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堅持不住了。」
趙天師面色漲紅,咬着牙說道。
「我也是。」紫霄苦笑道:「真沒想到,竟然會跟你死在一起。」
趙天師罵道:「你以為老子想啊。」
「噗!」
他話音還未落地,一顆石子忽然突破防禦,瞬間洞穿了他的肩膀。
紫霄趁勢一把將他往後面推去,輕喝道:「快走。」
對方的強大已遠遠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
他與趙天師用盡全力,竟然都無法傷其分毫,就算再斗下去,結果也只是一樣。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能活一個是一個。
「紫霄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趙天師差點爆粗口,他冷聲道:「我的確是不想死,但也不怕死。」
「隨你。」
紫霄一咬牙,猛然間真氣肆虐,將飛來的石子一一抵擋在外。他高喝道:「雲篆太虛,浩劫之初,乍遐乍邇,或沉或浮。五方徘徊,一丈之餘。天真皇人,按筆乃書……」
就在他快要念完時,趙天師一把按住了他的手,震驚道:「你要幹什麼?不要命了!」
紫霄沉聲道:「茅山之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多嘴,鬆手!」
趙天師神情沉重,低聲道:「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此咒已出,也無可奈何呢?」
紫霄說道:「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此咒一出。
以他現今的修為,九死一生。
但能否殺得了對方,正如趙天師所言,哪怕是他也沒有把握。
但事到如今,不得不賭一把!
趙天師嘆了口氣,不再阻攔。
他知道如果換做是自己,同樣也沒有得選擇。
這是他們身為掌教而應該承擔起的責任與重擔。
此人若不除,不管是不是茅山之人,終究是一個隱患。
就在紫霄準備繼續念咒時,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以為是趙天師,不悅地道:「時間不多,你有完沒完了?」
「不必賭上性命,因為不值得。」
聲音並非趙天師,紫霄扭頭一看,頓時大驚,「柳,柳仙人!」
青衫長立。
巍峨挺拔。
這個身影他儘管只見過一次,但記得真真切切。
化為柳仙人的柳青淡淡一笑,一本正經地道:「我徒兒說這邊有麻煩,讓我來看一看。」
紫霄頓時喜出望外,「您能來果然是太好了!」
柳青淡淡點了點頭,「你們先去休息,這裏交給我吧。」
「有勞前輩。」
紫霄拱了拱手,不再多言,拉着趙天師離開。
「紫霄,那人是誰啊,怎麼看着比你還臭屁。」趙天師疑惑地問。
「別胡說,那位正是柳先生的師父,柳仙人!一身神通,深不可測。總之,既然他來了,那就基本穩了。」儘管瘸腿老人很強,但紫霄並不認為能強過那日在黑牢山遇見的黑王。
「小怪物的師父?我去,那不就是老怪物了!」趙天師眼睛一亮,徒弟都如此厲害,師父自然不會差到哪裏去。
紫霄含笑點了點頭。
柳仙人的出現也剛好驗證了他先前的猜測。凌家的覆滅,一定與那對師徒有關!
瘸腿老人眯着眼看向柳青,冷聲問道:「你確定要多管閒事?」
柳青淡淡一笑,「管了又如何。」
瘸腿老人冷聲道:「那你就去死吧。」
他大手再拍。
空中的石子又一次飛射而出。
柳青搖頭一笑,「你自己所玩弄的,又何嘗不是雕蟲小技。」
他打了個響指。
接着,一道氣波從指間猛然盪開。
空中的石子竟在瞬息間化為了粉末!
「嘶!」
見到這一幕的人,無不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等手段世人想都不敢想!
「紫霄,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弱。」趙天師一臉無奈。再次之前,他一直覺得自己不說天下第一,但肯定不弱。至少碾壓七八成以上武者不成問題。
可如今先是見到瘸腿老人的厲害,又見到柳仙人一個響指震碎所有石子。這一刻,他的自信心全無,覺得自己簡直是弱爆了。
「我早就有這種感覺了。」紫霄苦澀地道。
老話說的好,當你見過滄海就會發現自己的渺小。而他,在南境時就已經見過!
瘸腿老人只覺得柳青有所不凡,但真沒想到他一個響指就給了自己一個「驚喜」,而且還非常之大!
接着,他笑了。
因為已經不知有多少年,他已經沒有遇見過真正的對手,看來這一次,一定能好好地舒展手腳。
兩人沒有再多說一句話,瘸腿老人再度再度施法。
但見他這一次直接朝柳青沖了過去,速度快的出奇,簡直就如踩在了風上。
紫霄低聲道:「乘風術!」
來到柳青身前,瘸腿老人直接變手成爪,朝着他的脖子抓去。
這樣的速度肉眼甚至都難以清除地捕捉,更不要說閃躲了。
最簡單的招式,往往也最致命!
然而。
就在瘸腿老人將要抓住柳青的脖頸時,面前的人卻忽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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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他抓在了空氣上。
「這……竟是虛影!」
瘸腿老人忽然冷汗直冒,究竟要多快的速度才能在原地留下一個虛影!
