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杖仙記 第92章 天狗降世

    第92章天狗降世

    三更寒蛩不住鳴，閰羅休寐怒難平，

    秋夜獨自繞階行，欲將心事付瑤琴。

    憑欄長嘯棲霞嶺，怒髮衝冠撼金廷，

    止渴還望匈奴頸，飢餐胡肉先斷筋，

    白首夢回徒悲切，八千里路笑功名。

    仰天長嘯問天闕，橫槍攔江水亦停，

    精忠之魂回首問，後代何曾祭英靈。

    第十三式是一招回首逆襲，「精忠之魂回首問」本是一式回馬槍，殺的是戰場上緊追的敵兵，可悲的是，今日重現，英雄回身所殺，卻是身後的盟友同胞，一群背後捅刀的正藍旗騎兵。

    最後一式有如含怒問天下，一生精忠，身後淒涼，就連後世亦不待見，他心中或者有怨有恨，然而他是——岳飛，他根本不屑得到答案。

    「後代何曾問英靈！」岳飛招式如電，一槍封喉，多爾袞瞳孔緊縮，脫力而跪的他，神情凍結在無法置信的神態上。

    封喉之招，招式之名卻是一句問語，明白昭示着岳飛根本不需要答案，也不屑得到回答，喋血沙場，不問名利，終其一生只求問心無愧而已。

    岳飛十四式槍法，招式名稱就如一卷滄桑英雄史，無意悲情卻又字字揪心，與其說它是戰場上破陣殺敵的槍法，倒不如說是精忠之魂的英雄輓歌。

    滿族正藍旗騎兵，連同領兵之將多爾袞，宣告全滅。

    天地規則，生生滅滅，但求一個平衡，界域內生靈的生與死，都是天道法則內的一種輪迴，強魂泯滅於天地之間，能量只是在域內逸散，重新蘊育新的生靈，能量守恆般的域內生滅，符合天道輪迴。

    岳飛殺多爾袞，滅了正藍旗，這類域內生滅和司覺屠戳東灜戰魂的性質並不相同，在界域法則眼中，司覺是個異域神明，被他所掠奪的感悟與能量，是被呑噬，從此消失，不在六道之中，跳脫輪迴之外。

    這對地球，絕對是損失，不論損失大小，天地法則絕不允許。

    戰場另一側，天道意志正在阻止『異域神祗』屠殺地球生靈。

    重如沉鉛的烏雲扛載天道意志，化成巨掌，神域光幕被巨掌擊得千瘡百孔，司覺則與圖騰神柱合作，聯袂不斷修補光幕，極盡所能的將巨掌拒之於外。

    「我也是地球人，憑什麼把我當外人看？不公平！」司覺不甘心的對天怒吼。

    天地規則明顯不認同司覺的看法，攻擊一直持續不斷，然而在司覺的不斷修補下，天道巨掌對光幕所造成的缺口與裂痕無法蔓延，始終維持在一個平衡點上，誰也奈何不了誰。

    「天地意志了不起？我就要你親眼看着，天地既然不公，在我的神域之內，我公道自求。」

    掠奪感悟的魔爪再度發威，隨着慘叫聲起，魔爪向失去感悟的魂體重重一拍，又一道強魂被泯滅，當着天地意志的面收拾強魂，司覺以行動來表示對它的奚落與不滿。

    大地巨震隆隆，天道震怒，巨手由掌改握，以拳擊向神域光幕，強烈的震盪，司覺一個踉蹌，差點立足不穩而跌落神柱，令得司覺更感憤恨難平，於是他將怒氣轉發在東灜諸魂身上，下手更加狠辣。

    「支那爪子厲害，大家聚攏合力，聯手防禦！」武田信玄臨危之下，安排調度，聯合剩餘強魂，列兵佈陣共抗強敵，這份軍事素養，不愧其戰國軍神的美名，然而在雙方實力差距過大，未能改變慘遭輾壓景況，全軍覆沒也只是時間問題。

    「此戰敗勢已成，難以回天，堅持下去毫無意義。」一名身着甲冑東灜戰魂發出異議。

    「莫名其妙被召喚，我可以不問理由而戰，但休想我不明不白死去，我贊成撤退。」另一名身着華服的武士表示，支持前者說法。

    「在大和英魂的眼中，沒有敗，只有死，與其逃，不如切腹死去。」其中也不乏好戰者的叫囂。

    團結總在勝可期，分歧盡在敗逃時。

    武田信玄感受到遠方凌厲目光，源義經從容化解教嘯攻勢，冷目望向武田信玄。

    目光有如實質，武田信玄感受到其中的不滿與殺意，渾身泛起一陣哆嗦，鑑於源義經陛下的嚴厲手段，武田信玄神情一整，眨眼間變得正氣凜然，道：「大和之魂豈能貪生怕死？只要我們再支持片刻，源義經陛下便可騰出手來救援我等，誰若敢陣前逃亡，必殺無赦！」

