉色,反而繼續聲音溫柔地對小姑娘說道:
「文香,你的病情比較特殊,你家這樣的情況恐怕想給你治病也夠嗆,所以我把記者請到了家裏,如果你相信我,我想把你的衣服拿掉,給記者看看,好不好?」
紅衣服下的小姑娘沉默了很久,最終輕微地點了點頭:「我相信,校長。」
黃校長隔着衣服輕輕摸了摸這個學生頭的,然後看向了謝記者,鄭重說道:
「謝記者,無論看到什麼,你過來會兒都不要大驚小怪,我這個學生得的是病,能治。」
謝記者咽了咽口水,記者都是很敏感的,他馬上意識到紅衣服下這小姑娘頭面部肯定不簡單,於是也做好了心理建設。
黃校長一邊輕輕揭開小姑娘的紅衣服,謝記者的眼睛一邊越瞪越大。
突然,他的瞳孔一縮,要不是被黃校長瞪了一眼,他忍不住都要叫出聲來,原來「馬面」是這個意思啊?
就看到這個叫「文香」的小姑娘完全沒有了正常的五官,中間原本鼻子的部位,向前凸出巨大的一坨,像麵團一樣。
眼皮撐起,凸出一個腫塊,但是又由於面中的變形,雙眼被擠到臉的兩側,眼珠也怪異地往外突着,卻偏偏是失明狀態。
可以看到鼻孔,鼻孔很小,像兩個小窟窿。
文字是抽象的,如果讀者要想像,就想像「馬臉」是什麼樣的,那麼眼前的小姑娘就是什麼樣的。
謝記者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但心慌失措下還是往後退了幾步,撞翻了腳邊的一個竹椅子。
黃校長看到後長嘆了一聲,又給學生蓋上了那件紅衣服,眼神中有說不出的心疼和失望。
謝記者趕緊站直了身子,連連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這時候孩子的父親王阿土剛好回來了,進門看到有陌生人還在奇怪,一看是黃校長趕緊快跑幾步:
「黃校長,您怎麼來了,快坐快坐,文香,給黃校長,還有這位客人倒水。」
黃校長點了點旁邊的謝文豪:
「這次過來我帶了首都的一位記者,你叫謝記者吧,我就是想看看,能不能藉助報紙的力量,讓好心人能幫幫文香。」
謝文豪其實驚魂未定,但剛好可以扯開,於是趕緊自我介紹道:
「同志你好,我是xx日報社的,我……」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啊~~~一聲尖叫,隨後就是熱水瓶掉到地上的輕爆聲。
黃校長,謝記者,王阿土轉頭看去,齊齊嚇得魂都沒了。
王阿土到家後讓女兒去倒水。
按理說倒水這事不應該讓雙目失明的女孩去做,可是王文香平時連飯都在燒,所以倒水也是小事。
可是今天運氣差,謝記者之前踢倒的竹椅子橫在了半路,小姑娘摸索着走在屋裏,一個不小心踩在了椅子腳,然後整個人往前摔倒。
好死不死,撞到了土灶的尖尖角。
她的臉本來就是像麵團一樣凸出的,皮膚張力非常大,這麼一撞,瞬間血流如注,或者,血如泉涌……(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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