至少,他想都不敢想。
「你覺得自己很快?」柳青出現在瘸腿老人身後,笑容淡淡。
後者當即彈開,與柳青保持了數十米的距離。
心中萬分驚怖。
柳青輕輕搖了搖頭,事實上,在剛才那一刻,只要他願意的話,有無數種方法可以將其殺死。
不過……他還想看看對方究竟有多少招式。
畢竟,對手難遇啊。
他可是手癢了很多天呢。
回到屋裏,趙天師沏了壺茶,與紫霄坐在門口,完全成了看客。
「紫霄,這一戰恐怕世間難得啊。」趙天師感慨道。
「的確。」紫霄說道。
「一定非常激烈。」趙天師又道。
「我覺得未必。」紫霄輕輕搖頭。
「你認為柳仙人會敗?」
「不,恰恰相反,正是柳仙人太強了,所以這場戰鬥從一開始就沒有了懸念。」
「呃……」
趙天師喝了口茶,感覺好他娘的沒味道啊!
不對,應該是有點酸溜溜的。
經過剛才的交手,瘸腿老人對柳青產生了忌憚,不敢再輕易上前。
忽然。
他張口一吹,無數肉眼難以察覺的風刃一一形成,並朝着前方撕割而去。
柳青淡淡一笑,只是左右側身,竟輕輕鬆鬆地將風刃完美避讓了過去!
甚至雙腳都沒有移動分毫!
瘸腿老人眉頭緊皺,抬腳一踩,一道勁氣朝柳青的雙腳逼去。
「小子,有本事你還別動!」他暗暗道。
而柳青竟真的沒動,但地下的暗勁卻消散了。
這是怎麼回事?
瘸腿老人百思不得其解。
事實上柳青只是暗中用力,將其衝散了而已。
因為並不需要動用太大力氣,故而不用抬腳。
「你就只會用這些小法術?」柳青的語氣中頗有幾分失望。
「你當真要看?」
瘸腿老人原本和善的面孔上已滿是猙獰。
要說最佳演員,他恐怕當之無愧。
「樂意之至。」柳青笑道。
「氣人,太氣人了!」
趙天師一杯接一杯地喝,完全是把茶當成了酒。
如果說瘸腿老人使用的是小法術,那他們所施展的道法,豈不是連小法術都算不上?
要知道,瘸腿老人所施展的每一招,都讓他們望其項背!
紫霄也是苦笑連連。
雖不想承認,但他們與柳仙人相比,似乎實在是相差太多太多。
或許根本可以直接把「似乎」兩字去掉!
瘸腿老人開始快速變幻手印,緊緊片刻間,兩人就見他已至少用了七種。
「飛天欻火,斡運神雷。東升暢谷,西運龍台。南旋火府,北轉河魁,驅龍致雨,符到速追。急急……如律令!」隨着他咒語念起,天空中竟出現了點點星火,並愈來愈大,愈來愈多!
轉眼間,已覆蓋了頭頂近三丈的範圍。
紫霄驚呼道:「這是……欻火雨咒!」
趙天師沉吟道:「我記得欻火雨咒乃是茅山掌教所能修習,此人與你們茅山關係不一般啊。」
紫霄心中也很疑惑,但根本想不起來對方究竟是誰。
按道理來說,對方既然在道法之上能有如此天賦,應當不是藉藉無名之輩才是。
可為何茅山史冊上根本沒有記錄,他身為掌教,也根本沒有聽過。
趙天師又問,「你覺得此人與你相比如此?」
紫霄說道:「他在道法上的造詣,只怕已超過我一甲子,甚至更多!」
瘸腿老人所施展的的欻火雨咒,已覆蓋空中近三丈的面積。
他儘管也懂得此術,但根本無法相比。故而剛才用都沒有用,因為實在是有點丟人。
趙天師說道:「當年你也是能與我齊名的道法天才,而他卻能勝我倆如此之高,不可能是忽然冒出來的。可否記得,你師父曾有一位師弟,據說……他的道法可是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紫霄一怔,隨即搖頭道:「不可能,我那位師叔已不知死了多少年。而且,他要是還在的話,我師父也根本當不了掌教。因為在那個時代,他可是當之無愧的道家第一人!」
趙天師說道:「糾正一點,他只是失蹤,因為你們至今都沒有找到屍骨。我覺得,只能是他!」
紫霄身軀一震,默然不語。
可是……
假若真是的話,那他這位師叔,豈不是都近百歲了!
倒不是說活這麼長時間很讓人吃驚,而是當年茅山上下都認定他已經死了啊!
點點火焰在空中已一一形成,放眼望去,足有數百之多。
炙烤的下方空氣都發生了扭曲。
接着。
隨着瘸腿老人大手一壓,空中的火焰全部朝着柳青直落而下。
竟真如火雨一般!
柳青抬頭望了一眼,只能說很炫酷,很有威懾力。
但也只是如此。
至於威力,還不足以讓他頭疼。
望着鋪天蓋地而來的火雨,柳青的眼中似乎也出現了兩團火焰。
接下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
只見,柳青躲也不躲,避也不避,甚至就連任何抵擋的起勢都沒有。
完全就是在等死!
就在眾人認為他凶多吉少之時,那些火焰竟然不見了。
或者說。
全部柳青吸入了眼睛之中!
「那,那是什麼東西?他的眼睛是黑洞嗎!」趙天師霍然起身,他是真的無法繼續保持淡定。就算再強,起碼也得有個限度吧。這一個個手段,簡直就如真仙在世一般。
紫霄也狠狠地吞咽了兩口唾沫,儘管他知道柳仙人很強,有可能會出現實力碾壓,但沒想到竟如此離譜啊!
喜歡我一介仙尊還能讓你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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