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女王與五方長老交涉未果。
諾埃爾同意放出康斯坦丁。
在五名紅衣執事的看押下,康斯坦丁時隔四十年,終於重見天日。
「柳先生,拜託了。」
女王顯然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柳青身上。
「放心。」
昨晚他已經查探過康斯坦丁的狀況,不算太難,可以治。
「撤掉他身上的禁制。」柳青對諾埃爾道。
「不行。」
「禁制一旦撤掉,康斯坦丁一旦暴走,沒人能夠制服。」諾斯爾並不知曉柳青就是柳仙人,故而態度沒那麼客氣。
紅衣執事萊昂也道:「此人性情暴躁,聽不懂人說的話,所以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他知道柳青不簡單。
但再不簡單,也沒法與暴走的騎士王康斯坦丁相比。
畢竟。
這在當年可是與張怪仙齊名之輩。
「我是醫師,聽我的。」
柳青態度堅決。
諾埃爾還是不肯鬆口。
女王上前道:「諾斯爾主教,請相信柳先生。」
諾埃爾說道:「一旦出事,紅衣教可不承擔責任。」
柳青,「有我在,不會出事。」
諾埃爾不再多說,示意其他五人撤掉禁制。
禁制剛剛解除。
康斯坦丁的身上頓時爆發出逼人的氣息,一雙血紅的眼睛,非常恐怖。
他二話不說,直接朝着最近的柳青撲了過去。
「小心。」
眾人大驚。
柳青鎮定自若地抬起手,一掌按在了康斯坦丁的面門上。
後者竟出奇地不再動彈。
諾埃爾一怔。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可是堂堂的騎士王,應該沒那麼不堪一擊吧。
再仔細看。
只見康斯坦丁的腦門上多了一根銀針。
正是柳青剛才扎的。
柳青將康斯坦丁平躺放到地上,又接連取出幾根銀針,扎入後者的胸口、小腹、腳底等位置。
四十年前,康斯坦丁的忽然發狂,的確不是沒有原因。
而是人為。
要說誰有可能做這種事情,也只有死對頭,紅衣教。
手段的確狠辣。
直接讓與紅衣教爭了一整個中世紀的皇家騎士團徹底沒落,從而一家獨大。
雖然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但想必依舊值得。
柳青寫了個藥方,「林姑娘,你去煎藥。」
他則緩緩地捻針,運針。
一個小時候後,林姑娘端來湯藥。
柳青強行灌入康斯坦丁的口中。
康斯坦丁昏迷的原因有兩點。
其一,中了一種毒。
其二,受到了一股神秘力量的控制。
柳青對此並不陌生。
深淵之力!
他猜測。
當年的紅衣教就已與深淵有所勾結,甚至是至今還有所聯繫。
這也是石斛會找上紅衣教的原因。
對於其他人來說。
想要解決這兩個難題,幾乎不太可能。
尤其是深淵之力,常人根本無法破解。
但對柳青而言。
實在是太簡單不過。
他口中默念仙訣,手掌不停地在康斯坦丁的身上滑動。
這樣的動作在西方人看來,自然難以理解,甚至有些滑稽。
林姑娘卻可以感覺到,柳青這是在將康斯坦丁體內的邪氣匯集一團,而後再一鼓作氣,逼出體內。
忽然。
柳青的手掌一路向下。
抓起康斯坦丁的腳脖,一拳重重地轟擊在腳底。
「嗝!」
康斯坦丁打了個飽嗝。
一團黑氣從他的口中吐出。
「想走?」
柳青眼疾手快。
一把將其抓在,並直接一腳踩碎。
他拍了拍的手,一一取下銀針,「再等片刻人就會醒來。」
林姑娘把柳青拉到一旁,小聲問道:「那團黑氣是什麼?」
柳青,「小姑娘知道的太多並不好。」
林姑娘氣道:「我哪裏小了!」
柳青,「胸小。」
林姑娘,「!!!」
姓柳的。
你這個大流氓!
沒等太久。
康斯坦丁猛然坐起了身體。
他環顧四周,面露迷茫。
但是。
他原本血紅的眼眸,已經又恢復了金黃色。
灼灼生輝。
「你……真的清醒了。」
女王滿是不可思議,她本來只報了一成的把握,卻沒想到柳青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就把人給治好了。
康斯坦丁抬起頭盯着女王,看了一會兒,疑惑地問:「您是……女王?」
「是的。」
「你能認出我,真的是太好了!」
女王喜極而泣。
「康斯坦丁.布拉德福見過女王。」
他當即單膝跪地。
女王,「請起。」
康斯坦丁站起身,看看女王,看看自己,「女王,您怎麼會如此蒼老?發生了何事?」
對於發狂的這四十年,他沒有任何意識。
「我……」
女王不知該如何向他解釋。
「你還是先去洗個澡吧。」
康斯坦丁.布拉德福早就發現自己身上又髒又臭,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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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走後。
女王再次面露憂愁。
人雖然順利醒來,她卻不知該如何向曾經的騎士王來解釋這四十年間所發生的事情。
他,一生效忠王室,保護民眾。
以皇家騎士團為榮耀。
可是。
他的手上卻沾滿了王室與民眾的鮮血。
就連皇家騎士團,也因他而沒落。
可以說是一個罪人。
曾經那麼高傲的他,能接受這些事情嗎?
