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之癲 第72回 沒有比我更愛人類的人了

    正要乘勝追擊的安哥拉曼紐與迦爾納，忽然止住向下俯衝的身形，懸停在半空中。

    因為他看到了一個人。

    看到了一個從兩個小時前，就一直安靜地坐在冬木市某處等待着什麼的人，突然出現了吉爾伽美什的墜落之地。

    「欲界天主，將日本1.2億國民與無數生命都當做養料的你，事到如今卻要阻止我殺死吉爾伽美什嗎。」

    安哥拉曼紐懸停在半空中，向着下方那道白色身影喝問：「是後悔了嗎，因為對完全狀態的我懷有恐懼，所以突然改變主意想要阻止我進化為完全姿態？

    已沒可能了，縱使不能吞噬吉爾伽美什的靈基，我的進化也只會向後推遲而不會終止。

    這就是宿命，是我已經決定了的事情！」

    明心站在在地表，漠視着吉爾伽美什的墜機地點，頭也不抬全然沒有放安哥拉曼紐在眼中。

    「太高了。」

    「什麼？」

    明心輕描淡寫及莫名其妙的說話，就令安哥拉曼紐產生了疑惑。

    磁場轉動十五萬匹力量，空色大手印！

    明心抬起手掌心向下猛然一揮，磁場力量運轉，瞬間於安哥拉曼紐與迦爾納頭頂生成一個由磁場力量匯聚而成，有三四米長的大手印。

    如鎮壓孫猴子的五指山，猝不及防的安哥拉曼紐與迦爾納猛然間被真空大手印轟至地面。

    「他媽的狗種……」

    安哥拉曼紐吐出一口鮮血單手撐地單膝跪在地上，這才明白過來，明心所說的「太高了」是什麼意思。

    「我想你是誤會了什麼，我的目的從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那就是令你進化為完全姿態。」

    明心單手背至身後，俯視跪在地上張口閉眼的安哥拉曼紐：「畏懼你的完全姿態？就不要說這種侮辱我智慧的玩笑話呀。

    我比你更希望你能儘早進化為完全姿態，這場無聊的聖杯戰爭也是時候終止了。

    只是，有些人，還未到該死的時候，而那個人不是吉爾伽美什。這是本天主曾經做出的承諾。」

    吉爾伽美什，與一同乘坐在維摩那上的遠坂時臣都未死。

    若是任由安哥拉曼紐不管不顧地攻擊，只怕遠坂時臣是必死了的，那不是明心希望看到的。

    坦白講，明心對遠坂時臣沒有善意與惡意，他只是平等地將遠坂時臣視為世間諸多庸人中的一員。

    只是明心已經向他的信徒間桐雁夜做出了承諾，在後者取得幸福之前，遠坂時臣絕不能死。

    安哥拉曼紐頗為忌憚地暼了一眼明心，又看了眼塵煙中的墜落之地，吉爾伽美什已經快要從塵煙及廢墟中走出來了。

    「那還希望你能夠堅持你的初衷啊，欲界天主，我等着你把吉爾伽美什的靈魂送至我身體中。」

    撂下一句相對還算體面的話，安哥拉曼紐不再多做糾纏，與迦爾納扭頭飛至園藏山方向，去對付那幾隻令人厭煩的蒼蠅了。

    「雜種！

    誰允許你走的！？」

    吉爾伽美什的怒吼聲與十幾道寶具從塵煙中飛出，只是卻未能命中安哥拉曼紐與迦爾納。

    待後者的背影終於消失不見時，塵煙也徹底散去，氣急敗壞的吉爾伽美什與遠坂時臣站立在被轟成廢鐵的維摩那旁，灰頭土臉兩人都頗為狼狽。

    「有些狼狽啊，吉爾伽美什。」明心輕笑。

    「本王只是一時大意罷了，若本王拿出全部實力，區區一個安哥拉曼紐與迦爾納，又怎麼可能會是本王的對手。」

    未能成功將安哥拉曼紐擊落的吉爾伽美什，不是很服氣地嘴硬。emmmm……但也不完全是嘴硬。

    明心只是笑笑不說話，吉爾伽美什是個什麼狀態他很了解。

    絕大多數時候，吉爾伽美什的智商和他的紙面實力成反比。只有在失去王之財寶中絕大多數寶具，或是受到什麼限制時，才會撿起來腦子。

    實力越強，實力越弱。實力越弱，實力越強，主打一個抽象。

    王者有王者的氣度，嘴硬之後，吉爾伽美什很快被把【被安哥拉曼紐轟下】這微不足道的小事拋諸腦後。

    與欲界天主一比，區區安哥拉曼紐，完全不值得關注。

    「話說回來，本王就不得不承認，你確實有着比我更寬大的胸襟與氣魄。

    將自己的身軀與人格交給那條野狗，這是本王絕對無法接受的事情。看到那條野狗玷污你的形象與人格，便是我也會感到火大呀。」

    即便安哥拉曼紐已經離開了，吉爾伽美什依舊對安哥拉曼紐冷嘲熱諷，他是真真正正地看不起後者。

    明心絕對自信與絕對自我的人格源自於他的力量，這是很自然的一件事情。而安哥拉曼紐的絕對自信與絕對自我則是源自於「明心」，這就很彆扭。

    後者的一切行為與言語，在吉爾伽美什看來都如沐猴而冠那般可笑。

    「雖然本天主也看那條瘋狗不是很順眼，不過，這是為了成就【beast】的必要犧牲。

    只要本天主能夠最終羽化為獸，一切都是值得的。」

    「是的，如果能夠羽化為【獸】，那暫時的犧牲與人格受辱確實也可以接受。

    只是本王有些懷疑，毫不猶豫地將日本1.2億國民當做祭品的伱，真的對人類懷有愛意嗎？」

    吉爾伽美什對此表示懷疑，生前的他曾與第二獸提亞馬特正面作戰過，他非常清楚成為獸的必要條件是什麼。

    在吉爾伽美什看來，【獸】與【英雄】是近似的存在，當你刻意地想要成為英雄時，就已經失去了成為英雄的資格。

    「哼哈哈哈……」

    明心低笑不止，忽然又感到索然無味，輕撫自己左邊胸膛，「吉爾伽美什，此刻的你真是可愛，傻的可愛。

    能夠問出這樣的話，就足以證明此刻的你並沒有開啟那什麼全知全能之星。

    如果你真正擁有智慧，就可以看到，我這顆跳動着的心臟中，滿是對人類這種生物的愛意。

    可以說，天上天下再沒有比我更愛人類的人了，我萬分確信，我有着成為【beast】的資格。」

    這是什麼道理？

    吉爾伽美什隱約明白了什麼但又不是完全明白，遠坂時臣則是完全不明白。

    一個冷漠至將1.2億人類及無數生命當做祭品與燃料的魔神，居然說自己對人類懷有深沉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