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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潮散去。
張蘭一獨自簇立在高大的墓碑之前。
神態亦喜亦悲。
等天色漸黑,舞娘走來,「小師祖,咱們該走了。」
張蘭一點頭,轉身而去。
出來這麼久,見到了想見了,去過了想去的。
是該回去了。
這一天。
員嶠宗上下齊聚一堂,商討何去何從。
張培君當先開口,「現今島上的靈氣與陸地之上,幾乎相差無幾,我認為已沒必要再墨守成規。不知,幾位長老是什麼意見?」
「不妥。」
「雖說仙島上的靈氣對於修道而言,已無太大優勢,但是只要將陣法修繕完畢,那些失去的靈氣還會一點點的再回來。」
「而且,外界並不太平,我等已與世隔絕了太久,冒然上岸,只會成為異類。」
其中一名長老說道。
張培君點頭,「三長老所言不無道理,但我認為,任何事物都需要一點點的結束,若一直這樣封閉下來,任何時候都無法改變現狀。」
三長老說道:「宗主考慮的不無道理,但是別忘了,咱們還有方壺宗這個隱患。」
張培君說道:「方壺宗已多年沒有任何消息,或許已經消亡了也說不定。即便沒有,這個世界也已不再是他們能夠說的算。別忘了,還有那襲青衫!」
殿內安靜下來,何去何從,的確難以抉擇。
大長老說道:「萬事不可強求,若是有弟子想去看看岸上的世界,就讓他們去吧。至於我們這些老人,恐怕是真的沒法去接受那些新鮮東西了。」
身為宗主。
張培君更加的為難。
岸上的世界無疑充滿了各種誘惑,尤其是對於她們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女人而言。
以前,每次例行上岸,都有弟子因為各種因素而不願返回。
這就觸及了宗內的規矩,會有執法者上岸抓人。
每一次都少不了流血事件。
而一旦放寬規矩,只怕員嶠宗上的弟子人數將大大減少。
可如果一直這樣封閉下去。
她有種感覺,外面的世界很快就會遠遠超過她們。
那時就是滅頂之災。
若是沒有實力,只有刀俎魚肉,哪有世外桃源!
「報」
一名渾身是血的弟子衝進大殿。
張培君與一眾長老大驚,「發生了何事?」
那名弟子還沒來得及回答,她的身後出現了一個身影,張開大口,直接將其吞了下去。
殿內所有人霍然起身。
張培君大手一伸,一杆長槍落入手中。
「原來你們躲到了這裏。」
光禿禿的頭上只有一張嘴,兩隻眼睛。
並且還是一前一後。
來人不難辨認,正是深淵。
「你是誰?」
張培君殺氣騰騰地問。
「哦,對了,你們並不知道我。」深淵淡淡一笑,「東海五仙山,在兩千年前之所以會死的死,逃的逃,並非發生了內戰。而是,他們都被我吃掉了。」
「其中有岱輿、瀛洲、蓬萊,現在就差你們與方壺宗了。」
他活動了一下脖子,「兩千年前,你們五大仙山的先祖聯手將我鎮壓在海底深處,而如今,我再次歸來。」
聽完他的話。
所有人面露震驚之色。
對於那段歷史,因為記載不多,只能憑靠後人推測。
所有人都認為是五大仙宗之間產生了矛盾,從而發生了一場曠古大戰。
卻沒想到,竟然是被吃掉了!
也就是說。
對方能憑一人之力對抗五大仙宗!
而且。
那時候的任何一個仙宗,實力都遠超現在的員嶠宗千百倍!
想到這裏,所有人的面色多了一份恐懼與絕望。
深淵說道:「看來你們已經清楚,僅憑一位真仙,遠遠不是我的對手。」
他的視線落在了張培君身上。
張培君不由多想,直接手持長槍刺了過去。
深淵手中多了一根黑棒,直接迎了上去。
嘭!
長槍抵在黑棒之上。
龐大的氣浪直接將門窗為之轟飛,然而深淵卻紋絲不亂。
「你的真仙之境,與你的先祖相比,弱了太多。」
深淵只是稍稍用力,張培君手中的長槍竟立即出現了無數裂痕。
她神色大變,選擇棄槍。
幾乎就在同時,那杆長槍直接化為粉末。
在場所有人的神色均是一變。
好強的內力!
大長老沉聲問道:「不知閣下今日來,是為了什麼?」
深淵漠然道:「自然是為了當年沒有完成的事情,吃掉你們。」
大長老神色凝重。
忽然,她一掌卻擊在張培君的身上,將其直接轟飛,「宗主,你快走。」
她心中明白。
對方的實力已遠遠在她們之上,即便是合整個員嶠宗之力,都未必能敵。
現在只能逃出去多少就是多少。
張培君再抬頭時,就見到深淵直接一口咬掉了大長老的頭顱。
其餘長老神色恐懼地大喊:「快走啊!」
不走。
只有死路一條。
張培君不甘心地奪路而逃。
而同時。
深淵在員嶠宗展開了一場慘不忍睹的血腥殺戮。
這座仙島瞬間死了一座死亡之島!
不列顛國,西海岸。
張蘭一看着遠處,心情有些複雜。
她很喜歡外面,但又眷戀故土。外面再好,終究還是少了親人。
而在員嶠宗上,她就可以當無憂無慮的「小師祖」,橫行霸道,沒人敢管。
外面的條條框框實在太多。
舞娘很快回來,「小師祖,船準備好了。」
張蘭一點頭,就在這時,她的眼睛忽然一亮。
就在波光粼粼的盡頭,她看到一個身影在踏水而行。
這一幕也落在其他人眼中,不由地大吃一驚。
那是什麼人?
怎麼能在海上行走!
幽靈嗎!
一時間,議論不斷。
張蘭一卻高呼着手臂喊道:「師姐,師姐。」
舞娘也有些震驚。
不明白張培君是如何知道她們回來了。
張培君很快靠近岸上。
周圍的西方人見到其容貌,無不驚為天人,紛紛為之叩拜。
「師姐,你怎麼看起來有些慌張?」
張蘭一見張培君六神無主,身軀還在顫抖,好奇地問。
「快跟我離開這裏。」
張培君沒有解釋,拉起妹妹的手就走。
「師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張蘭一覺得不太對勁。
「員嶠宗」
張培君咬了咬牙,還是說出了事實,「滅亡了!」
「啊?」
張蘭一不敢相信,「師姐,你別跟我開玩笑,我就出去一趟,而且是自己回來的,沒必要這樣吧。」
她覺得張培君再演戲,讓自己認識到錯誤。
張培君笑了,而眼淚卻直直地流下,「我也希望是一場玩笑,但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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