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對於陳棋的安排是樂見其成,並不反對,只是笑呵呵問道:
「陳棋,急診科這麼辛苦,你對急診科的職工們可不能小氣哦,當心人家不幹了。」
對於這個問題,陳棋其實早有打算:
「急診科醫生護士們的收入,我準備按業務來算,起碼要讓他們的收入是其他科室的一倍以上。另外,我準備實施所有青年醫生輪流去急診科一個月,以增加急診科人手。
反正我這個院長是喜歡發錢的,到時賬上的錢越來越少,書紀你可不要心疼,罵我是敗家子喲。」
老郭不爽了:
「放屁,你當老子不喜歡發錢呀,老子是手上沒多少錢,一文錢逼死英雄漢懂不懂。伱想發錢就發吧,我心疼幹嘛,我還高興呢,難道你發錢了還少得了我這個書紀和在座幾位?」
呵呵呵~~~~
大家都心照不宣,心裏也開心呀,領導幹部多拿多佔這是慣例,職工多發一百,領導起碼要多發兩百,他們當然開心。
陳棋這時候懸着的心也稍稍放鬆了一下。
急診科成為了現金奶牛,就跟練武之人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一通百通,整個醫院的工作都可以理順了。
做過領導的人都知道,單位領導想要當得安穩,想要得到職工們的擁護,想要干一番事業,最重要的是手要松。
醫院裏任何事情,沒有什麼是不能用錢解決的。
比如我院長讓你加班,你職工可能不爽了,要罵娘了,最後容易產生內部糾紛,畢竟正式工又不一定怕你這個院長。
但我要你加班,我給你3倍工資,你加不加?恐怕有得是人搶着要加班。
再比如急診科人手不夠,急需支援,我作為院長臨時打電話給某些在家的醫務人員,讓他們趕緊去幫助。
有些職工就要罵娘了,老子累了,不去;或者說老子正在外面吃飯,沒空。
但你領導說,去急診科臨時加班的,一晚上給10元夜班補貼,你看着好了,有得是醫生屁顛屁顛以最快的速度趕去,絕無二話。
做領導的不能只畫大餅,不給職工吃大餅。
人家上班為什麼?難道是為了愛?為了責任?
大家上班都是為了錢,沒必要對醫務人員道德綁架,一味讓他們講究奉獻付出,不計回報,這個是不可持續的。
所以只要陳棋肯發錢,各方面補貼到位,你干多少活就額外能拿到多少錢。
這樣職工的工作積極性就會提高,因為你是多勞多得,幹得多就拿錢多。
8點上班,看得錢的醫生7點就開工搶病人了。
也不會出現下班時間一到,醫生拍拍屁股走人的情況,病人多收入就高,醫生哪怕看到天黑也是樂呵呵的。
這就會形成一個良性循環:
醫生願干肯干,態度也好,也會學習更先進的技術,提高自己的水平,吸引更多的病人。
而病人也滿意,更願意來人民醫院就診,哪怕多花了點錢,但至少毛病能看好。
陳棋做為院長,都不用怎麼管理,只要月初發工資的時候,能讓職工們滿意就行了。
對於刺頭和不聽話的職工,讓他沒錢拿,沒辦法混日子,逼得他們去做業務去好好看病。
瞧,這樣做院長多輕鬆?