女王無法知道。
「既然人已經醒來,我等先行離去。」
諾埃爾是個聰明人,如今康斯坦丁已恢復清醒,必然能猜到其中的真相。
若真是紅衣教所為,必然會引來後者的報復。
他們這點人,未必是康斯坦丁的對手。
「沒必要這麼着急走吧。」
正當這時。
康斯坦丁從外面走了進來。
此刻的他。
已洗去了一身的污垢。
金色如小麥般的頭髮捲曲而下。
一雙眸子,精光四射。
讓人不寒而慄。
「歡迎回來,偉大的騎士王!」
女王站起身。
她已看出,康斯坦丁定然從女僕口中知道了很多事情。
騎士王一向睿智。
剛才短暫的相處,肯定讓他察覺出了巨大的異樣與變化。
「女王,我是罪惡之人,請您親手處決!」
康斯坦丁再次單膝跪地。
他曾發誓要守護那份屬於騎士的榮耀,也曾與張怪仙約定,讓西方騎士有朝一日能與東方武者媲美。
可一睜眼就是四十年。
甚至就連他視為對手的張怪仙都已仙去。
四十年……
太久了。
何況,他還曾親手殺死過王室成員,以及不計其數的普通民眾。
就連輝煌一時的皇家騎士團,也因自己而走向沒落。
這麼大的罪孽,任何人都無法承擔。
「讓過去的事情,過去吧。」
「那些並非你的本願。」
女王攙扶起康斯坦丁,「能在臨死前看見騎士王回歸,我可以閉眼了。」
康斯坦丁心中一酸。
皇家騎士團都沒了,哪裏還有什麼騎士王。
「誰能告訴我,真相是什麼?」他扭頭看向諾埃爾,「我記得你,四十年前你還不過是一名紅衣執事,沒想到現在都已經是圓桌長老。不,應該是紅衣主教!」
諾埃爾有些害怕這位傳說中的騎士王,底氣不足地道:「我也不知道真相,整個紅衣教都不知道。」
康斯坦丁沉聲道:「那你,可以死了。」
他正要出手。
一隻手卻攔在了前面。
柳青,「剛醒就想殺人?我怎麼覺得你還沒清醒呢。或者說,還想恢復到以前。」
康斯坦丁冷聲道:「中土人?你是誰。」
柳青,「一個救你的人,同樣也是一個可以殺掉你的人。」
康斯坦丁緊緊地盯向柳青,忽然發覺這個中土人比一旁的紅衣主教諾埃爾還要棘手。
女王開口說道:「柳先生是一名醫師,正是他出手,你才能清醒,不可無禮。」
「另外,諾埃爾對此事的確不知情,我同樣也相信紅衣教是無辜的。」
她的話已說的再明顯不過。
你,騎士王雖然醒來,作為老友,她很高興。
但現在,皇家騎士團已經沒了。
不能再失去紅衣教。
就算與其有關,那也只能裝作不知。
「是。」
康斯坦丁收斂殺氣。
他自然清楚女王的意思。
諾埃爾輕輕鬆了口氣,感激了看了柳青一眼。
柳青,「女王醫治騎士王康斯坦丁,應該不只是為了敘舊吧?」
女王點頭。
她看向康斯坦丁,正色道:「這次之所以能與紅衣教達成協議,並在柳先生的幫助下把你甦醒,正是因為現在的不列顛遇見了一場大難,需要你來出手解決。」
她隨即將海里怪物,與城中白霧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康斯坦丁聽後露出一抹譏諷,「這些不會又是某些人所謂吧。」
諾埃爾,「……」
真要說起來,恐怕還真有那麼一丁點關係。
若非紅衣教的合作,彼世又怎會出現。
更不會有前不久,小範圍的靈氣復甦,而白鯨自然也不會出現。
阿莫斯說道:「不知騎士王能否出手?」
他是最不喜紅衣教的。
但還沒到失去理智,在現在這個關頭讓康斯坦丁去對付後者。
至少。
在皇家騎士團沒有重新建立並強大起來之前,紅衣教都是不能動的。
更何況現在的紅衣教又多了一個巨大的靠山,柳仙人!
康斯坦丁逐漸面露嚴肅,說道:「即使是我,恐怕也只有不到三成的把握。但是請女王放心,我一定盡力而為,以此來減輕身上的罪孽。」
女王沉聲道:「再次等你歸來,騎士王!」
柳青暗暗一笑。
三成?
恐怕說得有點多。
喜歡我一介仙尊還能讓你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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