    恩威並施的宣言，在戰場之上充滿威懾力，唯恐因為被針對而遭眾人圍剿，怯戰而起意撤退的人不再開口，免得自己成了『督戰隊』下手的目標，變成戰場立威的祭品，眾人噤若寒蟬。

    勉強而來的團結，多少還是獲得了成果，眾人一心防禦，配合天道法則對司覺的壓迫，的確讓魔爪無暇他顧，一時之間，東灜強者不再有傷亡，止住敗勢。

    隱約之間，源義經逐漸明白戰場上的情勢，那個原先喬裝吸血鬼，而今立於神柱之上的小鬼，便是扭轉戰場亁坤的關鍵，鈎鐮槍擊出點點槍芒，再度擊退糾纏的教嘯，殺意轉而改向司覺。

    「想過去？先通過我這一關！」

    重傷垂危的岳飛揮槍橫攔，截斷源義經的意圖。

    相比教嘯，岳飛更是個老資格的道境強者，在瀝泉槍的鎖定下，源義經感受到的困擾更大，處處受窒，他怒由心起，殺意騰升。

    「給我滾開！」

    兩人皆是以槍入道的道境高手，除了兵器相同外，兩人走的路線卻是截然相反，源義經的鈎鐮槍以攻為主，殺敵破防凌厲難敵。岳飛走的路子雖說攻守相濟，但嚴格來說，防強於攻。

    鈎鐮槍激起槍芒鋒利，或刺或割，不斷劃破空間障壁，教嘯的刀域一觸即破，幸虧岳飛提槍來援，瀝泉槍上的紅纓拉出萬千紅絲，勾勾纏纏，韌而不斷，源義經勢如破竹的槍勢終於遇阻。

    如同毒蛇受困於盤絲洞，源義經沉喝發勁下，雖然很多紅纓絲被扯斷，然而更多新生的紅絲前仆後繼，源義經的鈎鐮槍處境越發困難了。

    「這是我的槍域，我將它命名為紅纓絲路。」岳飛有如課堂上的教師，不急不徐的向教嘯說明紅纓絲路的來由。

    每一個以武入道的武者，都是上天垂眷的法則感悟天才，一旦入道，天道法則不但會降下能量霞光，洗鍊肉身，還會隨機贈予一個『兵域』，教嘯入道時得到的兵域，便是那垂落點點星光的黑暗空間，尚未命名，卻展現出奇詭突襲的優勢，而『紅纓絲路』便是岳飛的『兵域』，是他當年入道之時，天道法則對他的贈予與恩寵。

    「紅纓絲路陪我多年，在我長時間研究下，總算有了幾成領悟，它並非只能是天道法則的恩寵，利用技巧，它也可以被模擬出來，與敵對陣，妙用無窮，現在你仔細領悟，你也可以創造出自己的『紅纓絲路』。」

    面對岳飛如此無私的傾囊相授，教嘯目眶之內光影明滅不定，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

    彈指剎那間，源義經身陷紅纓絲路的槍域之中，速度優勢轉眼不再，再無剛才一往無前的氣勢。

    紅絲源源不斷，斬掉不少，新生更多，源義經雖無性命之憂，然而戰場上自由移動的能力，卻被岳飛的紅纓絲路所剝奪。

    「入道境者，兵域是悟道深淺的實力體現，它的本質很難被改變，不過只要經由『術』的運用，『兵域』的威力是可以被提升的，也就是說以道為本，以術為營，道、術相濟，以弱勝強並非難事。」

    岳飛的說法，無疑對教嘯是一種開悟，是對其畢生所學的一種啟發與升華。

    「你仔細看好，我的武道融入『經纓絲路』里，在道之上，可以築術，以術輔道，相濟相乘，如龍入淵、如虎入林，如魚入水……。」岳飛槍招綿延，以武授道。

    天道法則賜予的『兵域』為基礎，是武道與法則的根據地。岳家槍則是術的體現，將槍招融入兵域之中，模擬法則在兵域中的運作模式，這讓威力無窮卻顯單調的兵域，多了無數變化。

    教嘯初入道境，機緣深厚，得見如此棈湛的術之運用，經此一役，對教嘯的武道的理解與提升，有着極其積效果。

    岳飛與教嘯兩人的互動，這種亦師亦友的教學，徹底將源義經激怒，一想到自己淪為別人教學中的『教材』，源義經怒不可遏道：「自我天照大御神降臨凡界以來，澤披蒼生，享盡愛戴與香火，我源氏一脈與大和相依相生，共戚共榮，誰也不能辱我，辱我者，必遭大御神之譴！」

    語畢，源義經背後異像突現，一頭身長數丈，血口獠牙的巨獸法像，盤踞身後。

    「天狗降臨，誰能阻我！」

    立耳長鼻的異相巨獸揮爪破空，昔才糾葛難纏的能量紅絲，應聲而斷，岳飛的紅纓絲路，瞬間寸斷，岳飛哧的一聲，身遭重創，倒飛而去。

    彈指剎那，戰情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