果然不出陳棋所料,急診科在隨後幾天裏業務量雖然沒有超過開業第一天,但每天也達到了60萬左右。
除了有危急重病人以外,普通患者陳棋也不看了,因為他自己還有更多的工作要忙。
比如大家可能都不記得了,陳棋雖然已經辭去了越中四院院長一職,但他仍然兼着「海東省唇齶裂治療中心主任」一職。
所以自從他從非洲回來後,定期要去四院做幾台手術。
當然這時候的陳院長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小醫生了,能讓陳院長這個國際理事親自出手的,非富即貴,都是各種關係找上門的。
別誤會,陳棋在國內不收紅包,這是他的原則。
當然你說家屬要送土特產是可以的,來多少陳棋都敢收,反正最後也是大伙兒一起分分,這也是一種變相的給職工謀福利。
另外就是病情複雜的病人,比如之前的「管狀鼻」,這種罕見病陳棋也願意親自出手。
至於普通的病人,普通的病情,以嚴世凡和邊盟為首的12人小團隊足以應付,不用陳棋操心了。
四院,手術室里。
陳棋縫完最後一針,抬頭深深吐了一口氣,一整天都望着顯微鏡眼睛都花了,頭有點暈。
「來,小邊,剩下的工作你來做吧。」
「好咧,」邊盟就等在旁邊,一聽陳棋的吩咐,馬上接手了病人最後的表層縫合。
陳棋剛一下台,麻醉醫生就將自己屁股底下的板凳貢獻了出來:
「陳院長,坐這裏,坐這裏。」
手術室里無論是醫生還是護士都是站着的,唯一有資格坐的就是麻醉師,所以他們是有板凳的人。
都是自己的老下屬,陳棋也不沒客氣啥,一屁股就坐在了板凳上,護士長丘芳馬上遞上來一杯不冷不熱剛剛好的茶水。
就差兩個小護士敲背捶腿了。
陳棋四周看了一下,沒發現嚴世凡,便輕聲問道:
「噯,護士長,最近老嚴的情緒怎麼樣呀?有沒有緩過勁來?」
丘護士長輕嘆了一口氣:
「緩是緩過來了,但世凡現在變得不愛說話了,不出去玩,也不應酬,臉上好久沒看到笑容了。每天就曉得做手術做手術,我真怕他這心理狀況會越來越差。」
邊盟聽到這邊談話,也插嘴道:
「陳頭,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這幾年,連我約老嚴出去吃飯他都拒絕,更不要提別人了,這杜美琴真當是害人精,也不知道這女人腦子裏在想什麼?跟豬一樣的。」
手術室里的其他人都默聲不響,假裝沒聽到。
嚴世凡的事情整個珂橋地區都無人不知了,但畢竟是科主任的八卦,除了護士長和邊盟,別人是沒資格議論的。
陳棋咂了咂了,牙疼得說道:
「聽說這個叫什麼杜美琴的,和那個男老師已經被開除了?不對呀,按世凡這脾氣,應該不會去學校鬧事才對,誰捅出去的?」
邊盟這才恨恨地罵道:
「這對賤人當時就跪地求原諒,嚴哥就會生悶氣,也虧得嚴叔帶着家人親自從黃壇趕過來了,當時就直接去了縣教育局,局裏成立了工作組馬上就到珂橋中學去調查。
你們是沒看到呀,我可是做為家屬跟着去了,嚴師母對着那個杜美琴啪啪就是兩巴掌,嚴叔也一腳踢在了那個男老師肚子上,現場那麼多人愣是沒一個阻攔的,打得可慘了。」
丘護士長堅定地點點頭:「對,該打,沒臉沒皮的,世凡有什麼對不起她。」
其他幾個小護士和麻醉師也是連連點頭!
陳棋一拍大腿,也大叫了一聲:
「好~~~嚴叔嚴師母就該出手,打死這對賤人,你們是不知道呀,當年我跟嚴叔一起在黃壇工作的時候,就親眼見過關豬籠沉塘的事情,也虧得是新中國了,要是舊社會這對賤人早死八百回了。」
幾人罵了半天,陳棋腦海里的那個主意卻越來越堅定了。
他不能看着這個老下屬,半個徒弟的嚴世凡的人生就這麼毀了,一個人如果封閉時間太長了,慢慢就會習慣這種孤獨。
到時就真的很難有人走進他的內心世界了。
嚴世凡是個老實人,不能得到一個孤老終身的下場,這樣的人生不公平。
晚上,邊盟的宿舍里,陳棋、嚴世凡、邊盟三人圍坐在一起吃着火鍋。
陳棋跟嚴世凡碰了碰杯,看着一臉憔悴的老下屬心中也是一陣心疼,必須替他做出改變了。
「老嚴,我已經跟黃瑛書紀說好了,明天開始你暫停在四院的工作,跟我一起去人民醫院消化內科進修2個星期。」
嚴世凡嘴裏的黃酒差點噴出來:
