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婧清驚訝之餘,正要上前查看,卻瞥見榮冉也靈活地從窗外躍入,宛如一陣清風,不帶半點塵埃。
榮冉拍拍手,示意性地揚了揚下巴,看向地上躺着的人,「這是你家的那位吧?」
話語中帶着一絲輕鬆,似乎剛剛發生的不過是小事一樁。
沈婧清幾步輕盈地跳過去,對着地上的沈玥珠輕輕踹了一腳,小聲嘟囔着:「真是個不開竅的傻瓜。」
言語間雖有責備,更多的卻是對沈玥珠處境的憐憫。
她抬頭望向榮冉,眼中閃爍着崇拜之光,「舅媽啊,您真是太溫柔了,又那麼帥氣!簡直是我的英雄!」
她對「又溫柔又帥氣」的形容或許還不太理解,但那聲「舅媽」卻是發自肺腑,飽含了親近與依賴。
榮冉聽着那聲甜甜的「舅媽」,心頭不由得湧上一股暖流。
她伸手捏了捏沈婧清的小臉,帶着笑意問道:「這次肯心甘情願地叫我舅媽了?不再跟我耍小孩子脾氣啦?」
這一問一答之間,充滿了親情的溫馨與生活的趣味。
沈婧清小心翼翼地搓着自己的手指頭,聲音細如蚊蚋,試探性地問道:「那個以後對我舅舅,能不能稍微溫柔一點點?」
她心裏暗暗琢磨着,能把一個成年人從窗戶那麼高的地方直接扔進屋內,這得需要多大的力氣啊!沈玥珠雖然看起來纖瘦嬌弱,但怎麼說也是個百來斤重的活人呢。
一想到未來若是這對夫妻起了爭執,沈婧清不禁開始為那位滿身書卷氣、溫文爾雅的舅舅感到心疼起來。
沈玥珠發出一聲輕微的哼聲,眼瞼微微顫動,似乎即將從昏迷中甦醒。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榮冉面龐依舊冷峻,輕輕一彈指,沈玥珠便又「昏迷」了過去,動作之熟練,仿佛對此早已習以為常。
「我們回府吧,這傢伙你們必須嚴加看管,別再讓她有機會亂跑了。」
榮冉對沈玥珠過去的種種並不知情,但從剛剛那些隻言片語中,他能感覺到這位看似風情萬種實則行事魯莽的小婦人,既缺乏思考,又不顧及廉恥。
沈婧清心情沉重地點了點頭,心中暗自懊悔這段時間因籌備大婚而對侯府的監管有所鬆懈,以至於讓沈玥珠有機可乘,溜出了府邸。
這是一個深刻的教訓,提醒着她日後的謹慎。
四下打量一番後,沈婧清迅速脫下自己的外衣,輕輕蓋在了沈玥珠的頭上,試圖遮掩她的面容。
榮冉見狀,嘴角難得地上揚,輕聲道:「小丫頭,挺機靈嘛。」
說罷,他一手拎起沈玥珠,穩步向樓下走去。
恰好在樓梯轉角處,一名小二正巧經過,臉上滿是不解與驚訝,顯然被這看似柔弱的女子驚人的體重所震驚。
好在,此時杏花樓里的客人稀少,未引起太大波瀾。
榮冉快速穿過杏花樓的大堂,將沈玥珠輕輕安置在馬車內。
「出發!」
隨着一聲低沉的命令,他將沈婧清抱起,吩咐車夫即刻啟程返回慶元侯府。
當沈玥珠重新睜開雙眼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菡萏樓臥室那熟悉的床上,床邊站着臉色鐵青的宋氏和一臉怒容的沈婧清,眼神仿佛兩道利劍直射而來。
感受到四周壓抑的氣氛,沈玥珠心中一陣忐忑,不由得往床鋪深處縮了縮,聲音帶着幾分顫抖:「大,大嫂,你怎麼會在這裏」
宋氏目光如炬,眼中閃過一絲恨不得將其痛斥的怒意,她冷笑一聲,話語中帶着幾分刻薄:「我怎麼會在這裏?若非我親自趕來,還被蒙在鼓裏,不知道你這姑奶奶膽子大到敢和長公主的駙馬攪在一起呢。」
聽到宋氏的話,沈玥珠的眼眶立刻泛紅,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落下。
「沒,沒那回事大嫂,那個混蛋騙了我,你得替我討回公道啊!」
沈婧清在心底默默感嘆,這輩子加上下輩子,自己遇到的詭計多端之人也算不少,但像沈玥珠這般行事古怪、想法離奇的,還真是頭一遭遇見。
宋氏則是又好氣又好笑,她為了弟弟的婚禮忙得不可開交,沒想到小姑子竟給她來了這麼一出。
如果不是沈婧清和榮冉及時發現並制止,只怕這毫無城府的小姑子真會在杏花樓里鬧得沸沸揚揚,到時候丟臉的可就是整個沈家了。
宋氏深吸一口氣,極力克制住想要掐住沈玥珠脖子的衝動。
「討回公道?」
她咬牙切齒,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你倒是說說,這公道,我該怎麼替你討?」
沈玥珠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仿佛在絕望中抓住了一絲希望的曙光。
「奎哥當初答應要娶我的。」
沈玥珠的聲音溫柔而帶有一絲顫抖,眼中閃爍着希冀的光芒,仿佛那個承諾是她唯一能抓得住的救命稻草。
「那是忠勇公府啊!想想看,皇太后的娘家,那金碧輝煌的大門背後藏着多少人的夢想與尊榮。我若能跨進那門檻,不僅圓了我個人的夢,對咱家而言,豈不是天大的好事?大嫂,就請您高抬貴手,去拜訪一趟忠勇公,用您的智慧和口才,讓忠勇公點頭答應我和奎哥的婚事吧!」
宋氏緩緩走向沈玥珠,嘴角掛着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那笑在沈玥珠充滿期盼的目光中顯得格外刺眼。
就在那一剎那,宋氏的手突然揚起,空氣中似乎凝固了瞬間,緊接着,一聲響亮的巴掌聲在房間內迴蕩。
沈玥珠尖叫着,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摔去,柔軟的床鋪成了她無助的落點。
她捂着火辣辣的臉頰,一時之間竟無力起身,眼中滿是難以置信與疼痛交織的複雜情緒。
「你可真有臉說這話!」
宋氏的話裏帶着毫不掩飾的責備,語氣如同鋒利的刀刃,直刺沈玥珠的心房。
沈玥珠感到臉上如同火燒一般,熱辣辣的疼痛伴隨着一種熟悉的苦澀,那是淚水與羞辱混合的味道,讓她回憶起了去年因離婚事件,被大哥教訓至鼻青臉腫的屈辱時刻,同樣的味道,同樣的無助。
「流,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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