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那會兒,還有追兵大着膽子跟得極近,輕功綴在後面,甚至想要出手救人。
鹿鳴澗馬不停蹄,待這人靠近撲來,反手就是一套「玉石俱焚」。追兵心脈被真氣精準貫透,血液噴濺,屍體砰然墜地。
鹿鳴澗和楚晚晚身上、臉上,還有新買的白馬,都不可避免地染上了鮮紅。
楚晚晚目眥欲裂,恨不能生啖鹿鳴澗之肉,可恨連聲音都發不出。
鹿鳴澗抹了一把自個兒臉上血漬,鞭打馬臀,驅使它更加賣命地跑,又給自己灌了些回氣的藥。
斜晲了一眼懷中楚晚晚,見她慘白花容被血濺上,鹿鳴澗竟覺出幾分怪異的好看,心道一聲自己果然不太正常。
可惜上天才有憐憫之心,我沒有。
頂着楚晚晚殺意滿溢的眼神,鹿鳴澗朝她笑了笑,先給她被唐乾射穿的肩膀敷了新藥,又給她補上了一遍點穴截脈,繼而撕了楚晚晚幾片裙擺,將她眼睛蒙上,耳朵也塞住。
這下,楚晚晚真是氣得七竅生煙,快要哭了。
本來,隨着時間,封穴漸松,她恢復了一點點把控真氣的能力,正在悄悄試圖衝破被封穴道,都已經進行了五分之一左右了,如今不僅前功盡棄,還失去了五感最重要之二!
出了楓華谷山區,鹿鳴澗不走大道,專挑那茂密林間繞行,追兵們輕功視線受阻,氣力又有竟時,漸漸皆被甩脫。
楚晚晚傷重,渾噩間被鹿鳴澗擺佈,前期還想靠分辨周圍動靜來猜測地點或者留下痕跡,後來發現完全是徒然。隱隱能感到山風、林葉、鳥獸、流水,全是自然之聲,只知行在無人處。
終於到了長安郊外醉蝶東林附近,鹿鳴澗那兩三年最熟悉的區域。她卻也不往那些可能有人採藥打獵的所在走,專挑那有樹有石的嶙峋處,走得慢了下來。
兩人騎馬行至落月溪邊,一處水草豐茂,高可過人。鹿鳴澗扒開那些硬茬草杆兒,果然見到一隻破爛木船,頓時喜出望外,心下暗道一聲天不亡我。
鹿鳴澗從前就知道,有個姓梁的鄉民是偷做擺渡生意的。因他做的不是合法營生,船隻又不似別的東西,難以找地方停泊,平日就藏在這處。需要做生意時,他才將船拖出來,載些不知來路的人,去些不便言說之處。
章斂與這人做過生意,鹿鳴澗有幸一起坐過這條破船,還偷偷發現了他這藏船之處。
鹿鳴澗心裏道一聲「對不起了梁伯,以後有機會一定還你錢」,就將楚晚晚抱上了破船,自己也跳上船,直接拿了槳子,順水朝西而行。
至於那才買來騎了半夜的白馬,鹿鳴澗為它除了羈鞅,直接放生。她打了它屁股一下,馬兒便照南發足狂奔而去。
這落月溪橫亘於長安城外南部,東發源于楓華谷,西接馬嵬驛,最終匯入渭河,是條不算長也不算寬的小支流。
鹿鳴澗怕路過長安城附近時引人注意,取了蒙面,將夜行衣蓋了楚晚晚,自己滿臉坦然地划船,裝得跟沒事人一樣。可惜是媚眼拋與了瞎子,竟然還真是沒遇到什麼人,讓她一番苦心謀劃盡數作廢。
但鹿鳴澗仍感慶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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