「陳頭,你開玩笑吧?讓我一個外科醫生去進修內科?」
「聽我的沒錯,另外我還要交給你一個任務,就是你要負責一個病人的後續治療,一直到她出院為止,全程負責,日夜監護。」
邊盟比較機靈,馬上聽出味來了:「陳頭,這個他,是他還是她?」
「當然是女子旁的她嘍,我怎麼可能讓老嚴去照顧一個男病人?」
嚴世凡也不是傻子,心中有了一定的猜測,於是為難地說道:
「陳頭,我,我能不能不去?」
陳棋外科醫生直男癌的脾氣也上來了,飲盡了杯中酒,將酒杯重重放在了桌子上。
「老嚴,你聽我說,我跟嚴叔的關係那是沒得說,你們嚴家的事就是我陳棋的事情,當初我從黃壇調到四院,嚴叔拜託我照顧你,我是答應過他的,君子一諾駟馬難追。
我去非洲後,你家裏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心中有愧。我是一走了之,卻突然將這麼一個攤子扔給了你和邊盟,害得你們沒日沒夜上班,沒完沒了手術,幾乎沒有了個人空間。
如果你有更多的時間去陪陪你的前妻,或許那個女人就不會做出那種事情來,或許你現在的家庭還是美滿幸福的,所以你跟你前妻的事情,我有一定的責任。」
嚴世凡剛要說什麼,被陳棋止住了:
「回國後我知道了這事,真是晚上都睡不好,覺得辜負了嚴叔的囑託和信任,也辜負了你替我守着這個唇齶裂中心花費了那麼多心血。
所以我決定了,重新替你找個老婆,你不要拒絕,也不要為難,你還年輕,今年才34歲來着,連個小孩都沒有,也不用養父母,條件多好?
現在憑你是科主任,有高收入,四院小區里還有一套三室一廳,這樣的條件,再找一個並不難。難就難在要找一個會過日子,安份,懂得珍惜,同時自身條件也不能差的女人。
剛巧了,早幾天我接診了一個女性病人,小年輕,因為消化道出血引起大腦缺血缺氧引起的抽摔,硬是被有心人傳成了羊癲瘋,所以被婆家逼着離婚了。
這女的今年23歲,長得漂亮、身材也好,是百貨大廈的營業員,正式工,外貌工作沒得說。關鍵是什麼呢?是這個女人三觀很正,被外人冤枉,被婆家退婚,她也沒有要死要活。
她很清醒,知道這樣的婆家並不值得她珍惜,所以決定堅強的面對未來的人生,好好孝順父母。世凡你別嫌棄她是二婚,她結婚也沒幾個月,沒有小孩,父母有退休金沒負擔的。
本來我和我家蘭醫生想幫你找個未婚的女孩,但你也知道,未婚的姑娘都比較高傲,嫁不出去的姑娘肯定有這樣那樣的問題,都不是良配,我覺得這個病人白雪不錯。
當然我也不強迫你,你跟我去人民醫院,借着主治醫生的名頭跟她多接觸接觸,如果來電的話你們繼續,如果不來電也不強迫,到時我幫你找一個更好的,怎麼樣?」
嚴世凡還沒回答,邊盟先忍不住了:
「當然可以呀,嚴哥,你就該找個懂得珍惜你,能安安份份過日子的女人,現在未婚的姑娘十七八歲,自己都跟孩子似的,哪會懂得照顧人,而且心思都太活潑不是良配。」
看着陳棋和邊盟真誠和期待的眼神,嚴世凡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他能聽出這位老領導的一片苦心,真心換真心,他的個性也不忍心拒絕陳棋的一片好心。
於是長嘆一口氣,倒滿了一杯酒,跟陳棋和邊盟重重碰了一碰,一飲而盡:
「好,陳頭你既然這麼說了,我去跟這位白雪接觸接觸看,不管成與不成,我都記住你的話,我也會改變一下我的人生,不再輕易封閉自己。」
陳棋聽了老懷安慰,也開心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來,乾杯,咱們就祝世凡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早日抱上胖娃娃!」
「乾杯~~~~」
這一天晚上,這三個大老爺們真當是做到了不醉不歸,喝醉了三人橫七豎八就躺在了邊盟的床上呼呼大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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