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之癲 第16回 馬里斯比利

    另外一位君主造訪，自然沒有閉門謝客的道理，即便肯尼斯現在沒什麼待客的心情。

    告知未婚妻讓索拉稍作準備，不多時，馬里斯比利便被埃爾梅羅家的僕人，請到了肯尼斯的書房。

    「君主埃爾梅羅，下午好。」

    來者是一名身材瘦削，穿着古樸典雅灰色西裝三件套的俊郎青年，面帶和煦微笑向肯尼斯打招呼。

    他有着波浪般的銀白色微卷長發，腦後的頭髮被編織成一個馬尾辮放在胸前。

    是極為危險的髮型。

    最令人驚奇的是，他的五官就如後天人工雕刻出的藝術品一般，精緻完美，完美到了近似於人偶的程度。

    肯尼斯並未因為馬里斯比利過分年輕的外表而輕視這位天體科君主：在他還是個少年時，後者就已經頂着這張臉統治時鐘塔的天體科了。

    這是個真實年齡與外在年齡不符的老怪物。

    「君主阿尼姆斯菲亞，請稱呼我為肯尼斯就好。」

    肯尼斯起身走到書房的會客區，示意馬里斯比利坐到他的對面，「要喝點什麼？」

    「既然如此，你也稱呼我為馬里斯比利好了，肯尼斯。」

    馬里斯比利優雅地坐到肯尼斯對面，笑了笑看向身旁的肯尼斯未婚妻：「大吉嶺紅茶有嗎？」

    「這裏可是英國倫敦，怎麼可能會沒有大吉嶺紅茶？」

    索拉·索菲亞莉會意，向肯尼斯點點頭離開了書房去準備紅茶，為兩人騰出私密的談話空間。

    心煩意亂的肯尼斯沒有心情與馬里斯比利虛與委蛇，開門見山地詢問：「馬里斯比利，你不在天體科準備你的【迦勒底亞斯】計劃，來找我做什麼？」

    【迦勒底亞斯】計劃，是時鐘塔天體科從1950年開始就着手準備並推進的計劃，在時鐘塔上層不是什麼秘密。

    這個計劃的初衷，是為了能夠使人類歷史能悠久而又強韌地延續下去，不分魔術、科學，集聚各領域的研究者，觀測這個僅靠魔術無法窺全貌，而僅靠科學又無法衡全盤的世界。

    「肯尼斯，我是來和你談判的。以君主對君主的身份，開誠佈公。」

    既然肯尼斯開門見山，馬里斯比利也沒有隱藏目的的想法，他的時間同樣寶貴。

    「談判？」

    「聽說你打算參加日本冬木市的【聖杯戰爭】？」

    「只是個遠東地區的小型魔術儀式了，沒想到連你都知曉了。」

    「那可不是什麼簡單的小型魔術儀式哦。」

    馬里斯比利笑了笑，解釋說：「冬木市的聖杯系統，是以艾因茲貝倫家族為首的三個魔術家族，為讓第三法重現，而構建的特殊降靈儀式。

    我調查過那個聖杯系統與之前的幾次冬木市聖杯戰爭。雖然那並非真正的【聖杯】，最終能否讓第三法重現也是未知數。

    但最終決出勝者後，六十年地脈的積累與servant的靈魂殘留，加起來會是一股令任何人都心動的魔力。

    如果要如此龐大的魔力花費最短時間用在一件事情上，確實能做到很多我們所做不到的事情。

    那確實是一個萬能許願機。」

    「唔，調查的這麼細緻，看起來馬里斯比利你也有參加這次聖杯戰爭的意向？」

    「事實上，肯尼斯，我已經被選定為冬木市聖杯戰爭的御主了。」

    馬里斯比利摘下白色手套，向肯尼斯展示了下手背上的盾牌型令咒，而後又重新戴上手套。

    肯尼斯神色一頓，本以為只是遠東地區的一個小型魔術儀式，除了御三家其他參賽者全是臭魚爛蝦不值一哂，他以時鐘塔十二君主之一的身份降臨是妥妥的炸魚局。

    怎麼你馬里斯比利濃眉大眼的，也要去炸魚了。好好好，狙擊我是吧？

    「肯尼斯，我有不得不參加這次聖杯戰爭的理由。」

    馬里斯比利解釋說：「【迦勒底亞斯】計劃是個大計劃，需要用到的人力物力超過了我們的想像。

    為了保持時間溯行的安定，最少也要阿特拉斯院的全面協助，與時鐘塔君主級別的秘術、新建設施、實驗。

    要做到這種程度，需要花費的費用是天文數字級別的，天體科與阿尼姆斯菲亞家族無力承擔。

    而若是向聖杯許願，藉助聖杯的力量收集世間不為人知的財寶，這個計劃就可以繼續推進下去。」

    懂了，肯尼斯懂了。

    「所以，馬里斯比利，你是想要與我合作？」

    「正是如此。

    肯尼斯，我知道你參加這次聖杯戰爭的理由是什麼，你想要在你的經歷中添加上可以稱之為【戰功】的東西，對聖杯本身並不渴求。

    我們完全有合作的基礎。

    如果最終只剩下我們兩組參賽者，我會不做任何猶豫地把勝利拱手讓給伱。而我的要求也只有一個：我需要你把向聖杯許願的權力讓給我。

    有了我的參與，這次聖杯戰爭將不再是不起眼的遠東地區小型魔術儀式，而是可以吸引到兩位時鐘塔君主參與的精英魔術儀式。

    戰勝了同為君主的我，你的戰功也會更加卓著。

    你得名，我得利，我們各取所需。」

    是個很好的主意，肯尼斯眼前一亮。

    縱使高傲如肯尼斯，也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能在聖杯戰爭中淘汰馬里斯比利，後者對聖杯戰爭的重視程度還在他之上。

    更不要提，他現在還搞丟了召喚亞歷山大大帝的聖遺物。

    提前與馬里斯比利達成合作，不僅能讓他的勝利更加穩妥，還會令他在勝利後取得的榮光更加璀璨。

    這可是有兩個君主參與的魔術儀式。

    當然，兩個時鐘塔君主暗中聯手，多少有點不要臉了，炸魚不說還搞黑幕。

    但是話說回來，參加聖杯戰爭的，有幾個不搞違規操作？

    「可以。」肯尼斯點頭，同意了馬里斯比利的提議。

    「作為達成合作的見面禮，這件東西，還請你務必收下。」

    目的達成，馬里斯比利這才從西裝口袋中取出一個拳頭大小的小包裹，推到肯尼斯面前。

    「我聽說你弄丟了事先準備好的聖遺物，恰好，我這裏有一件多餘的聖遺物可以借給你。

    還請不要推辭，這也是為了我們共同的勝利。」

    肯尼斯打開小布包，只見其中赫然躺着一枚璀璨如太陽，形狀也如日輪一般的黃金色耳環。

    「這是？」

    「印度神話《摩訶婆羅多》中太陽神蘇利耶之子、大英雄迦爾納生前佩戴的耳環。

    我已經找君主梅亞斯提亞鑑定過了，是真品。」

    梅亞斯提亞，是時鐘塔當代考古學科的君主。

    肯尼斯微微一震，「你把這個借給我，那你……」

    「我當然是有更好的選擇。」馬里斯比利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