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之癲 第43回 正義

    無視掉一切，無視掉因自己剛才的那一擊對冬木市的破壞及傷害，明心放下手的緩步走向廢墟中的舊劍。

    或者說，走向奔向舊劍的愛麗絲菲爾。

    欲界天主自認就不是一個喜歡無謂殺戮與破壞的人，相反，欲界天主自認對世間的一切都充滿愛。

    因為若沒有那些卑賤、平庸、渺小的存在，又怎能比較出他的偉大與強大？

    若沒有人存在，成為「神」，又有什麼意義了？他媽的就沒有意義呀！

    但在做自己想做及要做的事情時，明心就不會被什麼愛、什麼情所束縛，迄今為止死於他之手的人已是至少千萬，準確數字難以去計算的數量。

    「這傢伙，他是想毀了聖杯戰爭嗎？」

    天空之上，坐在神威車輪之上、伊斯坎達爾身旁的韋伯咬牙，明心對無辜者、對規則、對一切的無視，令他即憤怒又不喜。

    與遠坂時臣一致，韋伯是個標準的學術派。儘管對魔術協會、時鐘塔的腐朽與老派極為不齒，韋伯也並不覺得保守「神秘」是錯的。

    魔術師不應該輕易讓「神秘」展露在普通人面前，魔術師不應該用「神秘」對表層世界橫加干涉。

    而欲界天主……

    這個冬木市魔術儀式中被召喚出的從者，居然將冬木市破壞至如此地步，把那麼多人傷害……

    無法原諒，絕對無法原諒！

    「76。」

    夜風中，塔吊擺臂之上，近乎整晚都一言不發地被肯尼斯、馬里斯比利護在身前的迦爾納，突然冷聲報出一個數字。

    「什麼？」肯尼斯微微一怔。

    迦爾納是最完美的從者。

    他擁有在所有從者中都堪稱top級的力量，更加難能可貴的是他擁有所有從者中，對御主而言都首屈一指的性格。

    若要他去戰，他會去戰。若要他示敵以弱，他會示敵以弱。便是被御主命令不得不去做他不喜歡的惡事，他也毫無怨言。

    工具，一件完美的工具，擁有自己想法卻從來不會表達的工具。

    被肯尼斯召喚出這麼久，除最初的自我介紹之外，他從未主動說過什麼。正因如此，肯尼斯在與馬里斯比利、梅林交流時，總是會下意識將迦爾納忽略。

    「直接因為這一擊而死的平民，有76人。」迦爾納語氣平淡，不摻雜任何情緒地訴說出這個事實。

    身為太陽神蘇利耶之子、及擁有着archer職介適應的完美從者，迦爾納擁有着在絕大多數弓兵之上的強大動態視力。

    縱使是深夜中幾公里外疾馳而過的汽車，他也能看清車牌號。

    這一點就和明心的【單獨行動】一樣，雖然面板上沒有寫，但迦爾納確實持有【千里眼】技能。

    就在剛才，迦爾納清楚看到，有76人直接死於這一擊，被倒飛而出的舊劍後背盔甲所轟殺。

    至於因為房屋倒塌、引發火災而間接死亡、受到傷害的平民，更是不計其數。

    「欲界天主確實做的有些過分了。」梅林暼了迦爾納一眼，附和着發表了言論。

    作為培養出阿爾托莉雅這位騎士王的宮廷魔術師，梅林本人的性格如何惡劣暫且不提，他確實擁有着相當程度的正義感。

    若是還呆在阿瓦隆觀察也就罷了，如今被抑制力強制從阿瓦隆拉了出來，並且從明心的實力及作風來看，極有可能就是抑制力需要他解決的問題。

    梅林覺得如果有可能，他最好還是要做些什麼。

    「之前與英雄王在冬木市大橋的一戰暫且不提，雖然放肆且顯眼，但至少沒有對冬木市造成明確的破壞。」

    肯尼斯同樣皺着眉頭，並沒有從正義的角度，而是從魔術師的角度去分析明心的行為惡劣程度。

    「但是今晚，毫無顧忌地造成了長達幾公里的破壞，對平民的死亡視若無睹，若是任由他繼續放肆下去，天知道會造成多大的破壞。

    或許大半個冬木市都會因他化為廢墟也未定，這絕不是冬木市聖堂教會能夠完美掩蓋的麻煩。

    就算是我，事後也絕對會被時鐘塔那些老傢伙問責。」

    怎麼回事，老弟？

    你堂堂一個君主去參加個遠東地區的魔術儀式，還能把半個城市給參加沒了？

    你到底懂不懂保守「神秘」這條準則啊。

    「如果不想被時鐘塔的老傢伙問責，趁早將這個不受控制的英靈扼殺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就連大不列顛的亞瑟王都慘敗於他的手下，而我們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馬里斯比利深感頭痛，煩惱之餘又回想起自己用所羅門聖遺物召喚出梅林這件事，又頗為怨念地瞪了梅林一眼。

    我要是召喚出了魔術王我還會這麼苦惱？

    早就跟這個欲界天主一樣開無雙嘎嘎亂殺了。

    「嘛嘛，欲界天主的真名，或許我有一點思路。」

    感知到馬里斯比利怨念的眼神，梅林似是要證明自己的價值與驚世智慧一般開始分析，「欲界天主，大概率就是日本本土的英靈織田信長。」

    「織田信長？caster，你不是在說笑吧？」

    馬里斯比利與肯尼斯同時抽搐了下嘴角，他們對日本的歷史也有所了解，明心與織田信長哪裏像了？

    歷史上的織田信長身高應該在1.6米左右，而明心則是身高超過一米九的「磁場侏儒」。

    此外，織田信長更多是以統帥與智慧聞名，並不以個人勇武見長。

    「我知道你們很疑惑，但是先聽我解釋……

    有個別從者，會因為一些廣為流傳的故事與傳說，在被召喚出時附加上一些【污名化】的奇特屬性。

    如羅馬尼亞大公弗拉德三世，他即存在着以【穿刺公】被召喚出的可能，又有以【吸血鬼德古拉】為形象被召喚出的可能。

    在某些傳說中，第六天魔王波旬就是欲界六天之主，簡稱欲界天主。

    織田信長自稱第六天魔王，存在着以【融合了天魔波旬】這一概念被召喚出的可能性，同時他又是日本本土的英靈，在這片土地上能夠得到最高程度的能力補正。

    如果是這種情況，他能輕易戰勝亞瑟王，也就不足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